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小文｜春天快来啊

编者按

孩子们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或许很小，是课堂、朋友和家人组成的小小天地；或许很大，有爷爷奶奶讲述的过去的故事，有书本编织的未来的梦境。“上海徐汇”微信公众号推出“汇小文”专栏，让我们一起品读童言童语，走进孩子们的世界。

春天快来啊

初春早上，我早早起床，看见窗外的桃树，不知何时多了几颗珍珠般的芽苞。阳光，斜斜地照在脸上，很暖很暖。

春天快要到了。

外婆的病，是不是该好些了？

前段时间，外婆的肺出现了问题。从咳嗽，到喘不上气，再到连呼吸都疼痛，不过短短数月，她却已经穿上了病号服。每天都有人去医院探望，她总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眼底的青黑却泄露了她的担忧。医生看着她，摇了摇头，悄悄和妈妈说她的心态并不乐观。

我想陪她出去走走，她缓缓站起，宽松的衣服却遮不住背上的肿块。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只是笑笑：“马上就好了，再挂两天水，我马上就好了。”我搀着她布满老茧的手，走着，走着……

我们坐在走廊的凳子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身上。我和她讲着这周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她一双眼睛看着我，眼眶却渐渐湿润了，目光像是一双手，抚摸过我的脸颊。我赶紧停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说看着我滔滔不绝、充满活力的样子，想到了从前不过半人高的我。

我的童年，充满了外婆的身影，她用一双粗糙的手，将我带大，她无数次提起我总喜欢让她抱着，听着她有些走调的摇篮曲进入梦乡；又喜欢让她牵着，在散步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还喜欢跟着她，看着她拣菜，用稚嫩的小手依葫芦画瓢……说到这里，她的泪水滑落，原本因为沉浸在回忆中而微笑的嘴角渐渐平缓，她叹一口气，说着自己再也回不到那时，人老了，也不中用了。我拍着她的手，说着一切都会好的，眼里的泪水，却再噙不住了。

回到家，我忽然想起外婆来医院时走得匆忙，家里的花花草草被遗忘。待我再一次去她家时，几棵原本碧绿的小草早已枯黄一片。我不抱希望地帮它们浇水，把它们带回了自己房间照料，不曾想几天后枯草中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抹绿，那绿，那么柔，那么嫩，那么生机勃勃。我赶忙带上这支新芽，前往医院。

我把它摆在床头，告诉外婆这株小草的来历，更希望她和它一样，不要放弃。她的眼睛里出现了光泽，闪闪的，晶莹透亮。她的身体开始见好，即使身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体上的疼痛日渐退却也使她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但我知道现实不是童话故事，短暂的回光返照只是昙花一现，垃圾桶里暗红的餐巾纸告诉了我一切，也打破了我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的梦想何其简单，我不梦想奇迹能在她的身上降临，不梦想她能够陪伴我到成家立业，只是希望春天到来之时，她能够再陪陪我，说说话，在看到我的时候展露笑容。

我希望桃花盛开，春天到来，能像一缕阳光，照到外婆内心深处；像一抹新绿，唤起她对生活的渴望；像一位天使，给人们带来生机与希望。

我希望……

作者：上海市徐汇中学 陈旖瑶

编辑：沈淑敏

审校：韦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