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无论是群聊还是微博热搜,都被“上海女老师出轨男学生事件”刷屏了。
师生的聊天记录被曝光,满足了吃瓜群众的猎奇心理。
有人说人家两个两情相悦,挺好。
这里必须表明我的立场:
我反对师生恋。
用恋来形容这段不对等的关系,是一种别有用心。
亲密关系的本质,是权力的对等。
真爱必须建立在平等之上。
其实,师生恋的“最好结局”,早就被这部高分华语片说透了——
《热带雨》
1
她,叫阿玲,正值不惑之年。
在她的身上有着三重身份:
祖籍中国福建,马来西亚长大,新加坡工作和结婚。
华人在马来西亚一直备受排挤,融入新加坡社会是许多马来西亚华人的梦想,办法有很多,其中一条比较现实,嫁给一个新加坡的男人,生下一个新加坡的孩子,成为一名新加坡的母亲。
目前,阿玲只完成了第一步,跟丈夫结婚已经8年,两人在通往第二步的过程中一直原地踏步。
没孩子的阿玲在夫家那边一直抬不起头,每逢聚会,都会被亲戚各种内涵生不出孩子。
但阿玲没想过要放弃,定期打排卵针。
出于羞耻心,阿玲只能选择在车里自行解决。
做试管婴儿屡试屡败,丈夫比她先一步,失去了耐心。
做检查。他说工作忙,没时间。
每个月的排卵期,他说太累,没心情。
丈夫不仅逃避当男人的责任,还逃避当儿子的责任。
父亲中风瘫痪,他不管不问,全靠阿玲一个人照顾。
阿玲内心的憋屈苦闷无人倾诉。
在家庭,阿玲不被重视,在工作,她不被肯定。
阿玲是一所中学里的中文老师,中文在学校里是边缘学科,学生都不会好好学。
但是其中一个学生是例外,他叫伟伦。
父母总是叮嘱伟伦要学好中文,因为将来要到中国做生意去。
阿玲上课宣布念到名字的学生从这周起每个星期三放学后开始补习中文,伟伦也出现在了名单上。
课堂上,伟伦偷偷地拍下了了阿玲的背影。
一天,阿玲弟弟来管阿玲要钱。
钱到手后,弟弟送了阿玲一个榴莲。
伟伦看到榴莲双眼发光。
阿玲秒懂。
下一个镜头,师生二人坐在教室里大口的吃着榴莲,这里在拍摄镜头。很有意思,没有选择在室内用特写镜头,而是站在门外往里拍,多了一份偷窥的意味。
榴莲在这里也有着强烈的暗示,榴莲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这似乎在暗示两人之后的关系变化会变得不可名状。
2
阿玲路过体育馆,看见伟伦正在训练,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
阿玲看他的眼神像极了少女看偶像。
小伟在做着他喜欢做的事,而阿玲自己想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这一天,照顾公公的保姆有事需要提前走,阿玲不得不提前结束补课赶回家。
伟伦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阿玲无奈,只能带着伟伦回家。
喜欢看武侠片的公公和喜欢武术的伟伦似乎一见如故,在整部电影里都保持不动的公公唯一一次动了就是在这里。
公公看到伟伦不会写“帮”字,用手在伟伦手臂上教他写字。
有意思的是接下来吃饭的镜头,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坐在了一起,反而更像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不能自理的公公就像孩子一样需要阿玲照顾,年轻的伟伦取代阿玲丈夫给了她情感上的抚慰。
又到了要做试管婴儿的时候,丈夫依然神隐,只是在阿玲结束后象征性的开车来接她,并且释今天工作很忙。
阿玲发现丈夫的车少多了一个小摆件,这不像是丈夫自己买的,丈夫回答,没什么,朋友送的。
女人的第六感从来都是很准的,关于是她自己信不信。
下了课,阿玲照旧送伟伦回家,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阿玲的努力又一次失败。
外面下着雨,犹如阿玲的血在滴。
她把车里的音量调得很大,大到她觉得可以掩盖哭声。
播放的歌也十分应景,是许冠杰的一首老歌《是雨是泪》。
伟伦来到办公室交作业,没看到阿玲,给她留了一个纸条,希望她可以来观看自己的武术比赛。
比赛当天,阿玲带着公公出现,伟伦没有悬念地拿下了冠军。
赛后,三人坐在一起吃榴莲庆祝。
这是三人第二次同台吃饭。
3
公公看着阿玲,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他虽然说不出话,但他好像什么都明白。
公公不排斥伟伦,伟伦对公公也十分照顾,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情感羁绊。
晚上,阿玲在房间批改作业,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都忘了笔头还按在纸上,红色的颜料渗透了纸上,刚好染在了学生和老师两个词语的中间。
这一天,阿玲去超市买菜,回家路上等红灯的间隙,看到丈夫和情人卿卿我我。
阿玲其实早有预感,但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公公察觉到阿玲情绪低落,用手碰了碰阿玲,示意她抬头看一下挂在墙上的“孝”子。
两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真正在乎过阿玲感受的人只有公公。
可是如今这个人也要离阿玲远去了。
那一天,公公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
阿玲的哭声再次被大雨掩盖。
她哭,不仅是因为她跟公公的感情深厚,更是因为公公不在,他在这家就没有价值了。
果然,葬礼上,丈夫和她的姐姐开始琢磨着如何分配父亲遗留下的遗产。
丈夫一声不吭,带着情人的孩子前来祭拜,这既是情人在宣誓主权,也是丈夫暗示要阿玲退出。
阿玲不甘心。
自己的八年付出在其他人的眼里一文不值。
放了几天假后阿玲重新回到学校。
伟伦一直想关心阿玲,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阿玲还是跟之前一样送伟伦回家。
到家了,伟伦还没有醒,阿玲拍醒他,小伟迷迷糊的扭过头,鼻子流血不止。
阿玲扶着伟伦上屋,打开冰箱,用冰块给小伟冰敷。
狭小的房间,触手可及的距离,荷尔蒙无处宣泄的年龄……
两人跨过了师生关系的红线,越过了情感的禁区。
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变成了现实。
两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电影当时在平遥电影节亮相的时候,这段一分钟的大尺度戏被剪掉。
4
短暂的欢愉过后,阿玲想走,伟伦提出要送。
电梯里,伟伦执意要牵阿玲的手,阿玲害怕别人看见。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进电梯的是阿玲的同事。
两人吓得松开了手,细微的变化都被同事看在了眼里。
阿玲回办公室,看见伟伦早早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示意让伟伦出来,阿玲走在前,小伟在后面跟着。
在学校里,伟伦忍不住要牵阿玲的手。
仪仗队的训练分开了两人,似乎也暗示着两人的最终结局。
年轻的伟伦不懂阿玲的顾虑,他这个年纪,喜欢就在一起。
阿玲的一巴掌也没打醒他,两人在车里起了争执,伟伦一时冲动想去跳车,阿玲阻止,结果撞上了前方的车子,小伟落荒而逃。
只剩下阿玲被对方一直羞辱,不敢说话。
不靠谱的男人和不成熟的男孩一样的可怕。
丈夫开车来接她,阿玲看着车子上的小摆件分外碍眼,一气之下把她扔进了抽屉。
丈夫质问阿玲会不会开车,这下要赔对方很多钱,全然不顾及阿玲的感受。
阿玲的母亲又一直在催促阿玲把国籍给改了,所有的事情,都让阿玲喘不过气。
第二天阿玲坐公交上班,伟伦刚好也坐同这一趟。
阿玲把文件放在旁边的位置,以防小伟坐过来。
伟伦坐在对面,不断跟她说对不起,手却一直不老实。
大庭广众之下,阿玲不想被人注视,只好抱着文件看向窗外。
伟伦最终还是得逞了。
阿玲用文件夹遮住两人的手,文件夹上写着的“礼仪廉耻”四个字显得分外刺眼。
训练场上,伟伦笑眯眯的看着手机里阿玲的照片,两个学生从后面拿走了他的手机。
秘密被曝光,伟伦恼羞成怒,对着两个学生一顿胖揍。
这事闹到了校长那里,阿玲被校长叫了过去。
校长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升迁的事,在这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去。
但锅总得有人来背,从校长的眼神就知道,背锅的只能是阿玲。
5
伟伦坐在阿玲的车子外头等他。
两人一路无话。
伟伦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但这次阿玲没有让他得逞。
伟伦说“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阿玲说“什么是分手?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伟伦想硬来,阿玲用力挣脱。
雨每次都下得很应景,现在最需要清醒的人是伟伦。
伟伦下车在雨中狂奔,阿玲也跟着下车追了上去。
小伟回头说“这是我的第一次分手,你可以让他变得难忘一点吗?”
阿玲问“你想怎样?”
伟伦哭着说“我要抱你。”这一次,阿玲没有拒绝。
伟伦说他的心好痛。
阿玲安慰“是这样的,以后你会习惯的。”
因为阿玲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爱情。
伟伦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把情感投射在她身上,并且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但是,当伟伦离开学校,换了地方,自然对她的光环就会消失。
所谓的爱也就不将存在。
因此,好老师会设置界限,让孩子清醒。
电影里的阿玲就是这样,出现错误及时打住修正,不让双方继续沉溺下去。
在私人情感中,老师与学生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你不要试图过来。
我也绝不能跨过去。
在现实里,《神雕侠侣》不过是中年老师的浪漫意淫。
END
经历了这一切,阿玲收拾心情,和丈夫离婚,回到老家看望母亲。
重新出发。
在她的肚子里也有了生命的脉动。
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那个喜欢中文喜欢成龙的人的血。
电影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终于在结局里,等来了太阳。
阿玲抬头看着天空的阳光,笑了。
一直被否定,一直在边缘,在家庭中失语的阿玲,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坐标,不必焦虑有人比你提前拥有,不用沉溺在别人的世界,不用在意别人给自己贴的标签,努力做好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吧。
哪怕慢慢来,人也总会开花的,正如雨不会一直下,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
爱自己,永远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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