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公/粮时，我偷偷把粮食换掉，导致母亲被骂“一个女人心眼多”

#头条家时光#再次见到母亲时，是过完年后的五个多月了。

由于工作原因，我不能常回家，可一旦有时间，我必回家看母亲。

六月的天气变化多端，上午还烈日当空，下午便是瓢泼大雨，完全没有缓冲的时间。

我带着妻子，驱车前往老家，去看我多时未见的母亲。

虽说常常跟母亲有视频通话，可总是没有亲自见到好，一定要亲自见到她，看到她真实的模样，真实的生活，每天的活动才让人放心。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家门口。母亲正坐在屋前择蕹菜。见到我们的到来，她忙的丢下菜篮子，迎了上来。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啊，我还没炒菜呢。”说罢又招呼妻子往屋内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哎呀，买什么牛奶，我又不吃，一家人买这些干什么。”

母亲提着牛奶，微驼着背，蹒跚的在前面走着。阳光撒在她头上，银色的发丝闪着光。

什么时候，我的母亲竟这样老了？我记忆里的母亲不是这样子啊，她是个能挑得动两百斤粮食的人啊。

对啊，那是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的母亲还那么年轻，那么有力气。

每年的农历六月份，是交公/粮的时间，母亲总是从新打的稻谷（头年的10月份收割完成的）里面称好重量，摊在阳光下晒了又晒。

这部分稻谷被晒得很干，常常到最后水分蒸发了与之前称的重量有十多二十斤的出入，然后又从收好的粮食里面补进去。

这部分稻谷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要交上去的。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新鲜的，颗粒饱满的交给别人，而自己吃那陈旧的，干瘪的。

母亲用两个箩兜（西南地区一种竹编的装粮食的容器，体积很大）装了一担，趁着傍晚太阳没那么刺眼，挑往粮站。

农历的六月是最热的时节，扁担把她的肩膀压出一道辙，仿佛嵌入肉里，她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我能想象一拧时，汗水如注般的往地上流。

很多人都是趁着傍晚时分去交粮食，粮站的稻谷堆得如山一般，夕阳下，金色的残阳撒在谷堆上，看起来就像是座金山。

我不知道那些粮食是干嘛的，我知道它们会被锁在那个空广的大仓里，来年，再换上新的一批。

我看不惯也不理解，为何母亲不用陈旧的粮食代替，母亲只是回答他们认得出来（新旧）。

我不信，我觉得母亲是胆小，是讨好！于是在担第二次的时候，我事先跑回家，把部分新的稻谷换成旧的。

母亲没有看出来。我想连母亲这样的庄稼人都看不出来，那些人更是看不出了，我为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

那人如往常一样，从箩兜里面抓一把稻谷起来又捏又看，这时，那人翻着白眼盯着我母亲。

“我说你这个太潮湿了，怕是要不得哦……”他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咦，看不出来你一个女的心眼子还多哟，来麻（川渝方言，带走哄骗的意思）我呀，你这个闻起来就是陈的。”

“怎么可能哦，我才晒的，新打的啊……”母亲肯定的回答，并有些尴尬，毕竟周围有很多人。

“行了，你回去换一批吧，下一个！”

母亲还想解释什么，但那人不会给母亲机会，在他眼里，母亲是那个投机取巧的人。

母亲垂着头，皱着眉，突然她转头看着我，“是不是你？”

“不……不，不是，你……你在说什么。”我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果然是你！”母亲扬起她的手，一巴掌朝我脸上扇来！

我捂着脸，声嘶力竭的骂着母亲，“你不分青红皂白打我，你要死吗，你要死吗？”

那人撇了我母亲一眼，冷笑一声，我清楚的记得，那个眼神充满了轻蔑！

我飞快的跑回家，泪水与汗水在我脸上肆虐。

我趴在堂屋的地上，大声的嚎哭起来！

我累了，趴着睡着了。

醒来时，母亲一个人吃着饭，没有叫我。

行，你不叫我吃饭，那我就永远不吃饭，我要活活饿死自己，我要让你后悔！我澡也不洗，直接跑卧室去了。

第二天早晨，母亲还是没有叫我吃饭，但我明显已经饿了。直到中午，我有些忍受不了饥饿，肚子开始疼了起来。但我下定决心，要饿死自己。

晚上，母亲给我端来了饭，饭里有鱼，“快吃吧儿子，别赌气了，是妈错了，妈不该打你！”

啪，我把母亲手里的饭碗挥到地上，摔成碎片。碗里的饭菜洒落一地。

母亲什么也没说，蹲了下来，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的碎碗，我看见她的眼泪串串的滴在了地上，形成一个个水印。

……

“妈——”我叫了一声母亲，“您老了！”

“妈都要到七十了，能不老啊，对了，我去灌了很多甜香肠，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去，婴宁（我女儿）爱吃！”

“妈，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把饭碗打碎的事情……”

“你打碎的碗还少啊……”

“不是，就是那次，我把交公/粮的粮食换成了旧的，你打了我那次！”我提醒母亲，希望她能回忆起来。

“记不得了，今天有做鱼哦，你最喜欢吃鱼了，我都不知道那个鱼你怎么就吃不腻……”母亲的声调有些变了，仿佛是哽咽。

“妈——”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