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旧如歌

关于王安忆，我了解得不多，在看《长恨歌》之前，几乎一无所知。 　 　　王安忆的文字很细腻，很容易就将人带入了上海那一片光影交织的老式弄堂。 　 　　日子是平静如水的，弄堂里的一花一叶，纱窗后的婆娑灯影，都是挂在旗袍盘扣上的好日子，是平淡中活出的真理。 　 　　王琦瑶便是在这平淡中长大的。可是，她不喜欢平淡。她向往的是上层社会的时尚和优雅。 　 　　因为一张登上报纸封底的照片以及几次在电影片场众星捧月般的经历，王琦瑶有了一点骄傲的资本，从当选“上海小姐”第三名到为爱情赌上自己的一切，王琦瑶一步步地走向无限的风光。 　 　　在这个时代，时间就是唱机里的咿呀声，是弄堂楼下桂花糖粥的香味，是夜里永恒不止的灯光与歌舞，也是王琦瑶用前程和青春投进去的东西。人前是无限的风光，背后也许是无限的凄凉。 　 　　民国时期的上海还是动荡年代，得到王琦瑶真心托付的李主任因为事故永远地离开了。 　 　　年长的外婆带着心如死灰的她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邬桥。 　 　　邬桥的每一张年历都有孤独者出场，王琦瑶便是这孤独者，因着少年阿二认真的誓言，她的心渐渐活了过来，阿二对她是惺惺相惜，没有任何奢求的爱。 　 　　直到阿二为她去了上海，王琦瑶才明白，这邬桥的山水，根本就不属于她，她是彻彻底底的外乡人。这样一想，就平添了几分勇气，她是在上海受过伤的，但就是这伤让她跟命运赌气，然后回了到上海，住进了平安里，开始了新生活。日子虽然单调，也是实实在在的。 　 　　重新回到上海之后，王琦瑶交了新朋友，遇到了喜欢她的人，经历过动荡的文化大革命，经历过爱而不得，也有了自己的女儿。女儿的长大开始让她看见自己的年轻已不在，她自然地怀念曾经的那个时代，那是旗袍与唱机，也是摩登与绅士的时代，带点怀旧意味，却是最好的时代。 　 　　薇薇长大了，也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今天的流行，明天就弃之如履，今天热闹非凡的派对，明天就什么也想不起了。 　 　　当王琦瑶开始对孤独恐惧的时候，唯一的寄托却是柜子里的尘封多年的金条。可这金条却要了她的命。 　 　　她在孤独里死去，时间从她身上划下了句号，也许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最初那个王琦瑶，记得故事开始的地方。她的年华都耗在了城市上，她的风光是城市的风光，悲凉也正是城市的无情。 　 　　从她的身上，似乎能看到旧上海的缩影，残酷而又美好。鸽子拉开了新一轮的序幕，夹竹桃又开花，岁月不说话，也再没有人知道这结局。 　 　　只是，如果重新来过，会不会有更好的谢幕？ 　 　
　 　
　 发表于少年先锋报《悦读》2015·8月 　 2015·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