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计划｜飞越半个地球，闯入澳大利亚的秋天

界面新闻记者 | 史春蕾

界面新闻编辑 | 汤威

如今，旅游业的复苏号角已然吹响，全球各处又重现国际游客熙熙攘攘的身影，澳大利亚旅游交易会也回归为传统线下模式。借着线下展会重启的契机，带着对碧海蓝天的憧憬，于四月末，造访这个年轻却高度发达的移民国度。

从草长莺飞的北半球飞往澳大利亚布里斯班，这里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布里斯班虽不如墨尔本、悉尼般如雷贯耳，但作为澳洲第三大城市，也一度在全球最宜居城市排行榜中名列前茅。温和凉爽的亚热带气候、隐匿于城市各处的文化艺术展馆、非常普及的高等教育、完善的全民公费保健系统，都是对其榜上有名的最佳诠释。

“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之上。”诗人荷尔德林试图为高度物化和机械生活的现代社会提供一种解药，一种回归人类本质、重建精神世界的可能性。而在布里斯班，似乎更容易实现这种可能性。几乎不会存在的加班现象，让工作与生活间有了难得的边界感。闲暇之时，或前往艺术展馆欣赏毕加索的抽象美学，或闲庭信步至蔚蓝海岸线，在全身心投入自然的时刻实现物我两忘的境界。这一切，对于时常在内卷、躺平、45度人生间来回徘徊的人们而言，弥足珍贵，又可望而不可及。有时候，我们只是需要换个环境，这也许就是旅行的意义。

相信绝大多数人对于澳大利亚的了解，是从考拉开始的。体形肥胖，毛乱而厚，没有尾巴，鼻子光秃秃，脑袋圆滚滚，几乎终生都在桉树上度过。不是在觅食，就是在睡觉，如此“好吃懒做”，丝毫不影响其不可撼动的国宝地位。在动物界，似乎获得宠爱的方式很简单，可爱就够了。

来到昆士兰州，便与近距离接触考拉的机会更进一步，这里是澳大利亚的拥抱考拉之都。作为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的全球首个且规模最大的考拉保护区，龙柏考拉保护区有着九十余年的运营历史，130 多只考拉栖居于此，并常年开放拥抱考拉体验。所有与游客亲密接触的考拉，都经过龙柏考拉保护区管理人员的细心筛选和照顾。它们性格温顺，有的很享受人类的怀抱，甚至会依偎在人的怀里打个小盹。

当然，这里不全是考拉的地盘，袋鼠、澳洲野犬、针鼹鼠、鸭嘴兽、猫头鹰等在此亦占有一席之地。如果你携带美味进入袋鼠的生活圈，它们会争先恐后地奔向你，谁是最后的赢家则取决于它们强健有力的双腿。在物竞天择的时代，也有这般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动人画卷。从哺乳动物转场至飞鸟表演，这是速度与激情的现场。一边是健硕的老鹰跟随饲养员的指挥在空中极速穿越，另一边则是略带犀利眼神的猫头鹰，安静地站在饲养员的臂膀上，等待观众的检阅。是的，密涅瓦的猫头鹰，总在黄昏时起飞，但在白天，也要打工。

人终其一生，都是认识自我的过程。如何在物欲横流间保持本心，向外求亦不失为一种策略，但终究还是要回归内心。人们尝试在自然世界与人文艺术的来回跳跃间，追寻人之为人的存在本质。前往艺术展馆欣赏艺术作品，是现代城市人丰富精神世界的途径之一。但若想让这一行为不只是走马观花，就必须对艺术的本质有深刻的认识。

所谓艺术的本质问题，就是艺术与人类生活的关系问题。艺术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我们从出生之时便与之形影不离，童话、诗歌、涂鸦都是儿时的欢乐来源。那么，当我们鉴赏艺术作品之时，会因何而有感触？是艺术作品所呈现的形式美，还是与作品中的真理产生的情感共鸣？王德峰在《艺术哲学》中写道：“作品使它的接受者所产生的最高的审美愉悦，并不是由它的形式美所给予的，而是由于真理在艺术作品中的原始发生与人类情感的自由本质之间的统一所造成的。”真理往往被认为是理性的产物，但其实，艺术是真理的原始发生。在此认识下，再前往昆士兰州艺术馆和现代艺术馆GOMA进行艺术鉴赏，或许会有更为真切的收获。

昆士兰州艺术馆和现代艺术馆GOMA位于布里斯班南岸，是当地人寻求精神慰藉、欣赏澳洲本土和国际艺术的重要场所。昆士兰州艺术馆设有儿童艺术中心，通过生动有趣的项目将客人与艺术联系起来。现代艺术馆GOMA 则是澳大利亚最大的现代和当代艺术馆，集中展示 20 世纪和 21 世纪的艺术作品，毕加索的作品《La Belle Hollandaise》《海滩上拿着阳伞的女人》等便陈列于此。作为现代艺术的发端者，毕加索沉醉于反对束缚的自由表达，他擅长对空间、色彩、线条的创新应用，使得其作品在具象与抽象间横跳，让观者有种难以捉摸又大为震撼的感受。正如房龙在《人类的艺术》中所言：“天才是精湛的技巧+别的什么东西。”艺术作品的伟大成就，大概就在于那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见仁见智的“别的什么东西”。

来澳洲餐厅吃饭，翻阅密密麻麻的菜单和酒单最令人发愁。前菜主菜配菜，红酒白酒甜酒，想要品尝到既具当地特色又合个人口味的美食美酒，需得细细研究一番，光是主菜牛排，便要花些时间。

澳洲牛肉一向以其安全性闻名。得益于其四面环海的地理环境，疯牛病（BSE）、口蹄疫（FMD）和其他主要畜牧传染病等均无计可施，尤其在广袤的牧场、清新的雨水、明媚的阳光等加持之下，澳洲大陆成为了牛群的极乐之地。在这片土地上，孕育着安格斯、海福特、短角牛、利木赞、夏洛莱、西门塔尔等六十多种肉牛品种。据布瑞克农业大数据显示，澳大利亚目前拥有超过4万个肉牛农场，99%以上的肉牛养殖是以家庭自主经营为主。

在众多肉牛品种之中，安格斯牛和澳洲和牛的肉质口感最受好评。安格斯原产于英国，于1840年首次被引入澳洲南部大陆，现已遍布澳大利亚所有州的畜牧养殖区。安格斯牛肉嫩度和风味俱佳，是世界上唯一一种用品种名称作为肉的品牌名称的肉牛品种。安格斯牛排肌理紧致低脂多汁，每一块牛排剖面的大理石纹油花是检阅其品质的首要途径。澳洲和牛也在高端牛肉中占有一席之地，其从日本引进纯种和牛与澳洲安格斯牛进行杂交而来。相较于安格斯牛，澳洲和牛拥有更为丰富的牛肉脂肪，口感入口即化。

在布里斯班，从不缺少烹饪优质牛排的餐厅，位于历史遗产建筑 Old Mineral House内的Walter's Steakhouse and Wine Bar值得一试，这家店以提供优质干熟牛排而闻名。餐厅由Denis Sheahan、Paul Piticco和Andrew batro三人共同创立，曾长时间生活在纽约的他们，希望在家乡布里斯班开一家采用珍贵澳洲牛肉的纽约风格餐厅。这家牛排馆只供应最好的谷饲牛肉，“我们所有的牛排都是在室内进行干燥处理，经过至少4周的熟化，天然鲜味增强，并且有助于牛肉的嫩化。”

美食与美酒像对孪生子一样，在餐饮界总是形影不离，合理的餐酒搭配会让整个用餐体验别具一格。据了解，在澳大利亚全境分布有 65 个葡萄酒产区，2460 多家酒庄。一些靠近大城市，一些则隐匿在绵延起伏的青山之间，或星罗密布地点缀在海岸线旁。每个产区出产的葡萄酒都有其独特的风味和酿酒年份，奔富的格兰许葡萄酒、亨德尔的神恩山（Hill of Grace）、库伦酒庄的Vanya 以及黛伦堡（d'Arenberg）的荒园歌海娜（Derelict Vineyard Grenache）都是澳大利亚一些标志性的葡萄酒品种。浓郁香味的牛排，搭配同样具有馥郁口感的赤霞珠、黑皮诺等红酒，最为相得益彰，

酒足饭饱后便可打道回府。沿着布里斯班河漫步，岸边的杜鹃花开得正盛，乘着秋日微风，不觉间便回到Emporium Hotel South Bank酒店。这家位于南岸的全新精品豪华酒店由建筑设计师Anthony和Francine John共同开发，拥有143间套房，房内通透的玻璃墙面让整个空间更为敞亮。步入开放式阳台，目光所及皆是繁华都市的霓虹，而在每日清晨，则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

从布里斯班河上的Pinkenba的霍尔特街码头（Holt Street Wharf）出发，乘坐双体船从布里斯班穿过摩顿湾，只需一个多小时，便可抵达布里斯班的后花园——摩顿岛（Moreton Island）。摩顿岛是世界第三大沙岛，98%的面积都被国家公园覆盖，天阁露玛度假村是岛上唯一的度假村。

似乎很难将海洋和沙漠联系在一起，但是在摩顿岛，除了边缘被热带植物所环绕，其余都是热浪翻腾的细沙，造就了滑沙、骑四轮摩托车等户外探险的天堂。当你驱车至岛上的制高点远眺，脚下是白色沙漠，眼里是碧海蓝天，以及丁达尔效应作用下的明亮光线。此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画面变得具象起来。

渐渐地，夜幕降临，不见了白日里的热烈，剩下的是岁月静好，微风不噪。海上的邮轮慢慢划破天际线，岸边的游客慵懒地躺在海滩上，屋内则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在度假村内的餐厅裹腹之后，便可启程前往码头投喂野生海豚了。

摩顿岛最著名的，莫过于每晚来此觅食的野生海豚，它们往往在日落之后到达。每天晚上都有5到10只宽吻海豚游到天阁露玛度假村栈桥附近光线充足的浅水区，人们可在常驻护林员的监视下，亲自喂它们最喜欢吃的鱼，这是一个与这些可爱的动物亲密接触的绝佳机会。海豚更喜欢鲱鱼，因为它们的高脂肪和很少的骨头含量更容易被消化。同时，为了确保海豚保持它们的自然本能和独立性，天阁露玛只给每只海豚投喂每天所需食物的10%到20%。这确保了它们也能自己捕食，并能独立生存。

澳大利亚拥有地球上最大的珊瑚礁系统，大堡礁纵贯于东北沿海昆士兰州，北从托雷斯海峡，南至南回归线以南，绵延伸展共有2011公里，并于1981年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此行则前往位于大堡礁最南端的伊利特女士岛，在这个没有网络干扰的地方体验一天鲁滨逊的漂流生活。

伊利特女士岛是大堡礁最南端的岛屿，也是筑巢海龟、蝠鲼、迁徙鲸鱼、澳大利亚本土和外来鸟类等自然生物，以及丰富的珊瑚礁生物的家园。戴上呼吸管、面罩和脚蹼，跃入清澈的泻湖，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缤纷的水下世界——色彩鲜艳的鱼类、海星、海参、螃蟹、海葵、海胆和正在觅食的海龟都有机会展现于眼前。

根据潜水教练专业协会 (PADI) 的说法，伊利特女士岛是全球与蝠鲼一起潜水的五大目的地之一。这里全年都可以与蝠鲼一起浮潜或潜水，不过它们在 5 月到 9 月之间才会有大规模集群行为，这些既温柔又令人敬畏的生物有着长达7米的翼状胸鳍。

同时，在每年的11月到次年2月之间，绿海龟和红海龟会返回伊利特女士岛产卵，届时可以参加夜间导游旅行目睹这一盛况。夜幕降临后，看着海龟爬到度假村周围的海滩上，在深坑里产下80-180个卵，或者在2-4月之间，数百只海龟幼崽从沙子里钻出来，朝着大海爬去，朝着自由前进。

此行最终目的地，乃是布里斯班南部的黄金海岸，这里是第43届澳大利亚旅游交易会举办之地。作为2019年以来首届以全线下形式举行的交易会，ATE23共吸引来自32个国家的564家旅游企业的624位优质买家在黄金海岸会展中心与多达576家澳大利亚旅游产品供应商相聚一堂。通过一对一的商务洽谈，买卖双方针对酒店、航空、餐饮、酒庄、文化机构和国家公园等多领域的澳大利亚旅游产品进行沟通。

在黄金海岸的几日，驻扎在黄金海岸朗廷酒店，这是30多年来第一家抵达澳大利亚度假之都的新海滨豪华酒店。酒店拥有169间豪华客房和170间舒适公寓，一面是现代的城市景观，一面是广袤的太平洋景致。兼具东西方风格的餐饮服务是中国游客的福音，除了池畔酒吧，酒店设有多家精致餐厅，包括以经典朗廷英式下午茶闻名的廷廊、26 & Sunny，以及全天供应美酒佳肴的Akoya。令人欣慰的是，酒店还引进了米其林星级粵菜食府唐阁，足以抚慰远道而来的中国胃。

黄金海岸最负盛名的，是绵延数英里的漫长海岸线，而从朗廷酒店便可直达海滩。在靠近海滩处，是一条人行栈道，对于热爱户外运动的澳洲人而言，则是他们挥洒汗水的跑道。穿过人行栈道，是让人举步维艰的细软沙滩，小朋友乐此不疲地用沙子构建自己的王国，大朋友踔厉风发地用冲浪板挑战自身的极限，还有一些如我一般的人，则化身旁观者，用音乐塞满耳朵，用眼睛审视一切。

黄金海岸是冲浪者的天堂，他们在潮起潮落、惊涛拍岸之时享受驾驭自然的魄力，但我始终对大海充满敬畏心。当你身处其中而无法自控之时，会意识到人类的渺小无助与不值一提。求学期间，书院有一对楹联印象颇深：“力学如为山九仞，高须加一篑；行仁若法海十分，满尚纳千流。”意在表达求学要有不懈的追求与毅力。此“海”虽非实体意义上的大海，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精神意旨颇为相似。受“天人合一”的影响，人们常以自然为意象，寄托自己的情感与志向，梅兰竹菊是君子，千里明月是思念，而对于海洋，是包容，是乡愁，是可望而不可及。

显而易见，经历过寒风冷雨后，全球旅业已然呈现出欣欣向荣之势，准备以焕然一新的姿态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随着布里斯班2032年夏季奥运会的成功申办，澳洲又有一大批全新的商业与旅游项目紧罗密布地建设中，其中就包含耗资数十亿美元打造的Queen’s Wharf，这一世界级综合度假村开发项目将彻底改造布里斯班中心商务区和河岸两边的景貌。当我们再次回归时，又是万象更新的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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