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俄罗斯民族乡

从白桦林出来，驱车上百公里，傍晚抵达恩和俄罗斯民族乡，这座中俄边境上草原小镇，据说是中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自治乡。

乡政府办公楼

普通农家的建筑

恩和的农家建筑和乡政府办公楼，基本都是一到三层的俄式木刻楞房。很多房屋都带有外走廊，加上俄式的圆顶和尖顶，就像俄罗斯电影、小说、绘画见过的样式，很有异域情调。

全木结构的农舍内部，外面是柴垛和原野

离开海拉尔前，见网上有人说，这一路都是边地乡村，住宿条件很糟。但抵达恩和之后，入住一家叫瓦西里的乡村农舍，才发现这里的居住环境妙极了。这家旅馆是纯木质平房，走廊上铺着地毯，室内很干净，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板，全是纯木的。室内暖气很热，卫生间和淋浴都很好，比宾馆的空间更大，窗外就是柴垛和原野。恍然若置身于小说中的俄罗斯乡村。

小镇全都是俄罗斯建筑样式

恩和是俄罗斯族人聚居之处，所以也常常是国内游客猎奇的地方。这里街头旅馆，餐馆和卖本地货的店铺很多，大多打俄罗斯牌，或用俄文做店铺招牌，或用中文音译的俄文名字，不是叫卡捷琳娜饭店，就是叫娜塔莎列巴房。

旅馆名都是俄式的

据说，该乡俄罗斯族人共一千三百多人，有沙俄时代来中国的俄国人后裔，也有十月革命后的白俄后裔，但更多的是中俄混血儿。不过我只呆了一夜，看到的面孔也多是汉人。只有出去吃饭时，在一家超市里，见几个当地人聊天，里面有一个俄罗斯模样的老妇人，操着一口东北话。一个店主说，很多俄罗斯族人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都混血几代了。

当地的牛肉面

我对那些打着俄罗斯招牌的饭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还是吃自己习惯的味道，在一家小店里要了一碗牛肉面，味道很不错。

夜晚的恩和小镇

听老板娘说，这座草原小镇至今没有快递之类的物流网络，平日寄送东西只能靠邮政。邮车一周来一次。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日本北海道歌曲《邮递马车》，那首歌表现了北方牧场居民等待邮政马车到来的急切兴奋之情，只有在这样的小镇上，大概才容易体会那种情感。

早上7点的恩和小镇还几乎见不到人

早晨四点天已蒙蒙亮，我六点半爬起来，想利用早餐前的时间到街上逛逛，但不料旅馆大门紧锁，出不了门，直到七点门才打开。在大城市里，早上7钟街上都是人了，但这小镇此时却尚未醒来。偶尔了见到一两个外来游客，说话嘴里呼出的全是白气，气温只有零下4度。

8点半在锁住的旅馆吃完早餐，又出发了。

蒙兀室韦的边卡

室韦是古鲜卑人的一支，也是后来蒙古人的祖先，蒙兀室韦是室韦的一个部落。据说成吉思汗就兴起于此。

中俄边境上的室韦口岸。

额尔古纳河边的中俄边境上，有一个蒙兀室韦小镇，这里的口岸也以室韦为名，建筑样式则是俄罗斯样式。

站在额尔古纳河边的一个观景平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对岸俄罗斯赤塔共和国的一个村庄。那村庄看起来简陋破败，完全没有任何俄罗斯的标志物。根本就和想象中的俄罗斯村庄没有关系。

中俄边境远处的房屋也是中国的

俄化的蒙兀室韦小镇。

倒是中方这边的蒙兀室韦小镇，民居和海关都是按典型的俄式风格建成，比对岸更像是俄罗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中国的口岸，却比俄国更像俄国。仿佛是在替邻国宣示主权。

从室韦到黑山头一直沿着额尔古纳河走

室韦到黑山头，沿途均以“卡”为地名，因为当年蒙古大军在这一段设了十七个哨卡，室韦是八卡，黑山头在五卡，两地距离是170多公里。出发前听说沿边境线走，容易收到来自俄罗斯的手机信号，一旦收到，健康码就会转成红色，那样就会遇上很多麻烦。所以提前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在七卡，有一座小村庄，在路边一家小饭店停车吃午饭。老板说村里不会收到俄罗斯信号，我们才敢联网。

七卡的小饭店

小店老板谈吐得体，像见过世面的人，我以为他当过兵，他说并没有，在这里当了几十年的牧民。不过，他在额尔古纳城里有房子。现在旺季已过去，过两天他就要收拾行装进城了。这里离额尔古纳100多公里，离满洲里300多公里，离海拉尔200多公里，离最近的中国村庄也有几十公里，但两公里之外就是俄罗斯村庄，我忽然觉得，草原乡村真孤独。

黑山头的草原并没有什么山。

黑山头的蒙古包之夜

下午抵达黑山头。这里因山丘得名，据说距此一二十里地，有一座辽代古城遗址，蒙古汗国时期，它又成了成吉思汗大弟拙赤·哈撒尔封地。不过，这里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山，只有略有起伏的草原。

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蒙古包式的

住地附近全是蒙古包式的旅店。假日的高峰虽已过去，还是来了好几拨客人，除我们外，还有一位黑龙江漠河导游带来的几位南方客人以及一对在长沙工作的河南情侣。

晚餐是一份羊排，一份干煸豆角

旅店老板个子高高的，不苟言笑，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入住时，他告诉我们，要吃烤羊排，必须提前打招呼，因为做烤羊排需要两小时，除了羊排，就只有蔬菜了，于是我们要了两斤羊排和一个干煸豆角，再加一碗西红柿汤，共280元。

其他客人不知道羊排需要提前打招呼，晚饭时，看我们吃羊排，很是眼馋。烤羊排外焦里嫩，味道不错。

草原上的星空

草原之夜，天朗气清。吃完晚饭，外面满天繁星，已经有多年没有仰望过头顶的星空了，明净的星空突然把人带回了遥远的岁月。月亮在地平线不远的地方，看起来很像路灯。外面气温已经是零下好几度，拿着手机拍照，都冻僵了。

我们所居住的蒙古包

第一次住蒙古包。

10月份的晚上，住在蒙古包里非常冷，全靠空调取暖，我们的空调开到30度，一夜不停，却依然感到冷，因为蒙古包四周透风，冷空气很容易钻进来。

蒙古包里面还有卫生间

不过这已是现代的蒙古包了。有电灯、空调、电视，卫生间里洗脸池、马桶和淋浴器一应俱全，只是用起来不那么方便。卫生间与卧室就隔一块木板，淋浴器的水可能会越过木板溅到床上来，房间又冷，只好不洗澡了。

坐在我们的蒙古包里，可以听到远处晚会传来的声音。

坐在蒙古包里，邻近的蒙古包说话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远处几百米外，另一个大蒙古包正在举行晚会，主持人声音回荡，听众情绪高涨，一直嗨到十点才结束。全程我们这边都听得到……

蒙古包大餐厅

大餐厅也在蒙古包里。草原上生活节奏慢，并不守时，头天晚上晚餐时间推迟一个多小时，老板又通知我们7点半吃早餐，结果一直等到8点半，才做出早餐来，不过是一碗连盐味都没有的清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