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习得性无助"：如何增强学生自主学习能力？

作者：Andrew Miller

编译：黄艺娴

“习得性无助” 是指人或动物接连不断地受到挫折，便会感到自己对于一切都无能为力，丧失信心，陷入一种无助的心理状态。

在现实生活中，那些长期经历失败的儿童，久病缠身的患者，无依无靠的老人，他们身上常常会出现 “习得性无助”的特征：当一个人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他干什么，都以失败而告终时，他就会觉得自己控制不了整个局面，于是，他的精神支柱就会瓦解。斗志也随之丧失。最终就会放弃所有努力，真的陷入绝望。

因“习得性无助”而产生的绝望、抑郁和意志消沉，是许多心理和行为问题产生的根源，而且不在少数。

来源：https://wiki.mbalib.com/wiki/习得性无助

我们都有一些对犯错无比担忧的学生，他们总是希望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被认可的。他们常常会不断寻求老师关注：“我做对了吗？” “这是老师希望看到的吗？”

对学生给予肯定是很必要的，但很多时候我们也期望学生自己能够在学习中发挥个人创造力和想象力：我们希望他们掌控自己的学习方式、创造自己的学习成果、并用自己的方式向我们展示。这个自主学习的过程中往往能够产生许多新颖和创新的东西，因此对于最终的成果而言，其实并不应该只有一个绝对完美的答案。然而现实是，我们的学生大都受过训练，往往认为只存在一个正确答案。

我们期望学生在遇到不确定的问题时，能够先进行自我反思，问自己：“我怎样才能知道自己是否走上了正轨？”或“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但现实是，患有习得性无助的学生往往会逃避自己做实验来寻找答案，担心自己又做无用功，或者做了错误的尝试，于是选择放弃自我更正、立即去找老师寻求肯定。

为什么学生会与我们的预期背道而驰？我想说，造成这种现状的部分原因是我们作为教师的错。作为教育者，我们应该对学生的无助负责，我们有责任改变这种无助。

那么，我们该如何帮助学生改变习得性无助、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的能力？以下是一些值得参考的教师策略。

01

提供充足的学习资源

如果我们希望学生从老师以外的其他地方寻找和获得信息，我们则必须先确保学生有足够的其他资源可用。许多翻转课堂的老师已经创建或收集了大量这样的资源，来帮助他们的学生在没有老师时进行充分的自我探索。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应该充分考虑“资源”一词的含义：人是资源，文本是资源，社区组织也是资源，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也可以作为资源使用。我们应该尽可能广泛地考虑“资源”的含义。

我们应该避免总是直接告诉学生答案，而是尽可能鼓励学生通过我们已经掌握的大量的学习资源去探索答案。我们还应该告诉学生，不知道答案是正常的，不用为此感到焦虑或者不适。

老师们可以和学生们一起，在每个课程单元开始之前、期间以及之后不断地整理和更新这些资源。另外，老师应该与学生一起创造一种“处处都有答案(answers are everywhere)”的文化——老师并不是学生能够获取答案的唯一地方，学生可以从任何地方找到答案。

02

使用问题推动学习

与其使用问题或者考题来检查一个学生的学习掌握程度，不如换个角度，用问题来推动学生的个人思考。比起问学生“什么是正确答案？”，不如尝试问他们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问题是帮助学生掌握学习过程的有力工具。当发现学生的学习中存在错误与不足时，与其直接告诉他们正确答案，不如尝试使用问题去促使学生自己去思考，例如：“你还能尝试什么别的方法或者思路？”，“你是否尝试过另一种想法了？”，“你为什么认为这是正确的？” 等等。

03

别再直接给出答案

通常，当学生失败或犯错时，我们希望像超级英雄一样飞翔到他们身边并给出答案：“这就是你需要做的。” 这让我们感觉自己是一位出色的、有帮助的老师，这样的良好感受让我们度过愉快的一天。但事实上，我们可能正在使那个学生蒙受伤害。有趣的是，造成这种伤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喜欢这个学生，或者说我们在教学方面很差；相反，我们正是因为关心学生，所以才会希望在可能的情况下为他们提供帮助。

此时，作为教师，我们应该问问自己：如果你帮助那个学生直接获得答案，那么到底是这个学生在学习，还是您正在为他/她学习？

因此，我们需要有意识地去克服想要直接给出答案的冲动，根据情况来确定教师应该扮演的角色。比如说，如果学生正在团队中合作，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做产生了争执，我们需要给他们充分的空间和时间去尝试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直接告诉他们“正确的下一步”。我们可以在合适的时间去询问 “我听到你们这里有一些争执，你们已经解决了吗？”，并告诉他们 ”这真是出色的团队合作！”

当然，如果学生苦苦挣扎、不断失败却无济于事，那老师就一定要介入，给他们提供必要的引导和帮助，就像是修建大楼时的脚手架那样保护我们的学生。

04

建立“允许失败”的氛围

我坚信失败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学习工具，但首先我们必须确保我们建立了一种“允许失败”的文化。

您对所有东西都评分和排名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您可能无法传达这种允许失败的信息。太频繁的评分和排名会给学生太大的压力，他们的焦虑情绪会让他们不敢犯错。

您是否允许学生对作业提交多个修订版本，并对他们的最终版本提出高要求？如果是这样，则表示您正在与学生交流，他们在不断的修改中尝试了多种学习方式，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发挥创造力、进行不同的实验或是使用多种策略。

我们需要承担赋予学生权力的责任，并在他们培养自我学习的过程中对他们提供必要的保护。当学生面对失败时，我们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面对失败和挫折，并帮助他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自我学习并不是一个一天就能获得的技能。当我们有意识地通过特定形式去让学生处于那种“无法直接获得答案”的状态中，学生很可能变得无助。为了尽可能避免学生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无助，我们需要重新审查从课程设置到课后评估和指导的学校教育系统，确保学生能够在不断的独立学习中慢慢掌握自我学习的能力，而不是每次遇到问题就直接得到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