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豫”记：博物馆里的“开花石头”

东汉永元四年（92）袁安（袁绍四世祖）碑（局部），1961年偃师扒头村征集

东汉甘陵相碑（局部），1922年洛阳城北张羊村北陵出土

不知去过河南博物院多少次了。从小学时的紫荆山，到现在的农业路；从它进入漫长的五年维修到疫情之初的重新开放……诚如我的学友所言，常看常新。不过说来惭愧，直到去年深秋，我才知道一楼西侧还有个第15展厅，那里有常设展览“中原古代石刻艺术”。它在“华夏古乐”的斜对面，貌似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其实就文物的可看度而言，除去青铜就是石刻了。但是，你需要穿过汉服唐装的化妆台和刷博钤印的操作台，门外若市，门内高冷。

东汉执棨戟门吏画像石（局部），南阳出土

东汉白虎铺首衔环石门（局部），南阳出土

东汉九兽嬉戏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东汉苍龙奔跑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牛戏飞廉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东汉熊舞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羽人升仙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东汉驯兽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东汉双凤穿璧画像石（局部），永城出土

东汉延熹三年（160）悬壁铺首画像石（局部），浚县出土

汉代画像石刻，多为石阙、石室和陵墓上的装饰性建筑构件。汉代人以石作纸、以刀代笔，题材包罗万象，雕刻技法多样，艺术风格各异。画像石是汉以前中国古典艺术发展的巅峰，它上承战国绘画古朴之风，下开魏晋风度之先河，对后世影响深远。其大致分布于山东和苏北、河南、四川、陕北晋西等四大区域。河南则主要分布在南阳、商丘、郑州、许昌和浚县等地，技法多减地平雕，观之线条简洁刚劲，意趣古拙稚朴，有力量、气势之美。

北魏孝昌元年（525）弥勒造像碑（局部），荥阳大海寺遗址出土

北魏孝昌元年（525）弥勒造像碑（局部），荥阳大海寺遗址出土

东魏武定元年（543）道俗九十人造像碑（局部），原存新乡

北齐天保三年（552）刘绍安合家造像碑，新郑出土

北齐丁朗俊合家造像碑，新郑出土

北齐天统四年（568）张伏惠造像碑，襄城出土

北齐武平七年（576）宋始兴造像碑（局部），原存登封会善寺

北齐武平七年（576）宋始兴造像碑（局部），原存登封会善寺

北齐武平七年（576）宋始兴造像碑（局部），原存登封会善寺

隋开皇二年（582）邴法敬造像碑，滑县出土

隋开皇二年（582）邴法敬造像碑（局部），滑县出土

隋开皇二年（582）邴法敬造像碑（局部），滑县出土

隋开皇二年（582）邴法敬造像碑（局部），滑县出土

唐长庆元年（821）菩萨造像（局部），荥阳大海寺遗址出土

唐长庆元年（821）菩萨造像（局部），荥阳大海寺遗址出土

北魏迁都洛阳之后，开窟造像之风日盛。其晚期造像以外来艺术结合中国传统技法与审美，呈“秀骨清像”之“中原风格”。东魏至北齐造像技法愈加成熟，人物造型比例得当，情态表现始趋世俗化。及唐更加雍容壮阔、庄严深沉。宋以后更注重人物情感和神态的细腻刻画，完全世俗化了。1976年荥阳大海寺遗址出土北魏孝昌元年（525）至北宋元丰四年（1081）佛、菩萨造像42件，以唐中晚期居多且精美到爆。市博藏其34件，省博藏其7件。

北魏永平四年（511）司马悦墓志（局部），孟州出土

北齐天保六年（555）窦泰墓志（局部），安阳出土

北齐天保六年（555）窦泰夫人娄黑女墓志（局部），安阳出土

唐建中元年（780）崔祐甫墓志，李阳冰题盖，邵说撰文，徐珙书丹（局部），洛阳出土

唐建中元年（780）崔祐甫墓志，李阳冰题盖，邵说撰文，徐珙书丹（局部），洛阳出土

唐建中元年（780）崔祐甫墓志，李阳冰题盖，邵说撰文，徐珙书丹（局部），洛阳出土

北宋宣和五年（1123）苏辙二子苏适墓志，苏轼三子苏过题盖，苏辙长子苏迟撰文并书（局部），郏县出土

北宋宣和五年（1123）苏适妻墓志，苏过题盖，苏适长子苏箍撰文，苏过长子苏籥书丹（局部），郏县出土

古人刻碑铭志以流芳后世之传统始于汉，至明清而不衰。“北邙山头少闲土”，有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后唐六代24座帝王陵及其众多陪葬墓，但却十墓九空。“摸金校尉”弃墓志如敝屣，以北魏至唐居多。因多名人撰写，故兼史料和书法价值。辛亥元老于右任、张钫相约搜括之，前者侧重魏晋，据说藏品尽捐于西安碑林；后者专致于唐，新安老家有其“千唐志斋”。省博汇聚了北魏至北宋部分墓志精品，从中可读出名人背后的故事。

北朝石狮，浚县出土

北朝石狮，浚县出土

唐石翁仲，孟州出土

陵墓石刻多为自东汉至明清的古代帝王贵族墓前之仪仗，比如石辟邪、石马、石羊、石狮子、石天禄、石翁仲以及神道石柱等。我常陪学友造访的巩县宋陵，据说考古人也嫌弃它几乎没有发掘价值了，空余神道石刻。不过这些遗存多原地保护，博物馆藏是为弱项。就其艺术风格言之，当与梁思成先生对中国古代建筑的划分大致相同。唐以前呈豪劲之风，重写意，其意张扬；宋以后则呈醇和之风，重写实，其意内敛。寥寥数尊，可看可学可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