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姑苏这座城……》

苏州，是一座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苏州，又是一处园林，小桥流水、粉墙黛瓦。苏州，古典与现代并存，苏州，魅力和活力同在。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一座城，我就是这样爱上了苏州的……

题记

　　知道苏州，由来已久。“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流脍人口的俗话，让我在儿时就留下了苏州=天堂的印象。

作为一个北方人，草原人的后裔，崇尚蓝天白云和草原是与生俱来的，江南去的不多，图与文的涉猎也少。去苏州，第一次是因为儿子，这次是第二次，因为女儿，是孩子们给我补上了初识江南的课。去苏州之前，想着去了苏州，得多拍苏州写写苏州。平生去苏州算上这次，只有两次，无论是次数，还是天数，无论是去过的地方，还是接触过苏州人的数量，均属屈指可数的量级，经历与储备的素材少得可怜，要想写苏州，似痴人说梦。我想，换个角度写苏州，从女儿说起吧。

她在苏州某校读研，然后留校任教，实属不易，等于给自己找了个天堂之地，也让我重新认识苏州。

　　苏州的历史悠远，文化底蕴厚重，外乡人写苏州的难度可想而知，以至于有些望而却步了。当我离开苏州回到东北，或坐在家里，或走在路上，甚至是夜里醒来，思绪时不时的转往苏州。一波一波的感受，一幕一幕的情景，冲击着我，感动着我，好像只有整理好思绪，拿起笔，把短短几天的苏州感受写出来，才可以长长地出一口气，才会平复一下驿动的心。

题记里，开宗明义的说过，苏州，是一座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苏州，又像是一处园林，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古典与现代并存，魅力和活力同在。

　　平江路古街挺热闹的，叫卖声，昆曲声以及歌声，声声入耳，一首《自在苏州》的歌，悠然如诉，歌词那么缠绵，娓娓道来，仿佛与我的契合：

让你猜一猜我对你爱不爱

哦，答案在眉间云外

感觉在不在，那永恒来不来

我遇见你从前将来

喜欢就去爱，爱让你我存在

有一种美越看越耐

那么自若自开，自如自在

经过我脑海就好像苏州的风采

那么自去自来，自由自在

住在我心海，你是我陶醉的意外

……

　　苏州既古老，又年轻，既旖旎，又婉约，既浪漫，又活力蓬勃。烟雨江南，天堂苏州，有情，有善，至真，至美，沉浸亦或是流连忘返，都是情理之中的。当然，苏州也不是尽善尽美的，不过我相信，瑕，终不掩瑜。

苏州=天堂，这个定式一直是在文人墨客的笔下诗文中得到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雨惊诗梦来蕉叶，风载书声出藕花”，“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等等诗句，让我内心对苏州的天堂之说做了无数次猜想，猜想过后觉得这些大都是诗言景，诗言志，真正认识苏州，还是得身体力行。不过，对我来说，从现在起，苏州=天堂，不是因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经典老话，而是因为一个人，女儿，女儿在苏州，苏州成了我的老巢家以外的又一个天堂。

春风

暖的沁骨

把心底的冬撵的无影无踪

河面，巷角和花丛

吹出来的是姑苏风

想要的永恒

太过匆匆

冬季不能左右雪花的宿命

让我在又一个春季里

找寻花香鸟语的朦胧

悄悄来静静去

却是魂落江南的一生

姑苏，是苏州的别称，可是我从心里还是喜欢姑苏这个称谓。姑苏，承载着两千多年的沧桑岁月。据史料记载，姑苏之名可上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这里有断发纹身的先民，刀耕火种。有吴越春秋的烽火，缭绕柔婉的丝竹吴音。走进姑苏，宛如唐诗宋词集成浓缩，李白的，张继的，杜荀鹤的，白居易的，苏东坡的，陆游的，千古流传的诗句，吟诵不尽姑苏的“风情万种”。

当我游历一个又一个古镇古街时，曲径通幽的小巷总会让我欲罢不能，它是与茫茫草原不一样的美，如盆景般的精巧。尽管这些古镇古街的今天有点商业化现代感，但保留至今的老屋古桥，斑驳墙面，陈年石板，都仿佛有弹词，苏剧及吴的语歌的遗存，似乎隐约可以听得到，会使我神情恍惚，溜号于一两千年前的吴越韵味。即使听不懂方言，即使评弹曲调也陌生，但一招一式，一曲一词，同样能让我重新品味，并开始喜欢。

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需三两枝。

　　无论是古老还是现代，每一处亭台楼阁，无论是葱茏的树还是绽开的花，一枝也好，一束也罢，让我应接不暇，又不忍离去，甚至美得让我怀疑这是人间姑苏城，还是天外仙境之所，看来女儿的“选择”是对的，好似天赐良缘。

姑苏，安逸，清雅，娇嫩，还有点梦幻。除了烟雨姑苏，园林姑苏，我还倾心禅意姑苏。作为游人，去过的几处寺院，都是白天的时候，没能感受到晨钟暮鼓的姑苏。我比较偏爱拍宗教题材的东西，在辽宁的千山里，常常穿行于道教和佛教的寺庙禅院，这与信仰无关，只是喜欢，或是敬畏。另外，寺庙里的光影，常常是有韵味，有故事的。看来，禅意姑苏得等到下次或下下次补上了。

轻轻的

我沿着那条小巷

慢慢的

我走过那座小桥

不经意间

发现了那

一抹温馨的暖阳

顺着光的方向

走进古镇深处

清新幽静，自然芬芳

我似乎还听见了

姑苏言，吴越语

喃喃细语

带来的是微笑和从容

　　女儿到苏州安了家，转眼成了姑苏女子，这不禁让我特意观察江南水乡姑苏古镇的“土著”女人。她们有秀丽的，有朴素的，有高挑的，有丰满的，总而言之，无论长幼，姑苏女人是江南轮廓，既生疏又熟悉。姑苏城，是天堂，天堂出美女，是顺理成章的。绝代佳人西施出自姑苏，让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是姑苏人，美玉无瑕的林黛玉是姑苏人，等等。

她们的曼妙、优雅，她们的细腻、温柔，她们精于绣技，她们擅长抚琴，是先天家族的遗传，也是后天自我的粹练，当然，更可能是精致养眼的园林，幽深藏韵的曲巷，缠绵入骨的烟雨，以及厚重久远的书简，潜移默化，年复一年的一代一代的熏染而成。

　　春天，是四季之首，古今中外对于春天都有着美好的期盼和祝愿，我的汉名里就有个“春”字，不知道是出自唐代杜甫的《丽春》“百草竞春华，丽春应最胜”，还是出自民国鲁迅的“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想必是父母为我起名时也是充满春的祈福。现在的北方有些料峭，供暖依旧，虽时过惊蛰，但气象学上的春天还没到来，即便是春分这天，也是阴天，雨雪霏霏。季节转换的当口，来到了江南的姑苏，提前享受了盎然的春天，女儿的春天，暖暖的。

自三皇五帝有了“历算“开始，农历年第一天就是正月初一的“春节”。经过漫长的冬天，春天带来的不只是温暖和绿色，更是新的轮回和希望。朱熹在春风中吟《春日》“万紫千红总是春“，陆游诗句“双双新燕飞春岸，片片轻鸥落晚沙”，杜甫则以《绝句》悟出“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李白把酒问盏《思帝乡·春日游》到“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

此次姑苏行，除了常规景点之外，还“偶遇”了一个叫石湖的小众景点。石湖说是风景区，其实就是个开放性的公园。有“半湖碧玉”的之称的石湖，依山傍水，山清水秀，人文荟萃，风光柔美，凝聚江南田园山水精华，又有无数历朝遗迹散布其间。

恰逢无风的天气，湖堤或形似湖堤的小路，倒映入画，其秀色妙不可言。

风有约，花不误

岁岁如斯

永不相负

情似雨，绵如雾

年年相随

岁岁同路

巷有弯，船有坞

依依不舍

亲亲如故

　　金鸡湖是女儿推崇的地方。远眺鳞次栉比楼群，近看波光粼粼湖水，我们亲历了一场完美的的日落，让女儿摆了个姿势，拿捏了个“ok”的手势，完美记录。

听说金鸡湖的来历是有故事的。求度娘得知，春秋时期吴王在得到勾践进贡西施之后沉迷于西施，享乐游玩不理政事。女儿琼姬察觉勾践居心叵测，让父亲小心提防。吴王不信，反而听了西施的话，把琼姬赶到苏州城东大湖中的一个荒岛上去“面湖思过”。后来，当越国军队兵临姑苏城下时，为了保命，吴王准备把女儿作为“礼物”送给勾践请罪求和。琼姬听得知这个消息后，痛不欲生，跳湖自尽。人们为了纪念琼姬，便把这个湖泊叫做“琼姬湖”。由于吴语发音中的“琼姬”和“金鸡”的读音相近，因而“琼姬湖”被逐渐称为“金鸡湖”了。

传说故事有点伤感，但金鸡湖的美，却延续了一千多年……

姑苏城，就像一卷书，当你掀翻古旧的章节，人，读书，渐渐得新知，书，读人，慢慢被读老。而，时光美的延续，从不曾荒废，走过的山水就是宿醉，纵使南北远隔，眼里的晶莹也是幸福的点缀。潇潇吴水，指畔雨烟，见素，见美，如你，如念……

苏州历史很长，富盛却是始于元代，忽必烈钦准设平江路，同时下旨令在隋代运河的基础上修建“令四海之水相通”的京杭大运河，从此，苏州出太仓经海运，内陆经运河与大都、上都间的贸易繁荣发展，太子真金经略平安路，大幅降低赋税，鼓励商贸和手工业，马可·波罗称：“苏州臣属大汗，富甲天下，如东方威尼斯”。

　　食，分南北。女儿属“采食”泼辣，虽然已经对江南餐食津津乐道，但骨子里还是喜欢北方美味。她特别喜欢吃我做的辣白菜，本想在姑苏的这几天，晚上抽空给她多做点，可白天走了一天，躺在床上就懒得动，辣白菜成了未尽的念想。

山，分东西。西和北部的山，大都是那种高耸巍峨的，水，也多半是涛涛奔涌的，相比之下，姑苏则是温文尔雅的小家碧玉，轻巧，灵动，曼妙，秀美。

就像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写的那样：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去飘飘，雨又潇潇。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姑苏风静现波平。

雀又鸣，雨传情。

环岸芙蕖，谁在舞清平。

落雨淋寖轻淡写，花有意，画描成。

嫣红一片映湖亭。雾吹茗，水天融。

郊外荷塘，桥底俏叮咛。

仙游乐园着漫步，人亦醉，景酊酩。

　　姑苏游，时间虽短，感慨却不少。女儿像鸥鸟似的，顺风顺水的来到了天堂之处，来到了养人的江南水乡，着实是福气和造化使然。走在她工作的校园里，女儿侃侃而谈，兴奋的介绍，当上大学老师的兴奋，已经是喜形于色，我也跟着沾沾自喜，此时，我特别希望迎面而来有学生喊女儿一声老师好。

时间过得真快，曾经开车的我与坐车的女儿角色互换。看着她潇洒自如的驾车，不得不承认，我老了。

　　雨来风去，季节流离，一日一年，多少个春花秋月，流逝在尘世的烟雨中，一曲姑苏情，一簇醉庭花，隔岸，只有雾里看花的叹息。

或许，终究只是，风替我翻覆了书页，岁月染白了头发，而记忆，却雕琢了时光，一笔一划，一榷一篇写就的过去，在季节中萦绕悠悠荡荡，在心底里刻上深深浅浅.........

古街行，“迷”人眼

一缕烟 绕窗前

轻轻的，白白的

原来是那碗熟悉的阳春面。

耳畔是吴越曲

琵芭，二胡，三弦

一拨弄，惊起燕

原来是“老调重弹”，不一般

柳丝在水面留笔

写出的字，涟波漪线

百花在空中留香

飘来的味，或浓或淡

那月那天那姑娘

欢快的在小桥人家

牵手，相拥

露出了醉人的笑脸

花开苏州月圆……

婆娑岸柳春雨细，碧水楼台可人园。

　　满园花木，都是精巧布置的，庭台楼阁，一砖一瓦述说着曾经，粉墙青瓦，点缀着小院清幽，数竿翠竹，翠绿如翡如林。窗棂画卷，展露琳琅满目。一湾清池锦鲤悠闲游动，垂柳绕岸新芽吐绿，廊桥蜿蜒引导幽处，暗水流心径，疏篱青泛苔，尽是姑苏轮廓。

　　回家以后，每每与妻子说起姑苏行，那种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的感受特别的强烈，说着说着似乎要哽咽。

有时候，我在想，人为什么会流泪？想来想去，可能是眼睛代替嘴巴，述说那些说不出来的悲伤或是喜极而泣吧。

“淡淡疏疏不惹尘。暗香一点静中闻。人间怪有晴时雪，天上偷回腊里春。

疑浅笑，又轻颦。虽然无语意相亲。老来尚可花边饮，惆怅相携失玉人（《鹧鸪天·梅》宋~王焱）。”

　　入目，是一片姑苏，

天很蓝，雾很迷，

水是不一样的青绿，

在湿润的天空下，

你像坠落凡间的仙境，

真实，而美丽。

心里，是安稳下来的躁动

身外，是环绕城郭的绮丽。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我相信你的栖落

肯定是最美的凰羽。

　　其实，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不管是寒冷还是温暖，有亲人的地方，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

姑苏，苏州，风景绝美，但是我试着解读天堂之美时，却发现，是因为一个人，因为女儿，体会到了天堂美的内含，从心底爱上了姑苏这座天堂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