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贾兴旺：我的发小是“学霸”

“兴旺，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军呀！”电话里传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尽管自己感觉有点懵，但我还是确定他就是我小时候的伙伴——军。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但童年时代的生活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我家和军的家是隔壁邻居，我们俩是从小搭肩膀搂脖脖一起嬉戏长大的伙伴，军虽然大我一岁，但是我们两人的个头差别却并不大，小时候我们在一起做游戏、摘沙枣、看电影、讲故事、游泳、滑冰……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军长得浓眉大眼，一双灵动的眼睛透露着聪敏、机灵、智慧，我们一群小孩在一起玩的时候，他的主意和点子也特别多。

那时候的电影都是以英雄人物为题材的，像《英雄儿女》、《铁道游击队》、《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等，我们受红色教育的影响，在玩游戏的时候也模仿电影里的情节，玩一些“坚守阵地”、“攻占山头”、“侦察夜袭”等“战斗”场面，感觉特别过瘾。我们在玩“打仗”游戏的时候，军每次都充当着“指挥官”的角色，我每次都喜欢和军在一组，记得那时他戴着一顶柳条做的“头盔”，迎着“敌人”的石头向前冲锋特别勇敢，每次都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我们的童年时代就没有听说过“玩具”这个词，所有玩的东西都是自己动手制作的，像弹弓、沙包、铁环、爬犁等等。那时候就连一块泥巴在我们的手里都能玩的特别精彩。玩泥巴主要是做各种泥塑手工，有人物、动物等等。在我们那群小孩里面，军做的泥巴“手枪”做的特别棒，一块黄泥团在他的手里经过揉捏、晾晒，再涂上黑色的墨汁，就成了一支逼真的“手枪”，拿在手里特别有自豪感。

我的父母是江苏人，军的父母是山东人。据我父亲说，我们两家几乎是同时从内地来到新疆的，两家共同经历了从住地窝子、土坯房到红砖房的三次搬家经历，而且每次都是邻居，两家大人的关系也因此一直相处的非常好。

我们两家经常会将自己家里好吃的东西相互交流一下，军的父亲擅长撒网捕鱼，他家经常会给我家端上一碗鲜鱼，那时荤腥是很少见的，能吃到鱼绝对会有满满的幸福感；我父亲则养了成群的鸡鸭，到了秋天父亲会按照在老家学的传统制作工艺，将宰好的鸡鸭进行腌制，这样可以保障大半年都有荤菜吃。每当鸡鸭腌制好的时候，父亲会给军家送去几只。军说当年我父亲给他家送的盐水鸭特别好吃，现在想起来还馋的直流口水。除此之外，我还记得那时家里就连蒸包子、炸油饼之类的食物也相互端来端去，邻里关系非常亲切。

我父母那一代人基本都没有接受过基础文化教育，他们对能够读书看报的人都特别羡慕。“我们这辈子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你们可是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不能走我们没有文化的老路了！”父亲当时这样语重心长的教育让我仅仅认为是一番唠叨，其中真正的含义理解的并不多。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当然希望我将来能够靠文化知识过得更好一些。军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样都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他们家的三个孩子学习成绩都是出类拔萃的好，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硬杠杠的“学霸”。“你看人家军的学习成绩多好呀！”父母经常拿军做例子教训我，这让我从心里感到非常自卑，对自己在学习方面出人头地就更没有信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学习成绩不好注定了我们不会属于一个圈子。小学三年级之后军整天忙于学习，我也不便打扰他就不在一起玩了，再后来我家搬走了我们也就没有联系了。多年以后听说军考上了大学，（那时考上大学的人特别少）再之后的消息就是军到政府部门当了干部。尽管我们是从小一起玩耍长大的伙伴，但我始终都没有想过联系军帮助我做点什么，自己的路还要靠自己脚踏实地去走。

和军上大学当干部顺顺当当的人生之路相比，我则是一路风雨坎坷。我17岁就到工厂当了工人，繁重的体力劳动让我重新反思父母曾经的唠叨，领悟其中的真正含义：知识改变命运，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什么时候都不会晚。买书、订报、上夜校、参加成人高考。我通过一步步不断的努力，逐渐从一名工人成为单位党委办公室的宣传干事。之后，席卷全国的下岗浪潮让我也未能幸免，“铁饭碗”被“打碎”后自己成了下岗人员。三十多岁正是人生的黄金季节，而我又开始了在社会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自己靠着能写文章这点“一技之长”，在乌鲁木齐市和昌吉市多家单位闯荡谋生，后来全家就定居在了昌吉市。

“有个网名叫‘闲云野鹤’的人在打听你，你以前是否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某日，有同事突然这样问我，原来她把我的一篇文章转发到了“朋友圈”，军和我的这位同事是户外运动“驴友”，军看到这篇文章后面的作者署名是我便开始打听我。同事给我提供的电话号码拨通后，我一下就听出了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就是军，我那个几十年没有见过的发小。我们俩见面后都非常开心，几十年前那个让我仰视的“学霸”，如今也已是两鬓斑白的老汉了。我和军感叹岁月蹉跎，感叹世事沧桑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聊起小时候我们在一起做游戏的场景，依然还是那么开心。军在单位提前退休后过得非常潇洒，他每年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旅游上，就像他的网名一样，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

前几天我在玩抖音的时候刷到军在平台上发布的一条视频，那是他在海南旅游拍摄的一段场景：亚热带旖旎的风光，椰子树轻轻摇弋着，潮水在海滩涌动着推出一排排浪花，夕阳把海水涂抹成了血红色，一条条渔船在夕阳的映照下驶向停靠的港湾。

俗话说人生如梦，这“梦”中的景致色彩取决于你曾经的付出和努力。回首人生，我特别感谢父母当初的唠叨，还要感谢军的优秀对我形成的影响，我更要感谢自己当初有一股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

贾兴旺，新疆昌吉市城市管理局宣传干事。与文字和摄影相伴30年，把职业与爱好有机结合，每年均有新闻作品获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人生要有自己的目标。

本期编辑：韩广宁 韩沐宸

本期校对：周 赟

来源：红山文学新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