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不只是包子，更是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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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城市凌晨三点钟的月亮吗？我见过。比农历八月十五的月亮还要圆润，还要敞亮，遗憾地是它只是散发着一轮微微的寒光，没有丝许温度。

徘徊在小区附近的街，街道两旁小轿车整齐划一的安静的停驻在泊车位内，好似两排仪仗队夹道欢迎着我这样一位孤独患者。行人道上的景光树在昏黄的路灯地映衬下，也只剩下一簇簇奇形怪状的影子。往日车水马龙的这条街，此刻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寂静得有些可怕。大概又是过了大雪的时日，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好像没能抵挡住西北风地侵袭，四肢还是觉着一些冰凉。

原以为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活动，今夜注定也只有我一人失眠。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还没走多久，从不远处传来“唰、唰、唰……”的声响，还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在不停地挪动着。走近了，才发现是环卫阿姨早早的就开始在给这座城市梳妆打扮着。继续往前游走，好像动静越来越大。能听得到熟悉的小货车发动机“突、突、突……”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货车司机与货主的交谈声。

对于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关注。于是，还是一往直前。突然间，感觉肚子发出“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叫唤声，这该死肌肠！我这点该上哪找吃的安抚你这来得不是时候的饥饿感。或许，一向自诩上帝之子的我总是有那么一种好运，想啥来啥。这不前面几十米开外，好像新出了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听街坊邻居说味道不错，比“天天包子”还要实在，现做现卖，食材绝对新鲜。正好趁这个机会去验证下，是否传说和真实是否有完全契合的时候。

摆摊的是一对体型微胖的中年母女，两人有说有笑，手里还不停地忙活着。旁边餐车上的炉子“扑腾、扑腾”不断地冒着热气，一股淡淡的肉香味钻进了鼻孔。“老板，有包子吗？”我靠近摊前询问。“有的，刚出炉的热呼呼的鲜肉包！”年纪较轻的女人回应：“帅哥，除了包子我们还有热干面、馄沌、豆浆，都是现做现卖，食材看得见，绝对新鲜！”习惯了做生意的都类王婆卖瓜，都说自己的瓜好瓜甜。毫无疑问，食材确实新鲜：至少看得见包子里的馅是真鲜肉，不像这周边包子都是机械搅拌的啥肉。但是毕竟还没有吃上一口，不好确信。即便如此，饿瘪了肚子的现实不得不说服被社会刺激后防御度飙升的大脑，还是要了一笼包子和一杯豆浆。

摊位边还有一张小方桌和三张简易的小板凳，大概是给客人准备的。也走得累了，趁这个机会坐着感受一下这传说中的小笼包味道。“帅哥，你是刚下班吗？”老板似乎看出我一个人很是无聊，想是跟我搭搭话茬。“是的。”我本不善访谈，连找个借口都觉得很复杂。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一些人，败光了我对“信任”的定义。“那工作一定很辛苦，天天上这么晚，很难受得了。”老板显得有些同情，又或是同命相怜的感觉。“嗯！你们每天都这么早出摊，挺不容易的。”其实，相比小摊贩而言，我该算是更幸运的。薪资不高，却也过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

不习惯向陌生人透露过多个人的信息，于是我以进为退：“你们这边城管都不管你们吗？”“我们都是合法的固定摊位，有摊位证和健康证，安全卫生有保障。”老板一本正经地回复道。“难怪呢，经常看到城管在追赶一些小摊小贩，怎么会允许你们在这里摆摊，原来是正规渠道。”一开始还以为所有的小摊小贩都不准许摆摊，现在才懂得其中还有这奥妙。

“城管也会管的，我们一般从凌晨5点到9点只有5个小时的时间。除去出摊准备工作，算起来真正卖的时间也只有1、2个小时的时间。”老板接着说。“不过，你这包子这么小，一个卖一块钱，还是很赚的。”我用体育老师教我的数学大概算了一番。

“嗯，你不能这么算。我们这种成本也高的，要收摊位费、管理费什么的，而且我们不像别家的包子是进搅好的肉馅，都是市场进来的前腿肉来做的。加上调味料、消耗品和人工，算起来也是帮着打工，都是为了过养家糊口罢了。”说到这里，老板似乎有些激动，或许凌晨四、五点就要准备好卖的包子也确实不易。“我倒是想像那些流动的摊贩一样，有城管就走，节约点成本。可是，被一天追一天赶的积累不了固定的客户群体，也无法保证客户的食品安全。综合考虑一下，还是租个固定摊位划算，也没那么多事。”

经过与包子摊老板沟通交流，才发现原来凌晨三点月亮不只有我见过，有环卫工、有农贸易市场的老板们、还有包子摊的老板……或许，还有更多的人都曾见识过，甚至见过的频率远远高出了我的想象。

或许，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游走，仅仅出于个人的矫情。一次包子品鉴，更是生活的一种感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