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提振消费？北大国发院姚洋：建议给每人发千元电子货币

3月15日，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举办中国经济观察论坛，主题为“两会解读与中国经济前景”。在会上，北大国发院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副局长许宪春表示，“5.5%的经济增长目标是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的经济增长目标，虽然具有挑战性，但经过努力也可以实现。”

对于如何实现5.5%的经济增长目标，专家也提出了相关建议。“激发国内消费是今年保证5.5%的经济增长最重要一点。”北大国发院院长姚洋说。

许宪春： 5.5%的经济增长目标有挑战性，但可实现

北大国发院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副局长许宪春表示，“5.5%的经济增长目标是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的经济增长目标。”

“这一目标与近两年疫情冲击下的经济增长目标相衔接。”他援引数据称，2020年经济受疫情影响严重，仅2.2%的增长。2021年由于2020年基数低，增长了8.6%，但实际上如果把基数放在2019年疫情前来看，两年平均只有5.1%的增长。所以5.5%和5.1%的两年平均增长是比较衔接的目标。

北大国发院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副局长许宪春。

同时，5.5%的经济增长目标也和长期目标相衔接。许宪春表示，“2035年中国的人均GDP达到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是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的。”

许宪春进一步指出，“这个目标是具有挑战性的经济增长目标。”为什么具有挑战性？他表示，“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政府工作报告都强调了经济发展面临着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的三重压力，因此5.5%的目标并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实现的目标。”

他表示，从需求的角度看，两年平均的收入增速没有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且收入差距有所扩大，所以对消费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其次，投资需求收缩较明显，基础设施投资全年只有0.4%的增长，房地产开发投资全年增长4.4%，两者投资增速表现都不好，对整个投资回落产生较大影响。在外贸方面，去年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突出，但今年可能会面临很大压力。

他称，从现有数据看，固定资产投资在1-2月份增长了12.2%，比去年全年加快了7.3个百分点。制造业投资保持高速增长，1-2月份增长了20.9%。基础设施投资在1-2月份增长了8.1%。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长了3.7%，比去年全年回落，但按趋势看降幅在缩小，从投资角度看有望再回升。同时，随着国家采取一系列的调整政策，包括制造业在内的整个工业的增速也在恢复。

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是新经济、新动能。许宪春表示，即使在疫情最严重时，它仍然增长且对GDP增长有0.6个百分点的贡献。2021年，它达到17.2%的增长，今年仍会保持较快的增长。

除此之外，随着疫情好转，其他行业也可能会得到恢复。许宪春强调，“虽然5.5%的目标具有挑战性，但经过努力也可以实现。”

“为进一步促进消费需求恢复，长期来看要注重收入分配改革，提高居民收入水平，缩小收入的差距。短期来看要保就业，落实落细稳就业举措。为促进投资和生产，应保市场主体，推动降低企业的生产经营成本。”许宪春说。

北大国发院院长、南南学院执行院长、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姚洋。

姚洋：提升经济增长速度应提振国内消费

北大国发院院长、南南学院执行院长、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姚洋表示，5.5%的经济增长目标不是容易达到的目标。过去两年平均经济增长速度是5.2%，今年5.5%的经济增长目标有一定难度。

姚洋表示，从1-2月份情况来看，宏观政策起了很大作用。但是否会一直可持续产生作用，还需要谨慎观望。

他进一步提到，基础建设投资是政府财政政策支持力度最大的，但这几年基建投资一路下行，增速每年在2%-3%，转化到增长率是很小的数字。

另外，货币政策效果不是很好。姚洋解释说，原因是民营企业和货币、利率多少是无关的。比如多发货币，降低利率，国有企业可能得利，但民营企业基本上不得利。而且在预期减弱、需求不足的情况下，企业也不太会去贷款。

“所以要重新思考把着力点放在供给侧的这一思路，”姚洋表示。

如何达到5.5%的经济增长目标？姚洋表示，要把着重点放在国内消费方面，振兴消费仍是中国经济的挑战。

他建议可以通过发放电子货币的形式，姚洋说，“3.65万亿拿出三分之一，每人就是1000块钱，可以设置三个月期限花完，来刺激消费。”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姚洋表示房地产是个产业链条极长的行业，房地产可以拉动建材行业、装修行业、家具电器行业等。房地产的负增长会带动消费下行。姚洋说，“去年经济增长减速很大的原因是房地产业的负增长。”

他指出，总理报告提出要保证房住不炒的基础上因城施策，当前很多城市已经开始行动，有些城市把首付降到了20%。同时为避免房地产过热，应建立房地产调控的长效机制。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加快发展长租房市场。怎么发展长租房？姚洋建议，“政府可以直接告知开发商四分之一的土地必须建长租房，剩下的事情市场会解决。”

姚洋进一步提到，“我们现处在第四拨疫情中，严防严控是正确的。”但这波疫情后，防控政策应更精准化。当前的技术也已经可以做到精准防控，比如通过当场测核酸出结果的技术等，让防疫做到既精准，又开放。

“把整个国内消费激发起来，这是今年保5.5%增长最重要的方面。”姚洋强调。

采写：实习生 王玮 南都记者 蒋小天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