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三、邪不压正

狗尾巴草的花语:艰难的爱 坚强 暗恋 不被人理解的爱

狗尾巴草的快乐是简单的,它们在春天不管不顾的钻出地面,旁若无人疯狂的茂盛,然后悄悄地、默默地干枯。

它们没有那么多的矫情,迷于混沌中是一种幸福,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历经冰霜雨雪、践踏火烧等种种劫难的狗尾巴草,沉睡醒来永远一如既往的坚韧快乐!


第一部分 人不轻狂枉少年

三、邪不压正

这次市区之行,发生了两件事情,对于不相干的人,也许不值一提,或者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却改变了山东一生的命运,其中一件事,对我的人生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对于因果,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敬畏。

人的一生总是充满了未知数,谁也无法预测下一步走在哪儿,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公共汽车二路车上,我们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一如既往的乘坐了霸王车。

到市区下车后,一路直奔市体育馆,那里有许多令我们羡慕的体育器材,还有漂亮的足球场。

我们坐在体育馆的操场边上,一边吹牛一边傻傻地四处观望。

操场上有一帮小孩,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正在煞有介事地训练,他们应该是体校的学生,在哼哧哼哧地举杠铃,我们带着敌意看着这帮小孩。

这几个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不过就是运气好,住在市区比我们机会多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看我们这几个人呢,就是土不拉几的乡下人,彼此的眼光都是不屑,两边个个都象斗鸡一样。

我刚有揍他们的冲动,山东已忍不住了,大声说:“这点破东西还用两只手举,他妈的,也不嫌丢人。”

那几个也不是安分人就不让了,嘴里就骂骂咧咧的。

“你算老几啊,你他妈的皮痒了是不是!”

“哪儿冒出来的,他妈的乡下人玩过杠铃吗?”

“吹牛逼不花钱!你他妈的一只手举试试!”

我们嗖的一下全站了起来。

铁人直接冲上前,极度嚣张:“来吧,他妈的!不要废话,动手吧,就我们四个人,让你们这帮鸟人全上。”

山东几步就跨过去,站在几个小孩圈子里了,他根本没有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何况兄弟们又全在一起。

山东站到了杠铃前,嘴里没有骂骂咧咧,他平时脾气比我们几个还要暴躁,那次竟然是很少有的沉稳,

“我试试。”

那几个小孩见山东把杠铃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都感觉好笑了,“他妈的乡巴佬没玩过杠铃哦,不会举可不要把脚砸伤了。”

山东好像没有听见他们骂人,不理他们,试到中心平衡点,也没见费多大力气,真的一只手就把杠铃举起了,然后只见他一吐气,“嗨!”把杠铃扔边上的沙坑里了。

大家都感到震惊,真佩服了,我和顺利也没想到山东这么有劲。

体校教练刚刚那会去喝了点水,正往这边回,恰巧看到了山东表演的全过程。

这也该山东走狗屎运,如果再晚来两分钟,山东这一辈子多数是在工厂奉献青春了,也大有可能因为打架去蹲大牢,和他大哥一样了。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教练,都是有些敬畏,一下子都噤声,我想这下祸惹大了。

高大威武的体校教练却挺和气,语气和蔼,主要是和山东说话多,询问山东的年龄、学校。

山东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却依然是满不在乎,看不出紧张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因为在外边打架被老爸揍过,惹老爸生气都是因为学习不好或者逃课什么的。

别说没打人,就打了又怎样,他老爸一贯的观点,是做人不能孬种,不能欺软怕硬,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该出手就出手,男孩子打打架不算什么大事。

对于教练的问话,山东都作了如实回答。

我和铁人在边上听了有些着急,你告诉他学校干嘛,要是传到学校,说我们在体校要和别人打架,那不是自找麻烦,要是给家里人知道了更麻烦,我免不了还要被老爸揍一顿。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再说什么,铁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埋怨了一路,说山东太老实,也不怪铁人这样喋喋不休,他本身是偷溜出来的,老妈知道了也要把他骂死,铁人瘦瘦矮矮的小身板,老妈一直担心他打架吃亏。

街边有一家照相馆,顺利提议合影一张。

照片上,四个人阳光灿烂,没有造型,没有伪装,我和山东叉着腰,挺胸凸肚哈哈大笑,铁人站在我们后面也是哈哈大笑。

这个暑假我们又长个子了,只有铁人还是没见长多高,不过照片上面看起来比我们三人还要高一些,实际上脚底下垫了一个小凳子。

顺利的笑是内敛的,多少年后我重温老照片,发现顺利的笑容里竟是隐藏着有一丝苦涩、一丝忧郁,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家途中又干了一仗,在我们那些快意恩仇的日子里,浓墨重彩地写了一笔。

我们管公交二路车叫大通道,大通道有三个门,那时还没有中巴车,更没有出租车,所以每趟车都拥挤,有时候还经常会挤不上车,或者是挤上车人根本动不了。

这样也有好处不用怕摔着,人挤人,人贴人安全得很。

有一次在二路车上,铁人和一个女孩恰巧挤成了面对面,愣是坐过了两站才恋恋不舍地下车,又徒步往回走了两站回家,过了好多天还常提起这事,说那女孩的脸真软,被他噌了好几次,我们听了也很羡慕。

二路车来了,车上还是好多人,我们从后门挤上车,开到到了虎庄那边,突然停下不开了,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往前再开两站就到我们生活区了。

前门那边,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什么情况,我不管车上人的抱怨,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硬是霸道地一路挤到了前面。

这种热闹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愿意放过的。

一个大光头,嘴里叼着烟,看那流里流气的样子就是个流氓,正把一个女孩往车下拽,另有两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把驾驶员逼着停了车,边上还有几个都是他们一伙。

车上乘客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人敢出头管这闲事。

我认识那个大光头,那时流行长发,除了天生秃发,很少有光头,他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二邪,是虎庄一霸,有名的坏种,没人敢惹。

他手下有一帮小弟兄,十二个人,每人身上揣两把刀,整天牛逼哄哄的,号称虎庄二十四把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二十四个人,都是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主。

我们喜欢打架和他们不一样,多数情况下自认是伸张正义,或者就是纯粹的打架,他们却是仗势欺人,从来不干好事。

二邪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带几个人在虎庄这边路上逛,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拦住揍一顿,看到漂亮的女孩就上前调戏,常常拦住不给走戏弄一番,这条路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女孩子上下班都要有人接送。

二邪比我他们大那么几岁,听说刚从牢里出来,他们的地盘离我们生活区不太远,就是几里路,他比我们名气大,我们从来没有挑战过他的权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那个女孩就是蕊儿,是我们全班男生的偶像。

蕊儿也是市区回来,她是去市区的书店买书,回来的车上就被二邪他们缠上了,这时蕊儿急得只剩哭了,已经完全没招了,她哪见过这阵式啊,使劲往后赖着不下去。

二邪也没出全力拽,他是猫戏老鼠,我知道蕊儿外柔内刚的性格,一定是蕊儿把二邪骂恼了。

我当时就火了,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那时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怕,看见蕊儿被人欺负我就急了,平常在一起,还没有什么感觉,在外面看见这事马上就火了,就和看见家里人被欺负一样,我大喊一声:“放手!”

二邪背靠着门的方向,站在最下面一层踏步上,闻声一愣。

而我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扑了过去,两个人一下子全摔到了车下,我顺势一个前滚翻站起身,二邪往边上一滚,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跃起,他那帮弟兄呼啦一下,全从车上窜了下来。

山东他们也麻利地从车窗跳了下来。

二路车司机见机快,马上把车发动开走了。

蕊儿在车里抹着眼泪,扒着车门玻璃看着我们,我的身影在她视线里渐渐模糊,却从此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上。

我跳起来对着二邪迎面就是一个直拳,这一拳如果打实了,二邪的脸就不成为脸了。

二邪“呵呵”冷笑一声,很麻利地低头躲过这一拳,接着非常利索地出手,挡开我气势汹汹的第二拳。

我们那时候打架,还保留着一点古风,先以两人单挑为主,二邪也是这样打出名气的。

二邪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狂妄的他,感到既恼火又搞笑,没想到在他的地盘上,还有人敢管他的闲事。

江湖传说二邪有两个绝招,一个是二踢腿,一个是过背摔。据说很少有人能躲过,和他交手的人不出三招就得趴下,这事传得玄了,更没人敢轻易去惹他。

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我只知道把蕊儿欺负哭了,就要揍你,不管你有多么牛逼。

每次打架我就认准一个理,下手不留情,留情不下手。

这是老四挂在嘴边的名言,是老四行走江湖吃了多少次亏,才积累的经验之谈,也是他对我的重点教诲。

二邪随即快速出腿,亮出他的第一个绝招。

连环腿架势优美牛逼,可惜都被我硬碰硬地对踢回去,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他没了还手的机会。

我那时跳起在空中能连踢两腿,仓库里一百斤重的化肥包,一脚能踢下去一米来远,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这次交手验证了比二邪厉害,比他还要快还要狠,一路直踹、侧踢、鸳鸯腿。

事后顺利夸我:出腿如行云流水。

老祖宗留下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欺软怕硬这四个字是必须联起来讲的,凡是喜欢欺负弱小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怕更厉害的人。

二邪现在后悔今天做的事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自己心里真的害怕了,知道不是这个愣小子对手,差了不仅仅是一个档次,眼里有了不安,今天可能盛名毁于一旦,要出丑了,如果在别的地方还可以溜之大吉,光棍不吃眼前亏,可是已经在自己地盘上了,没地方跑,也不能跑。

他那帮弟兄不知道二邪的心思,也想不到二邪能不是我的对手,还在边上起哄等着打便宜人呢。

二邪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我出手更猛,越发凌厉。

江湖传说就是他妈的不可靠,人捧人越抬越高,最后真真假假就分不清了。

二邪在我一路紧逼下,节节败退,退到路边的大树边,倚在树身上,刚想缓出手从后腰拔刀,被我一脚踹在他的脖子上,抵在了树上,脸憋的紫红,话也说不出了,两只手抱着我的腿往外推,一点用没有。

我估计要是不收腿,再使点劲就能憋死他了,‘哗’一下收回腿,没等二邪喘口气,腿快要落地的时候,顺势对准他的裆部,猛的来了一记撩阴脚,二邪一声惨叫,捂着蛋蛋就蹲在了地上。

那帮人被震住了,我这一脚太黑了,没有人再敢出头。

二邪的第二个绝招过背摔,没有机会表演就彻底结束了战斗。

为什么要补这一脚呢,可能就是因为二邪调戏蕊儿,我潜意识里对他裤裆里的玩意太反感了。

这件事不是我可以预料的,一切无意都是天意,幸亏这随意一脚,不然二邪缓口气就抽刀了,那就是一帮人都操刀砍了,那我们哥几个只有狼狈逃窜,即使不死也要退层皮。最后这一脚,我没有一点不忍心,反而感到骄傲。

一要感谢老四的教诲,二要感谢老天爷。我的运气总是很好,冥冥之中邪不压正啊,我的名字就叫东正。

我们四人昂首挺胸,洋洋得意的撤了,没有一丝慌乱,走下老远,回头看二邪还蹲在地上起不来。

今天要是我让二邪两腿踢趴下了,我们这哥几个可能就要爬着回去了,也可能更惨,连爬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二邪那帮人打落水狗是绝不留情的。

这一仗不但扩大了我们的影响范围,彻底奠定了我们在这一片的名气,还给我带来了一段朦朦胧胧的美好的初恋。

我刚进家门,老妈就开始骂了:“小王八蛋就你能,你哪一天才能不惹祸,才能让我省心,虎庄那些野种能随便惹吗?”

老妈唠唠叨叨不止不息没完没了,把我的头都骂疼了。

老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原来是蕊儿的妈妈泄密了,她专程来我们家道谢,还好心千嘱咐万叮咛,让我老爸千万不要为这事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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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30

标签:邪不压正   杠铃   体校   铁人   山东   边上   出手   老爸   车上   市区   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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