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比亚迪抢走第一，股价跳水，特斯拉还有几张牌可以打？

开年没几天，全球两大新能源车企特斯拉和比亚迪的成绩单相继出炉。2023年第四季度的汽车生产交付数据显示，比亚迪的纯电车销量为52.46万辆，已经超越了特斯拉，成为全球最大的纯电车制造商。

此消息一出，在资本市场显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1月3日当天，特斯拉股价一路走低，收盘时报收238.45美元，跌超4%，市值一夜蒸发约320亿美元。

尽管从2023年总交付量看，特斯拉超过180万量的成绩已经超过了市场预期，在全球纯电车市场依然处于领头羊的地位，但其上年四季度的成绩被比亚迪反超，却传递出了耐人寻味的信号。

全球新能源车的格局，是否将迎来颠覆？特斯拉未来在市场上的领头羊地位，会从此被取代，甚至进入春秋战国般的厮杀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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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AI机器人摆脱车圈内卷

对于销量被比亚迪超车的消息，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立刻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表示“很多人以为特斯拉只是一家电动车公司，事实上它是一家人工智能/机器人公司。”

在马斯克的规划中，未来特斯拉不仅是一家电动车公司或清洁能源公司，而将凭借全自动驾驶系统、Optimus和能够完成机器学习的Dojo超级计算机，成为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与之对应的是，就在三周前，特斯拉人形机器人第二代Optimus进行了亮相，用能够跟人类一样将鸡蛋轻拿轻放，蹦迪跳舞也不在话下的性能，炫了一把技。但这款产品的市场前景和盈利性，至今存在争议。

有分析人士认为，人形机器人Optimus的表现在同类产品中相当杰出，有着潜在增长点；但也有专家认为，人形机器人的通用性和市场需求未必有独立机械臂、滚轮机器人那么高，盈利空间是比较有限的，毕竟当年人类发明马车的替代品时，也不要求车头长得像马，只要四轮能动就行。

与盈利点更接近的，可能是特斯拉的全自动驾驶系统。作为如今声名鹊起的OpenAI的创始人之一，马斯克虽然与合伙人阿尔特曼决裂并离开了OpenAI董事会，但他如今又开创了一家名为X.AI的人工智能公司与其抗衡，并亲自招来了谷歌DeepMind部门的著名人工智能研究员伊戈尔·巴布什金担任首席工程师。

多年来，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一直依赖从车辆摄像头获取视觉数据，通过算法将其应用到一系列驾驶规则中，如今，特斯拉的神经网络路径规划团队试图将这套系统提升到新的层面。

根据团队负责人史洛夫的介绍，这种思路是让系统通过模仿人类的行为来掌握开车技能，就像幼儿学习说话、下棋、吃饭一样，而不再是单纯地套用规则。

依靠特斯拉如今拥有的世界上用于训练神经网络的最大超级计算机之一Dojo，这一系统的落地或许能在较近的未来实现。

然而，由于地缘政治、法律法规、数据安全等方面的限制，特斯拉的智能驾驶系统FSD至今还未落地中国。因此，智能化的饼虽然大，但在这个全球新能源车发展最快的市场，它只能看着华为、小鹏等竞品开疆拓土、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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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车型何时能推出

在当今内卷白热化，新车型层出不穷的新能源车市场，仅凭两款发布于五六年前的车（Model 3于2017年7月发布，Model Y于2019年3月发布）就能长年占据销量榜首，对于绝大部分车企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特斯拉做到了。

只是，消费者们的耐心始终是有限的。2023年末，特斯拉终于发布了一款新车赛博皮卡Cybertruck（暂未在中国发售），但对市场似乎刺激有限。人们更关心的是，传说中那款25000美金的新车，什么时候能来？

马斯克曾在2020曾在股东大会上宣布，三年内将造出2.5万美元（约合17万人民币）的电动车型，搭载53度磷酸铁锂电池，续航里程预计超400公里。但在后来，这一承诺不了了之，因为马斯克认为自动驾驶汽车Robotaxi会让其他车型相形见绌。

但特斯拉的团队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影子项目”。根据《埃隆·马斯克传》的记载，2022年9月一个深夜，以莫拉维和冯·霍兹豪森为首的几位高管曾跟马斯克开过秘密会议，表示“为了让特斯拉每年增长50%，需要推出一种廉价的小型车辆。这种车面向的全球市场是非常广阔的，到2030年，市场规模可能高达7亿辆，几乎是Model 3/Y这类车型的两倍。”

为了说服马斯克，他们表示同样的生产线可以同时打造这种小型车和Robotaxi，这就是外界熟知的特斯拉“下一代平台”。

2023年5月，马斯克决定将“下一代平台”和Robotaxi在起步阶段的制造地点定在美国奥斯汀，为其配置高度自动化且高速运转的全新装配线。然而到目前为止，这条产线的进展仍没有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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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储能市场

除了以上业务，特斯拉的储能业务布局正在展开。2023年12月底，特斯拉上海储能超级工厂项目土地出让签约仪式在新片区举行，宣布了这一项目的正式启动。

这将是特斯拉的第二家超大型商用储能电池（Megapack）工厂，产品供给全球市场。工厂计划于2024年第一季度开工，第四季度投产。初期规划年产商用储能电池1万台，储能规模近40GWh。

如今，特斯拉生产从太阳能电池板到储能电池的各种产品，其储能产品除了面向大型公用事业的Megapack，也有用于家庭的Powerwall、powerpack等。

根据中国能源研究会储能专委会/中关村储能产业技术联盟（CNESA）全球储能项目库的数据，截至2022年底，全球已投运电力储能项目累计装机规模237.2GW，其中新型储能累计装机规模达45.7GW，是去年同期的近2倍，年增长率达到80%，锂离子电池仍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年增长率超过85%。

在这个体量巨大的国际储能市场上，既有比亚迪、Fluence、NextEra Energy、Powin Energy这类知名储能设备供应商，也有中国的阳光电源、宁德时代、华为等奋起直追的企业，它们都在储能市场上展示出了强大竞争力，因此特斯拉依然面临着多方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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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空阴影始终相伴

回看2021年末，特斯拉股价曾一路冲上400美元的关口，成为美国历史上第6家市值超过1万亿美元的公司，市值比5家最大的竞争对手（丰田、大众、戴姆勒、福特和通用）的总和还要大。

然而与之相伴的，是大批做空者不断盘旋的阴影。长期看空特斯拉的Roth Capital分析师克雷格·欧文（Craig Irwin）最近又在重申，特斯拉股价被严重高估。就连与马斯克私交不错、对特斯拉环保理念颇为赞赏的比尔.盖茨，也曾投下相当大一笔注，做空特斯拉的股票。

当《埃隆·马斯克传》的作者沃尔特·艾萨克森询问盖茨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盖茨很直白地说：“我计算出电动车市场将供大于求，会导致价格下跌。”

看到艾萨克森依然迷惑的眼神，他补充解释了一句：“我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做空特斯拉股票可以赚钱。”

或许对于资本市场来说，逻辑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尽管在脑洞大开和高效推进下，马斯克手头已有六家声名显赫的公司——特斯拉、SpaceX及其星链部门、推特、Boring Company、Neuralink和X.AI，相当于乔布斯巅峰时期掌舵公司（苹果和皮克斯）数量的3倍。

他的关注点早已不局限于赚钱，而是放在改善气候、移民火星、脑机接口、对抗邪恶AI势力等领域。但投资者不会为了情怀买单，只会根据当前赤裸裸的市场数据，用真金白银来投票。

在目前，一些投资者对特斯拉的未来依然持乐观态度，例如方舟投资公司（Ark Invest）就为特斯拉设定了到2027年的目标价2000美元，远高于该股目前的价格。

而德意志银行分析师伊曼纽尔·罗斯纳则预测，由于全球电动汽车市场的竞争加剧，尤其是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制造商如比亚迪等的强势崛起，特斯拉在2024年的业绩可能会因为销量增长有限而表现低迷。

美国投资研究机构Bernstein的分析师则预计，特斯拉2024年全年销售额将达到1140亿美元，比亚迪则为1120亿美元，两者的差距咬得非常紧。

不论如何，比亚迪在2023年第四季度电车销量超越特斯拉的背后，隐藏着无数可解读的信息点。两大头部车企的激烈斗争，或许只是拉开了汽车市场大变革的序幕，未来还有无数的变量和挑战。

采写：南都·湾财社记者 胡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