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孜尔石窟缺了什么？

原创 关中尧

中国四大石窟是敦煌莫高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和麦积山石窟，它们是中国宗教文化缔造出的古老而精美的艺术结晶，也是游客熟知的旅游热点景观。

范围再扩大到十大石窟，就会发现新增六个石窟有两个在新疆，其中的克孜尔石窟是中国石窟鼻祖，它的出现比四大石窟之首的敦煌莫高窟还要早一二百年，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是中国石窟的“老大”。

一大早从库车驱车位于拜城县东南方六十余公里的克孜尔石窟俗称克孜尔千佛洞，大约两个小时就来到木扎提河畔北岸的明屋达格山下，远远就能看到克孜尔洞窟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半山腰。

“克孜尔”是维吾尔语红色的意思，皆因河谷四周山川丹霞地貌而名。大门距离石窟须步行一公里有余再上“天梯”登至游览栈道，人皆大汗淋漓。

讲解员是一位维族少女，拿着一串钥匙，引领着打开一个石窟简要的讲解此窟的特点，完毕出来锁门后再走几步，开锁进入另一个石窟，如此这般进了四个石窟参观就告结束。其余的二百多个石窟出于各种原因不开放，可以随兴沿着栈道上下走走看看。

公元四世纪，龟兹王国的佛教已很兴盛，不仅修建了很多装饰富丽、规模宏大的寺庙，还集中能工巧匠和著名画师，大兴土木建造气势恢宏的克孜尔千佛洞。

克孜尔洞窟开始于东汉，结束于唐末，历代龟兹王对这项工程都十分重视，至公元七世纪，龟兹王国的佛教达到极盛，甚至连龟兹王宫都装饰的如同寺庙。

节日期间，各佛寺都用珍宝锦绮把佛像装饰起来，然后载在彩车上，在城内街道上缓缓而行。上至国王王后、贵胄大臣，下至庶民百姓、贩夫走卒，都穿着新衣脱掉帽子，赤脚手捧鲜花列队迎佛，焚香散花，顶礼膜拜，仪式极为隆重。

山下中心广场矗立着一尊鸠摩罗什青铜雕像，他是库车人的骄傲。

当年，他父亲离开天竺国翻越帕米尔高原来到龟兹国，娶了国王的妹妹生下鸠摩罗什，混血儿鸠摩罗什也算是库车人。他自幼聪颖异常，相传半岁就会说话。七岁随母出家，遍游西域，苦行僧般精研佛家经典终于修成正果，位列四大译经家（另三人是玄奘、不空、真谛）魁首。公元413年，娶过十二个老婆的鸠摩罗什圆寂于关中平原古城长安远郊圭峰山下的草堂寺。

著名的《长安八景》“草堂烟雾”即出自于此。

讲解员腹稿肯定是统一编写背熟的。一个石窟大约讲解十分钟左右，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能听懂，毕竟不是石窟考证专家，讲解只能算是最基本的提示。比如石窟壁上那些五指形的凹痕是信众常年膜拜抚摸的印记；壁上菱形画框内的众多佛像唯缺袈裟那是因为涂袈裟的金粉被人悉数盗剐而去；壁画中一块块空白长方形的切割留痕那就是被盗走的精品画面等等。

德国探险家勒库克曾盛赞克孜尔石窟有“在中亚任何地方所不能找到的最优美的壁画”。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中国大陆这个距离东南沿海路途十分遥远的地方，从十九世纪末开始就有外国文化强盗爬山涉水入侵盗窃克孜尔石窟的壁画、塑像和龟兹文的文书。在一百多年前信息闭塞的年代他们的鼻子是怎么嗅觉灵敏的伸到了这里？

大致罗列一下，这些家伙分别是：日本人渡边哲信、崛贤雄，德国人格林威德尔、勒科尔，俄国人奥尔登堡、法国人伯希和、英国人斯坦因等等先后光顾过这里，他们切割壁画，盗掘文物，还测绘、记录、拍照，劫走石窟大量最精美艺术价值最高的珍品孤品，至今那些赃物还在他们的国家博物馆堂而皇之的陈列展出着。其中的英国人斯坦因就是忽悠莫高窟王道士窃走莫高窟惊人数量珍贵文物的那个斯坦因，是个流窜中国西部贪恋至极的江洋大盗。

于是，克孜尔洞窟的精华东西都没有了！

身边的游客大多来自内地，有自驾的也有跟团的，出门时三三两两免不了感叹几句：唉！不来也遗憾！来了也遗憾！

这就让人想到一个旅游中经常遇到的问题:这种文物价值极高而观赏性欠缺的景区，对于绝大多数看景致的游客来说都会感到失望，即就是眼前这种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克孜尔石窟亦如此！

文物景区的开放利用一是深研和维护，二是创收拉动内需。克孜尔洞窟这样的文物之于游客所产生的观赏和受教意义大部分还停留在最基本的1.0阶段，文旅管理部门是否从文物传播学角度考虑继续提升文物内在价值的多维含义？继而让绝大多数的游客参观时触动心灵敬畏历史并从中得到最大的精神观感愉悦和民族文化自信？如果守着国宝摊子只对特殊看客尽心是否对接政府发展文旅事业的宗旨和无愧纳税人的奉献？

如果自己缺乏经验和自信，既然是“老大”，可否牵头组织世界洞窟艺术保护利用峰会，学习交流各地各国在这方面有益的探索经验呢？世界范围不成熟先西部再全国而后世界也行啊！

国内石窟的壁画和塑像是远古时代人民群众创造的一维虚拟世界，在这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世界里寄托了现实世界人们所信仰的最美好最向往的膜拜之境，包括字面文学对“桃花源”那个虚拟美好世界的勾勒和幻想同样使人憧憬陶醉。

随着黑科技的发展进步和大国制造，要不了多少年就可以出现一个让游客沉浸式体验的三维虚拟景区：比如游客可以通过特殊装置在石窟里和当年石窟的开凿者对话和习作；可以和鸠摩罗什交流互动领略上师精研佛学经典的觉悟；可以遭遇那些外国的文化强盗与之论理过招并夺回珍宝；可以与飞天女神一起反弹琵琶遨游天际；可以同文物考古工作者一起解密并还原文物感受亲力亲为的体验等等。到了那一天，那种不远千里前来克孜尔洞窟获得的体验感该多么令人兴奋多么令人惊喜啊！

应该坚信这是不久的将来甚至十年左右时间在技术层面就可以实现的愿望！因为元宇宙的第一只商业股票“罗布乐思（ROblOX）”已经上市了！预示元宇宙背后蕴藏的天文级商业利润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无线移动网从2010年出现到现在十年多了，它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而在本世纪初还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今天正面临着发展的瓶颈，下一步的跨越发展将助力马斯洛关于人的五层需求理论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一如躁动于母腹的婴儿和看得见桅杆尖头的一只航船。

可以预见: 孤寂的鳏夫晨间可以与夏梦在维多利亚海湾四目相望共进早茶 ，傍晚则转至夏威夷海滩与赫本策马并辔送走夕阳。不过，这种奢侈的浪漫不是免费的，它取决于你踏入元宇宙世界门槛后能够承受得起何种档次的消费服务！

不愁实现不了却不无担心看破俗世红尘而一味沉湎留恋于虚拟世界迷惘成疾该如何医治？

站在石窟最高处放眼望去，此地两山夹一河，苍凉中不乏雄浑壮美。谷地绿树稠密，庄稼茂盛，就像一个巨大的红褐色条形器皿盛着一盘翠绿的菜肴赏心悦目。树冠庞大的桑树落下青白色的桑椹果，一不留神踩上去黏黏稠稠粘鞋底，从树上摘下一颗尝尝居然超级甜蜜可口。

如果没有这条木扎提河，就不会出现这块丰饶肥沃的绿洲，怎能设想在寸草不生没有生存条件的荒野石川会产生举世闻名的克孜尔石窟。

人由爬行到直立从远古走来，作为地球上唯一的高级智慧动物一定会不断地创造出宇宙间的奇迹！人能创作神话，就能变现神话，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梦想变为现实。飞天奔月壁画的创作者怎么会知道几千年后的航天神器果然载着人类男女能够自如地往返于地球与月亮之间呢？！

但愿克孜尔石窟这座中国最久远古老的千佛之洞拓宽放大视野搭上新时代的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