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评论｜AI面试让人不安，“抓错”的逻辑本末倒置

蒋璟璟

说起前几日自己第一次参加AI面试的经历，在北京上大学的王爽（化名）有些哭笑不得。“在录制中，我接连碰到了黑屏、广告弹窗等意外情况，搞得我特别紧张，最后匆匆点了提交按钮。”受疫情、企业数字化升级等因素影响，AI面试在近两年得到了广泛应用，越来越多企业将其作为初筛应聘者的手段之一。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也产生了一些争议。（中新社）

一本正经回答机器人的提问，据说这叫AI面试。AI面试产品诞生与运用推广，丝毫不让人感到意外，其所呼应的，无疑仍是这个时代的权威转移，也即从个体理性与经验主义，转移到由数据与算法为支撑的决策体系。人的意志、判断力，更多让位于特定系统的计算、裁断。AI最初代表着人类主体性的延伸，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场景化落地，AI显然被赋予了更多含义。

AI面试看似高级，实则也就是现有技术的一次模块化拼接而已。主流的AI面试平台，底层规则就是利用算法，结合应聘者的回答语义以及表情、情绪等维度，对应聘者进行综合评估。其中涉及的主要技术并不复杂，比如说表情扫描、语义提取以及触发词识别等。而换个角度理解，所谓的AI面试的核心逻辑大致就是“抓错”。面试者小动作、眼神闪躲、结巴等，都会被捕捉、扣分。

真人面试，更多是要表现好、要加分。AI面试，则更多倾向于不出错、不减分。可以想见的是，AI面试所能筛选出的，更多是那些熟练的、得体的“被面试者”，而未必就是适合招聘岗位的工作者。对于能不能干好一份工作，在面试时是不是紧张、局促，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而AI面试却把这些“次要因子”，放在了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位置，这显然是本末倒置了。

每一个求职者，都值得被认真和真诚地对待，而冷冰冰的存在逻辑硬伤的AI面试，很多时候未能展现出这种认真与诚意。此类并不成熟的AI面试，更像是一家企业的花活堆砌，华而不实。把自己置于极具优越感的位置，傲慢地让机器对求职者进行一遍初筛。当那些真心实意的求职者，被AI所凝视、所试探、所评价，这整个过程，使得就业这一双向奔赴的过程，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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