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散文：我的守望者—母亲

　　想起母亲，唯有泪两行，且让我的神经稍稍松弛下吧。

　　母亲走的那个下午，我尚在千里之外，之前种种，我并未得到任何一点讯息。母亲从不让我们涉猎任何家中事，总是说，我们只要好好的，就可以了。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永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永不认输，永远向前冲的样子。父亲因此总是打趣母亲，说她是铁人。我们也总以为母亲还很年轻，心态好，认为自己老当益壮，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是这样积极对待人生的母亲竟然说走就走了。

　　母亲的声音还响在耳边，说起商店再次搬迁的事情，劝说我要好好珍惜生活，好好工作。怎么就走了呢？没有任何遗言，以为上帝和自己的身体开了个玩笑，治疗下就可痊愈。母亲的突然离别，让我一下子失去了逍遥自我的心态。因为母亲和父亲一样，都是我的守望者。有母亲在家的时候，我可以向公主一样生活，就连老公，也可以享受到母亲巨大母性光辉的照耀，变得更精神。因为母亲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也从不会要求小辈任何回馈。

　　父亲说，母亲一辈子，都在奉献。

　　父亲说，当年母亲看到两分钱的柿子，舍不得吃。

　　父亲说，亏欠母亲太多。

　　家中境况不好的时候，母亲物质上苛刻自己；家中境况好了，母亲又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儿女。父亲说这些的时候，哽咽。哽咽之后，是我的哀伤。面对父亲，我不敢流泪。从此，父亲成了孤独的守望者。我又怎敢让父亲担忧？

　　母亲确实一辈子都在奉献。谁能想象我在外悠闲上学、工作、结婚，我的母亲却常年住在学校不足20平米的房子，除了商店物品之外，整间屋子只容下一个窄窄的床，一个电视，一个做饭的煤气炉。 每天5点钟起床，晚上10点前还无法入睡。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永远没有替班的人。当值的就母亲一人，有时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母亲硬是被逼得喝少量的水，因为上厕所也成了难题。有时，为了赶时间，吃饭总是很急或者干脆就不吃了，母亲的肠胃因此也不是很好。母亲开商店也有20年的时间了，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母亲依然还坚守着这个小商店。其实母亲也大可不必这么辛苦，如果说我和弟弟还小，未成年，做教师的父亲工资还像XX年前那么低，母亲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事实并不是这样，母亲自己也有统筹工资，（母亲原来是国企职工，后下岗），父亲又评定了高级教师的职称。母亲总说，自己又不老，闲下来干什么，每天东逛西逛也没啥意思。又说我们的居所以后要换，弟弟又要结婚，都需要钱。其实，母亲就是不放心一双儿女。老公的父母亲也说过母亲多次，母亲总是认为人不能那么活，总以为自己要一直干下去。从未松口过。从未松口，母亲就是如此倔强。想起这些，我就忍不住伤心。

　　早些年，开商店之前，母亲还骑自行车，大街小巷，每天100多公里，收国库券，国债之后，兜售过学生资料，县城所有中小学无一遗漏，年节前过年礼品销售母亲也不会错过。开商店之后，还承包果园，果园和商店两头忙。可是，我和弟弟要求去地里帮忙的时候，母亲从不买账。有时甚至会怒斥。小的时候，不懂母亲的爱，总认为母亲太严厉，不敢亲近。总在想，我去帮忙，还不高兴。长大了，才明白，母亲朴实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读好书，做人上人。有点可笑，有点可爱，我的母亲就是这样，按照自己的逻辑疼爱自己的儿女。

　　因为母亲在整个家里，都是硬气、强势、能干的，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我的懒惰。想到这里，还是想对走了的母亲说声对不起。都 没怎么吃上女儿做的饭。也就前年来无锡过年的时候，我做过一两次，但老妈并不怎么肯定，可能还是比较习惯自己动手的缘故。相比之下，公公婆婆比您要幸福，女儿还给他们夹菜递筷，做饭洗衣的。难怪您以前要吃醋呢。只是习惯了那么多年来您的唠叨，您的呵护，却不知道如何去关心您，关注您的感受了。

　　儿女都会有和母亲怄气的时候， 我也不例外。成长叛逆期的且不说，结婚前，您因为我无知无畏要裸婚，而一度伤心落泪，当时差点还不认我这个嫡嫡亲的女儿。姨妈后来告诉我，说您不愿意我受苦，早早备好了买房的钱给我们，只是因为我们的草率，让您操心了，也伤心了。想想这些，真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儿很失败。总是在挖痛您的心。

　　婚后，我生孩子，您将自己每个月收入的大半都用来给贝贝买奶粉。并承诺每年过年，贝贝长一岁，就加100。今年贝贝虚岁5岁，您给了500.，来年的呢，只能由父亲代劳。

　　两代人，都受您的恩泽。默哀，流泪中……

　　最近常在梦中见到母亲，一如既往，雷厉风行。想念您，却也只能梦中相会。昨日，贝贝听儿歌《胖胖的外婆》，听到外婆的时候，还在笑，还问起老李婆（对您的昵称，喊父亲老李爷），说是您给她买鞋子，买衣服。小儿一语，我如梦如醒间，觉得您还在。

　　若真有另一个世界，但愿您可以看到，女儿积极地面对着生活。向您汇报下近来的事情：女儿不再睡懒觉，不再拖沓，每天保持自己清爽精神地走在世人面前，每天将自己的小窝收拾地温馨舒适，每天开心地照顾自己的孩子。爱您的女儿，一定会幸福地生活，无论有什么变故。愿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