城南小菜园

冬季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上午，闲来无事，在家又闷得慌，便想出去转转。城区人多的地方因新冠疫情不能去，我便戴上了口罩，骑电车到城南练江河边去看看，顺便放松一下上班忙碌的心情。

练江河从城市中穿过，由于近几年的整修绿化，面貌大变，风景适宜，一到星期天便有好多市民前来游玩。河北边已有不少行人，不敢往跟前凑热闹，便去了人少些的南岸。来到两个河口交叉处，停下车子，步行继续往南。立冬已过，草木皆黄，靠水边近走，河里建的有拦河坝，拦住一洼清水，却引得很数人来钓鱼，五米甩一杆，十米一看客。不过大多钓者只是嗖嗖拉线响，不见鱼儿钓上来。下去问一男子钓住几条了？他小声回“空军”。真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小小鱼儿，我们相视一笑，便坦然了，钓胜于鱼嘛！

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趣。沿河埂继续往南，冬季枯水期的缘故，河边空出一大片地，被人开垦出了几片小菜园，里面种的是油菜，还有自出的野菜，绿油油的。菜地南边还有好大一片土地无人开垦，长得浓密的野草有半人多高。看着此荒芜之地，心想不种点啥，怪可惜的，抱着像鲁迅先生写的小说主人公阿Q一样，摸着小尼姑的光头，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心理。别人能种菜，我就不可以试试吗。

兴致一来，说干就干。骑车子去第一人民医院西边种子商店买菜种，问了这时候还能种点啥，销售员介绍说这时也只能种点菠菜、芫荽、生菜、黄心菜了。她问我有多大块菜地，我心想这地还没有整出来呢，只好回答说没有多大点，说完她就不问我了，每样菜籽给我拿了一包。买完菜种，又去医院南边风光路上买镰刀、铁锨、铁耙子。付完钱算总账，将近一百块钱了。

立即回家喊母亲一块去种菜，我说给你瞅了一片菜地，带着小孩儿一块去挖地种菜啊。母亲一问我是花了一百块钱买种子工具，便唠叨开了，说有那么一百块钱，还不知买多少青菜的，去地里种能长出来多少，就是菜长出来了，还不是给别人种的。唠叨归唠叨，不过钱也花了了，东西也买回来了，看在儿子恳求的份上还是跟我一块去的。两个孩子倒是挺高兴的，嚷嚷着去挖地种菜。我是从农村来到城市生活的，知道农村种地的滋味，可孩子们一出生就是城市的，不去地里体验一下，又怎会知道种地的辛苦呢，又怎会知道地里长的哪些是麦苗还是韭菜呢。

上午是没时间了，吃罢午饭，就赶紧从家里出来了。很快就带着他们就来到了河边，先前看好的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我对母亲说离河近点开一片吧，菜地以后旱了好浇水，母亲说还是离河远点吧，别到夏天雨水大，涨河后把菜地给淹了。细想想也是，母亲是农村人，干了一辈子的农活了，到底经验丰富些。

我俩人简单进行了分工，母亲用镰刀割草清出地，我在后边用铁锨挖，把土翻一翻。两个孩子倒是如同撒泼的羊儿一般，在草地上来回打滚跑，还弄了一身的毛毛毡。见他们如此乱闹便给他俩安排小活，就是帮他奶奶把割下来的干草携到一边去，他们俩才算老实点，又争着干起活来。不一会儿功夫，母亲清理出来了一小片土地，我就开始用铁锨挖。由于前几天才下过雨，地里的墒情还好，能挖得动。买铁锨时，选的木把子短了，得弯腰去挖，挖一会，就累得大汗淋漓，腰酸背疼的，还忘记带手套了，不一会儿手掌也磨的起了一个大水泡，手疼的实在不想挖了，心想铁锨不如笔杆子轻些。

母亲很快割了一大片，看我却挖了一点，果然，唠叨又来了，“你不是要挖菜园子的吗？咋不干了”，说笑着就把铁锨要走了，默默无闻地挖，很快就超过我挖的面积了。我见状实在汗颜，就把铁锨要过来，继续挖了。铁锨被我要走，母亲却不闲着去旁边歇一歇，拿起铁耙子将刚挖出来的大块土给砸碎搂平。经过我们一下午的努力，终于挖了一块像住室房间这么大的面积，心想能挖这么大的菜园子种点菜也就可以了。

母亲把挖好的土块搂平后，就开始撒菜籽了，菠菜和芫荽是混着撒的，生菜和黄心菜是分开撒的，以便合理利用土地及出苗时好区分。等把菜籽撒完，母亲又用铁耙子把土整体搂了一遍，为了刚撒的菜籽能被土全部盖住，更好地出苗。母亲问以后还要上点化肥吗，我说还是种点纯天然的蔬菜吧，为此还特意交代母亲以后不要上化肥和打农药，就让它们顺其自然地生长。

就这样菜地总算开垦出来，菜也全部种上了，从此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也有一块属于自家的菜地了。即便是累得浑身酸疼，两手水泡，看着新开垦的小菜园，却有一种成就感，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歇息一会心想还是先回去洗洗身上的泥土吧，这时把孩子叫过来，看他们身上弄的全是泥，活生生两只泥猴，给他们拍拍身上的泥土，要带回家去，他们却嚷嚷着不回不回，还想要继续在这玩。再看看母亲也是累得满头大汗，却听不见她一声埋怨喊累，母亲这种不辞辛苦、坚韧不拔为生活而不言累的精神真是值得我学习啊。

那么接下来呢，我想就是等着收获吧，毕竟是种下了我们对生活满满的期望呢！

新晴原野

2022年11月24日于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