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随笔）

文/李固国 图片/李固国

老张有个儿子，在外面混好了，都说他有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张有个好儿子，看来只能靠他了。老两口子决定去儿子家住几天，如果觉得还行，就不回来了。

不知是想着造声势还是显摆，或是图个喜庆，老张两口走的时候放了一大挂鞭炮，弄得整个村子都能听到响声。不是过节的时候放鞭炮，大家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啧啧”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老两口子进城，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差不多，看条臭水沟都觉得稀罕。他们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帮着儿子儿媳看看孙子。出乎意料的是，儿子觉得他们普通话不行，行为习惯也不好，会对孙子培养造成负面影响，干脆少接触为妙，反正有保姆照看着。

老两口子巴不得这样，把儿子拉扯大、培养有出息不容易，就是来享福的。他们在村里算了多次卦，都说他们有福，哪有不好好享福的道理。

遗憾的是，儿子儿媳都很忙，到家也呆不大会儿。特别是儿媳，对老张吸烟很敏感，即使不在一个房间，也老是咳嗽，也许是装的。儿子说话更直接：“爸爸，您把烟戒掉吧，别让我们成为二手烟受害者。”

老张烟瘾大，没办法，只得等儿子、儿媳上班去了，保姆也带着孙子上幼儿园去了，把阳台上的窗户全部打开，狠抽一阵子。即使这样，儿媳妇回到家里，一样能闻到烟味，小嘴气的噘好高。

年纪大了，都怕寂寞。老两口子就想着儿子、儿媳下班后，能陪自己说说话。想也没想到，儿子家养了一只猫，顿顿有肉吃，几乎天天有澡洗，还被儿媳牵着、抱着、吻着，当孩子一样宠着。

即使两口子不玩猫了，还有孩子在那里，很多时候，他们几乎懒得和爸妈交流。在老张看来，自己和老伴还没有家庭的那只猫重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也没办法。

很多时候，儿子儿媳去上班，往往在单位吃工作餐。保姆这儿，钱供应也很充足，带着那个孩子在连锁店里吃。老两口子在农村生活习惯了，舍不得在外面买着吃，即使儿子给了钱，还想着给孙子买玩具。

用电做饭，用煤气做饭，水还得用纯净的，屙屎尿泡也得用水冲一下，弄得老两口子很不舒服。这哪里是享福，分明是找罪受。在农村就不这样，劈柴烧火做饭，水是从地下抽出来的，屙屎尿泡在旱厕里一蹲就行了，不用浪费水冲洗。

老两口子越来越觉得到了儿子这里，不是来享福的，分明是找罪受的。这还不算，儿媳还动不动叮嘱他们：“我们上班去了，您把猫照顾好，它可是朋友送的，稀有品种。”

老张心里有气说不出，毕竟对方是儿媳妇。他觉得在儿子儿媳眼里，自己和老伴还没有他家养的一只猫重要，住这么多天了，从来没对老人嘘寒问暖过一句，倒是一天到晚把猫儿挂在嘴边。

老伴也劝老张不能在这儿住了，这哪儿是享福，分明是来受罪的。他们赌气回农村了，连招呼也没有给儿子、儿媳打。

为了面子，老两口子装作兴冲冲地从城市回来了，说什么那里生活好，享大福了，但是不适应，就回来了。

壹点号李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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