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世界上最寂寞的是两个人的寂寞

#头条创作挑战赛#

开门，缓慢地，终究也要把门打开。

他瞄了她一眼，无声，故意用力放下锁匙，用意表示自己回家了；她低头洗菜，默然扭大水喉，以水猛烈撞击的声音，表示知道他回家了。

他脱下衣服，放入洗衣机，闭上门洗澡；她继续洗好菜，煮饭，开桌。

两个人在家各自走动，也不互动。

坐在饭桌，他们一句不言。他打开电视机，以剧集人物的笑声作掩饰大家的沉默。

为这份家增添一点虚假的人气。

「今天吃萝卜炒猪肉？」他问。

「不满意？」

「不。」

他却独吃猪肉。

她板着面，吃光所有萝卜。

吃完饭，她晾衣服；他洗碗，分工有序。

九时，完成所有家务，二人坐在梳化按手机。

「你是不是今天有人观课？」他问，突兀地。

「 嗯。」

「怎样？」

「还好。」

「还好即是怎样？」

「应该会升职吧。」

「 」

「你今天报告怎样？」

「不错。」

「不错是什么意思。」

「应该会加人工。」

「 」

电视正播着某电影的预告。

「你有看他新上的电影吗？大家都说这是仿黑泽明风格的戏。」她情绪忽然变得高涨。

「好像不错。」

「对啊 因为手法 」

「那女主角好像挺漂亮。」

「嗯 」热烈的眼神变为落寞。

「上次不是说阿明他买了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那本《Beyond the Wall of Sleep》的小说吗？他今天借了给我看。」

「是哈利波特的同类？」

「嗯 不是。」

十时不到，他们两个人陆续上床。他向左，她向右，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跟不同的聊天。

他们在一起，睡同一张床，仿似两张床。他们无比接近，却比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感觉遥远。

他们宁愿跟其他陌生人聊天。

有人相伴，但心是孤单，未感受到两个人相合的温暖。

原来两个人的寂寞，是比一个人来得更加寂寞孤单，层次更高，气氛更浓，无法承受。

为何爱情会有这一面？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你睡了吗？我有事想谈。」她忽然坐起身，说。

「 」呼呼。

「有关我们的去向。」

「 」呼呼。

只有鼻鼾声。

「这么早睡。」

其实他未睡，只是假装睡罢了。

正如她也一样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