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闲事聊闲话之《炒菜和酒》

一

当年什么都没有，唯把闲聊聚朋友，

简单饭菜最适宜，欢歌笑语靠美酒。

一把吉他助欢歌，二瓶美酒畅怀喝，

三五朋友常相聚，四季总是好快乐。

对我来说，炒菜做饭是自己的一个小爱好，因此，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记得八十年代初，从部队复员回来后参加工作没几年。年轻喜欢交朋友，还特别的爱请客。

二

那个时候街上的餐厅很少，有点名气的也就是红旗食堂，绿洲饭店和伊犁饭店小吃部。再有就是南院的实验食堂那么几家。

尽管约上几个人在食堂里点上几道菜，鸡鱼肉菜全都有，结账时也就是7 8元钱。但是，因为当年的工资才30 40多元，在国营商店和摊贩处买来肉鱼和菜，回家做则会更省钱更划算，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家里请客。

通常是在客人来之前先拟订好一份菜谱，包括凉菜热菜都要有。洗、切、炸丸子夹沙、炖鱼和架好炉火烧茶等等，准备停当。

三

当时也没有扑克麻将什么娱乐的东西，也不懂的打牌。更没有电视机、游戏机和手机之类的高科技电子产品。闲暇之余，最快乐的无非是炒几个小菜，几个朋友或同事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所以客人们来了后大多是坐在屋里，先喝茶闲聊。

我则在屋外的厨棚下看着贴在墙上的菜谱，忙活着照单炒菜。每炒好一道菜就朝屋里喊：“喂！有谁过来帮忙端一下菜？！”

实际上，等凉菜一上桌朋友或同事们就开始倒酒喝起来了。其间还不时的有人端着一杯酒跑过来，往我嘴里灌上一杯。等到炒完菜，酒也和他们喝的差不多一样多，头也是晕乎乎的。

四

到了最后个个酩酊大醉，屋内一片狼藉，嘴里更是“胡里麻堂”的飘飞着醉话。尽管如此，那还真是痛痛快快的欢畅了一番，也为日后的故事留下了笑料。

当年不讲究大鱼大肉的美味佳肴，基本上是家常菜。至于酒，那就更不讲究了。平时喝的也就是伊犁大曲、黑牡丹、伊宁二曲之类的酒，只要能上头能喝醉就行。更确切的说，遇上什么酒就喝什么酒。

再说了，特曲老窖之类的酒还得通过关系才能买上，就是想喝不一定有。

五

有一次宋存宁约上我和安靖，从街上的小摊贩处花了8毛钱，买了一条一公斤大小的伊犁河鳊鱼，到他姐姐家炖上，然后又炒了二个菜。

也不知道宋存宁从哪里搞的两瓶，当年农四师供给队生产的“柳沟大曲”（开始我还一直认为是公鸡队，还对其究竟是干什么的纳闷了一段时间）

这也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酒，味道有点像酱油里勾兑了酒精。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仍然记忆犹新。至到现在每每回忆起来，那个难忘的味道似乎还在口腔里折腾着人，搞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将酒咽进喉咙里去的。

六

其实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安靖。

因为这个家伙当年喝酒就像喝凉水一样，从来没有见他喝醉过。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事前一定是给胃里呑进去了一个塑料袋。

就是在这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被“柳沟大曲”给整惨了。

当三个人才喝了一瓶半后安靖就没了影子。等我们出去找他时，才发现这个家伙正紧闭着双眼，半蹲着抱着门前的小白杨树。一边转着圈子呕吐，一边还不时的挥着手，口齿不清的嘟囔：“柳…柳…柳…沟…！”

七

至于好酒我们自然也喝过。

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都住平房，烧饭取暖全靠煤。

有一次单位的解放牌卡车给老董家拉了一车煤，当时我在政工科工作、王林是局里的秘书，田龙在治安科，宋存宁在刑警队技术室。我们几个人去帮着卸了后老董为答谢我们，在市公安局斜对面的胜利街一溜平房中，找了一家工矿场的人经营的小餐馆宴请我们。

实际上菜钱还是田龙主动付的。当时，田龙还点了一道说是野味的菜。其实，就是用青蛙的腿烹饪的菜，这也是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这种菜。

至于酒则是老董的，包括那一瓶茅台酒。

八

菜端上桌后，老董先从提包里拿出了一瓶茅台酒。那个时候茅台酒在商店里很多，每瓶卖8元。

别小看8元钱，那可是相当于我们每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

因为只有一瓶茅台酒，大家都争着品尝。其实并不是因为酒的味道醇香厚重，好喝。而且那个时候茅台酒的名气并不是太大，全因为是酒贵。

另外，由于习惯了的原因，我们反倒觉得伊犁大曲要比茅台酒口感好，更好喝。

不过，我们是头一次喝茅台酒。因此，还闹了一个小笑话。

等到酒足饭饱从饭馆出来后，我们总觉得这个茅台酒不对劲，味道不纯。

因为我们一直认为凡是酒都应该是同一种口感，而这个茅台酒不像平时喝的伊犁大曲，是带有一种中药的怪味。为此，我们还小人度君子之腹，一致认为老董拿的是假酒。

九

至到后来再次喝了茅台酒，才知道茅台和伊犁大曲一个是酱香型，一个是清香型，分属不同的香型和品类。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酒的品类和香型那就多了去了，只是我们犹如井蛙观天，不知道罢了。

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段话：“生活的越简单，人就越容易满足。满足了想的就少了，自然就容易快乐起来。”

事实也是如此，那个年代就是这样。人们的思想单纯，要求和愿望不高。相互间牵涉的利益关系不大，信任感很强，很少有玩小聪明的。

并且，人们的笑脸都很真诚，说的话也都很实在。

所以说，当年几道家常菜几杯酒，就是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最好纽带。

如今回忆起来，还会忍不住的暗自偷笑，并且有一种牵念和向往。总觉得当年“阳光高照天色蓝，春风和煦人欢颜，简单饭菜几杯酒，总把情谊聚小宴。”

2023.1.13.伊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