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里的思念

端午时分，市面上的粽子越来越花里胡哨，风味也不相同，可我最喜欢的还是妈妈从前最擅长裹的常州“小脚粽”。

小时候，临近端午节的那几日，妈妈一刻都停不下来，忙着挑选青绿较宽的粽叶，忙着把放粽叶的大木盆洗刷干净，忙着把洗干净的粽叶用清水煮一下再捞出来浸泡在凉水里，还要忙着淘米、忙着去菜市场买夹精夹肥的五花肉和咸蛋黄。分别拌料后，一个上午总算是忙停当了。妈妈随便扒拉几口饭后，就开始在客堂间裹起了粽子。

只见妈妈从木盆里拿起三张粽叶弄成尖漏斗状，先放些米，再放上事先切好的肉块或红枣，然后再加一勺米封住后，用右手把粽叶覆盖住，顺势从左绕到右上面，再转到粽子的侧面上，再垫一张粽叶绕上一圈，这时看到妈妈把一根铜针戳进已裹好的粽子当中，再手拿粽叶须穿进针眼里，当针拔出来时，小脚粽就大功告成了。妈妈真是心灵手巧，一会儿工夫，一大锅粽子就包好了，此时，满脸通红流着汗水的妈妈，在被射进客堂间里的阳光映衬下越发好看！不一会儿，耳边就听见了大锅里煮粽子的“咕噜、咕噜”声啦，那几日晚上，我们都是闻着粽香味进入梦乡的……

那时，家里第一锅煮熟的粽子，妈妈都是先送给左邻右舍的孤老太太、对门的公公、楼下的汪家伯伯和华家阿姨等邻居，第二锅是让小阿哥送给他们的部队战友。妈妈说：平时邻居都很照顾帮助我们，要谢谢他们！妈妈的心意我们都懂。端午节的前后几天里，我们尝着不同味道的粽子，白米粽、赤豆粽、豆瓣粽、豆沙粽、红枣粽，还有鲜肉粽和蛋黄粽……

尽管妈妈已有25年不在我们身边了，可我清晰地记得妈妈教我包粽子时对我说过的话。妈妈说：“这小脚粽的特点呢，一是粽叶要干净，二是放米要利索，裹粽叶时要紧实，针要戳在粽子的中间不偏不倚，这样的粽子在锅里百煮不烂，吃起来才有嚼劲。”是呀，我猛然醒悟。端者，端正，人是天地之心，五行之端。午者，正中。“一纵一横为午”，纵横交错才正中。这就好比做人，自身要干净端正，遇事要收放自如，松弛有度，论事不偏不倚，中规中矩。如此这般，才能从容自若，积极乐观地体验感受不同的人生。

学着独自裹常州小脚粽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去年我从寻觅包粽子的针开始，挑选粽叶、清洗、煮粽叶，到包粽子、煮粽子等，第一次独立完成小脚粽的操作流程，也体验了妈妈裹粽子的快乐心情。能与妈妈同频共振，真的非常兴奋！其实，白米粽不仅紧实有嚼劲，而且入嘴后满口淡淡的粽叶清香，还能从中感受到妈妈助人为乐、坚韧乐观的精神。

粽香留齿间，思念至永远。（巢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