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向香巴拉（三）

               孤城一片万仞山<?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一早赶到甘南首府合作市，头天晚上下了雨，气温骤然降了不少，穿上外套又加了毛衣还冷。正好来接我的小高还在碌曲的路上，我就近钻进一家拉面馆。

这是一对回族夫妻开的小店，面还是不错，汤略清淡了些，放入了大把的葱花和青蒜叶，倒也可口，在这个六月里清冷的早晨吃起来真暖和。和一个同桌吃面的警察聊了聊，他说此地每年冷半年多——10月到来年5月。

合作附近就是称作安多的藏区，海拔已经到了三千多米，空气格外通透，天格外蓝，朵朵白云也仿佛在离地不远的地方飘荡着。

从地理上说，从北边古河州的临夏进甘南的土门关是“汉番分界”的标志。典籍记载土门关之内为农，之外为牧。而昨天行经之处，土门关一直到拉卜楞寺所在的夏河县，沿大夏河河谷处，几乎都种满了玉米、青稞和油菜。看不到较大的草场；拉卜楞往南地形开阔，加之是上游湿地，牧草就十分茂密，称桑科草原，是甘南游的招牌景点。一般旅游团定的景点多半是商业的代名词，我琢磨着既然大老远来一趟，也就随俗去看看。

这里离拉卜楞也就十几公里，果如所料，巨大的草场已经被各种度假村、牧家乐、停车场和简易市场围成各自的范围。但是听了太多的关于格桑花的传说，我想要找到格桑花才好，对着散布在草地里的各种花儿朵儿的乱拍了一会儿。不过下次如果有人来甘南，我建议往更南的郎木寺方向，沿途可以看到更辽阔更纯净的草场，更多更怒放的格桑花。

由合作去郎木寺路上，很多时候平整的213国道上碰不到一个来车。右侧的西倾山坡地平缓，绿草夹杂着各种黄色紫色的野花一路挤堆上了路沿，又往外散开一直铺到远处山顶，山风低廻，寒鸦数点，让我不由想起“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来。

真正能把人带到边塞诗人的意境里的，是晚上入住的碌曲县城。回县城时太阳开始落山，这个藏语叫碌曲，意思是“洮河”的县城正好在洮河的一个河湾上，213 国道在城西边的高地，自高往下远远望去，小小的县城估计也就是一个镇子的规模。而周边是无际的草地，杳无人烟。远山、河水、荒草，这不正是“黄河远上白云间，孤城一片万仞山”那句诗吗？

小城主要就是一条街，从头望到尾也就一千来米，各个机关单位、旅馆商铺排列两旁。门户半掩，行人了了，更显得小城孤处寒原，苍凉寂寥，绝无内地城市的嘈杂和烟火气息。小高说全县只有2-3万人口，县城充其量3、5千人，而县域面积就有五千多平方公里。深圳只有它的一半面积，却拥挤着1100万人。我们古人能写出清朗辽阔的意境，和人口密度应该大有关系，看那些志书记载，宋以前我们内地一个中等县份的人口也就2-3万人。

饭后，我在这条藏式风格的小街上足足走了三趟。夜幕四合，我甚至把自己幻作是一个远谪边城的小官，正体会着“月明羌笛戌楼间”的无奈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