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往事之秦山寺

作者：赵汗青·刘欣华

一山一寺一苦僧，
数年坚守敲磬钟。
若非朱棣来擒山，
寺名仍然叫卧龙。
——题秦山寺

2022年8月10日上午，在表兄丙奇的带领下，我们前往宿州市埇桥区曹村镇西境大山里的秦山寺采风。
车在符离大道上一路北行，这个夏天的上午，万里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这些自云，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洋里翻滚着的银色浪花，有的几层重叠着，像层峦叠障的远山，有时在一片银灰的大云层上，又飘浮着朵朵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云朵儿，就像岛屿礁石上怒放的海石花。再看那太阳，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有时，它自己似乎也感到炎热，想躲进云层去寻求阴凉。但更多地是自己在那里豪迈地燃烧着，向大地倾泄着过量的光与热，使路边的树叶与田里的庄稼叶子无精打采地下垂着。

车进秦山，越往里走天气就越凉爽了。山上绿荫成林，古柏繁茂，树木葱茏。山间泉水流淌，淙淙潺潺，终年不息，恰似游龙吐珠。古柏为流水正鲜，流泉为古柏奏乐。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秦山寺大门前的停车场上。
秦山寺住持寂磬师父热情接待了我们。坐在一、二千年的青檀树下，我们围坐在一块五六米长，两米左右宽的用泰山石制作的大茶几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听师父讲述秦山寺的来历。
秦山寺位于明太祖马皇后故里前旺庄稍偏西南3里，秦山(海拔267米)东麓。此地属秦山林场，总面积6000亩，山上长满了天然次生林和松树，树木茂密，郁郁葱葱，是一处天然氧吧。山下是大面积的果园，以樱桃、杮子居多。山窝里就是著名的古寺“秦山寺”。

秦山寺在明朝之前叫卧龙寺，是魏晋时期所建，三进院落，台阶式的宫式建筑，一直通至山腰，寺院气度恢宏，整日香烟缭绕，烧香拜佛者络绎不绝。关于秦山之名来历，传说古时此山长满青檀树，人们便称之为檀山。后来因为朱棣才改名叫秦山。
历史上“八仙过海”传说之一的唐朝人张果老，就出生在符离县北之檀山(今秦山)，张果老倒骑驴的故事，在宿州、徐州民间流传甚广。相传张果老曾在檀山卧龙寺做过伙夫。卧龙寺南有个擒龙关，山道的石板上尚有张果老骑驴过关留下的蹄印。寺东有秦山寺水库。山上还有龙泉、老猫洞、云窟等自然景观。
至于卧龙寺后来改名为“秦山寺”，就是缘自于燕王朱棣。“靖难之役”时，朱棣率燕军一路征战南来，刚出徐州地界，想起父皇朱元璋曾说过：“宿州，是生养我的地方，是我的家乡，我不忍心在那块地方兴兵打仗伤害生灵，你们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千万不要干愚事自绝生路。”想到这里，朱棣下令安营扎寨，不得在宿地攻城掠地。后来留下朱棣“兵不战宿地”之说。
朱棣闻听此处有个卧龙寺，遂率亲兵进山拜寺。走进卧龙寺，住持得知是燕王，敬上茗茶，讲解擒龙关故事。朱棣发感慨说: “进入宿地不能战，擒敌不成擒山也”。朱棣后来成了永乐皇帝，天子一言九鼎。故寺庙住持遵旨意，将“卧龙寺”改为“擒山寺”。檀山也因寺名叫“擒山”。后来，当地人谐音易名“秦山寺”和“秦山”了。

秦山寺原来有个住持是彩云老和尚，俗家姓张，名振方，字空秀，清光绪元年出生。他一人住在寺里，每天供香、扫院、割草、种菜。新中国成立后，彩云老和尚成了秦山林场第一代护林员。有一年腊月，此地天灾，当地人吃不上饭，他便天天熬粥，救助百姓，大家都觉得托了老和尚的福，便喊他“活菩萨”。从此，秦山寺的福粥名扬徐宿。，彩云老和尚世寿120岁，无疾而终。
古刹后来毁于战火，三进院落严重失修，仅剩下残墙断柱石碑。但这个地方仍有300余种原始林木，茁壮成长，遮天蔽日，板栗、柿子、樱桃等果树硕果累累。

十多年前，僧人寂磬师父闻听西南群山里有座千年古寺，便来到这里，发现此寺虽是残墙断瓦，但遗留的石基、石墙、石瓦、石像仍然不少，便发愿一定要重建“秦山寺”。寂磬师父多方募集资金，修复寺院，挖掘古泉，并为古泉起名叫“寿”泉。他遵守法律，传播善念，奉献爱心。在修复秦山时，寂磬师父将古碑、古亭、古石盘、古石门基、古石门柱等重新用上。同时，发现了不少陶瓷、古瓦、古石等残片，加以整理集中收藏。
我们随着寂磬住持参观了他这十余年来修复的四合院，房间里挂满了宿州当地著名的书法家作品。秦山寺前的石头似乎能说话，碑碣也不少。可能是时间久了，文化浸润所致，不少山石都有生机。人们都知道围绕着秦山寺的典故而来，这里的传说就是一本书。所有的东西都有灵气。一簇山峰，一个山洞，一汪溪水，一棵古树，一座古寺，一尊塑像，一个老僧都承载着历史。来此之人，都是阅读者，也是创作者。前边的人读山读寺读诗文，读出一眼泪水几首诗，后边的人也把他们当历史读了去。

有一位大学者说：人总要有个信仰，总得找个地方放置灵魂来抚慰自我。至于它的本来意义倒在其次。
雨打秦山林，山林是家乡；
家乡有深山，深山藏古寺；
门前石狮子，一径入云峰。
名胜寻龙迹，泉声伴梵钟。
薄暮香烟袅，寿泉老青松。

作者简介：
赵汗青，男、汉族，安徽宿州人，祖籍淮北，高级记者、文史作家、文化学者、博士。曾在《安徽经济报》工作，《时代•中国之声》杂志副总编、宿州市白居易研究会会长。2021年歌词“我有一个梦”获全省一等奖。现供职中国网•韵动安徽。
已出版创作20万字军事历史小说《垓下之战》《抗日英雄欧明海》《血染虹桥》等九部长篇作品。
刘欣华；女、汉族、安徽宿州人，祖籍蚌埠，英文翻译、文化学者、博士。曾任某市中学校长、麓鹿出版社社长、盐城市规划市政设计院安徽分院院长、宿州市白居易研究会常务副会长，现供职中国网•安徽。
有千余篇散文、随笔、游记、译文散见于海内外各媒体上。代表作有：缅因州赏红叶、秋风中的圆明园、爱上临海、西塘•等那一笼烟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