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慢箭

          一直在与自己的生活抗争，从去年到今年，从过去的某一个时间到现在，内心竟浑然不觉，还为这就是一个压力的问题、一个心态的问题。可我终究从起伏不断的情绪冲突中，体会到一个似乎正渐行渐远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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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出了错？

 

游泳的速度总是很慢。尽管我认为自己已尽了全力，可惹得旁人也有些看得不耐烦，告诫我：“你的动作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然不会这样慢。”我确实有些茫然，土豆网上的教学视频看来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引我入门的游泳老师乌哥把我介绍给一名网友，乌哥声称这个人“在每个游泳群里都算是大内高手。”有如此了得的功夫，自然希望得到他的点拨。这个胖乎乎的“大内高手”在看我游了一段之后，皱了眉头：“我真不知道怎么纠正你的动作，你没有水感。先别管动作了，你就按这样的方式努力游，找到水感再说吧。”“什么是水感？”“水感，就是你能随便划水、控制水。到了这样的程度，才谈得上纠正动作。”

 

原来是基础不牢。

 

内功不够的时候，仅有手脚上的花架子是没用的，不管你多努力，反正速度就那样。或者时不时的再呛口水，更让人感觉烦恼。既然入水，自然得与水相亲、相融，没有水感岂不是意味还不熟悉水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忙于前行的路上，我们有没有停下来，问问自己：对手是谁？我需要什么？方法正确吗？譬如游泳，是不是仅仅止于会几个动作，不至于在一个平静无浪的局促水域中掉下去？

 

肯定不是。生活的内功，会不会在于我们应该先找到生命感？

 

“和时间赛跑”是听上去一种很鼓舞人的论调，也是我对自己对他人一再鼓吹的内容。人生苦短嘛，当然得惜取珍贵的一分一秒，向有限的时间争取最多的可能，从而展示生命丰富精彩的一面。于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加重砝码，设立若干标杆和规划；也或者，以他人的生活为蓝本去不停对照自己的状态，开始找不足、找差距、反省自我···，催促自己不停地靠拢这个社会的一般评价标准或者更高标准。诚实地说，其实我并不懂得如何生活，只是靠他人临时起意的荒谬标准指导自己前行的道路，再说透一点，我认为自己盲目而愚蠢。

 

生命感应该类似鱼在水中的感觉吧？舒展而自然、快乐而惬意，一切都是游刃有余。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自己慢下来，更多地去体会生命而不是机械的生活。开始觉得生命的真谛并非是“只争朝夕”，而是应该更深刻地理解什么是“道法自然”，自我的自然、内心宁静的自然。过于庞杂笼统的社会要求、过于晦涩狭隘的成功标准成为干扰思维的巨大能量，我们骗自己也被别人骗，在实现个人理想的崇高旗帜下，甚至来不及认真思考便已仓促上路，上路，寻找什么？生命的魅力恰是因为它的短暂和虚无，和它说再见之前，我们怎么能不好好了解它的习性？不好好和它相处？珍惜生命和节约时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我常常无知地把它们混淆在一起，还可笑地认为自己理解了生命的含义。

 

这很像春秋时候的那个郑国人，花去大价钱却只买个小盒子而没有拿走宝贵的珍珠。

 

没人赢得过无限的时间。不如任它去，还我一杯茶、一卷书、一个宁静的深夜，再就一份平和恬淡的心境，在光阴的急弩上飞一支慢箭，且歌且行。

 

201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