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5月05日

        前些日子有人说“文革”的时候上山下乡对于当时的知青而言是一个灾难,从当时的情况看当然是那样,至少是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对于我老人家而言,学工学农,因为是临时性的玩意,那是极乐意而为的。总觉得比坐在教室里要有趣很多,尽管在初中、小学还不能算是“差生”,但还是向往教室之外的天地。
 
        那个年月功课少,除了有限的作业,就是在外面疯跑,呆在家里就是看大人的书,当然小说是第一位的,不过小说的来源少,只能有一本瞧一本,还有旧杂志也是如此,所以也会看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最高兴的是学农,会离家远一点,诱惑就更大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多一些,毕竟那些农具的真家伙不再是识字图片上的。
 
        后来书籍开禁后看到马克·吐温写得《汤姆历险记》中,汤姆利用姑妈罚他刷墙的机会,混得一兜儿的小玩意,还把油柒全给整完了,把那墙给刷了两遍,就觉得特别好笑——正应了《红楼》上说笑话儿之所以能让人发笑,在于应景。大约我们那会子就和马克·吐温他老人家写书的时候差不到哪里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更没有现在这些游戏和玩具。便是有洋娃娃和玩具车——那怕是自动装卸车呢,也只有两天的兴趣,宁可自己用泥巴捏地雷、泥灶头,当然结果也有些可虑,比如“弹片”差点炸了邻居的窗玻璃,在晒台上点灶倒了一屋子的烟之类。
 
        而学农就没这些“麻烦”,就算手上打个泡,脚上出个茧,那也是“光荣”的事情。劳动量是大点,也会有吃不饱的情况,男生会去偷食堂喂猪的红薯,我们胆小只敢去偷买饼干——现在瞧着那是很糙的东西,那会子还是很乐意吃——当然学校不让买,得乘老师瞧不到的时候去。最是心心念念的其实是那一山的萱草,总在那个季节烂漫于野。那会子家里有一本发黄的毛边纸的《芥子园画谱》,上边就有那玩意。所以到现在我老人家还是喜欢那种花,尽管大唐朝的一代才女把它称为花之婢,但我老人家一直爱着那种灿烂的自由。
 
        第一次在收工后上山乱跑,胳膊、腿都给野草棒子划了很多细小的口子,但是还是想念那边的花之野。以至于后一年竟然不让去了,当真是欲哭无泪,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别的班级浩浩而行,我们只能在学校里给教学楼传砖头。那年月“义务劳动”是常态,在学校工地上打小工不会有人觉得是给学校“剥削”,当然老师也会参加,至少男老师要参加,他们挑土。但较之学农那是无趣得多,所以难免怨声载道。再后来听说农场给卖了,因为怕学生出事不安全,现在也不知道那些花儿草儿是不是已变成了住宅小区了。
 
        其实时尚这东西向来就很难讲,什么时候作兴什么也是一种文化取向,呵呵。好地那个时候只要吃饭睡觉能找到家,也没什么大危险。上世纪九五年从阿里翻到新疆后,在叶城车站瞧到很多漂亮得跟洋娃娃似的维族小女孩觉得很可爱,一个小店老板说那些丫头除了吃饭回下子家,连睡觉都在车站的凳子上还是觉得有点惊讶,可见是各地的尺度不同。也就觉得自个儿也不能算是“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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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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