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湘游记」醉美山水在沅陵

作者：石瑞超

夏日炎炎，只要出门走动，到哪里都是一身汗。酷热之下，对于喜好户外活动的人来说，溯溪，无疑是最让人欢快的事情。

还是那该死的疫情，让人想去远行却总是心有余悸。在策划户外活动时，地点的选择不仅仅要考虑风景美，而且，还要比平日多一份顾虑，必须规避疫情可能导致的风险。

7月20日，吉首的驴友小伟规划了一条溯溪露营线路。7月23日至24日两天时间，走玩沅陵县的蒙溪、黑洞溪和渭溪。

去年，我本来就想去黑洞溪的，无奈疫情，不得出州，只好放弃。听闻小伟组织黑洞溪溯溪，我赶紧也在花垣的户外群里发了帖，希望赶上这趟远行。

群里本来就有一拨人自驾去了川西，看到有活动帖子，远在川西的驴友老鬼便在群里发言:“黑洞溪好玩！”

“错过了，错过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跟”同样也在川西游的驴友大山深处也在群里附合着。

户外活动是有吸引力的，群友一看远在川西还在游玩的那拔人都挂念着这边的溯溪，哪还能寂寞。帖子一发出不久，便有八、九个人陆续报了名，一下子就超过了吉首那边的报名人数。洋妞、蓝梅、恋花不甘落后，在吉首也组织了7个人，只参加一天的活动，不露营。就这样，近30人的队伍临时地组合了起来，惹得在凤凰的驴友绿叶羡慕不已。

“又是一支大部队啊！”绿叶感叹。

“你也组织一车人嘛！”出州要请假，呆在永顺长官一处山溪中的谷槐也在群里冒了泡。那言语，一半是鼓动绿叶，一半是酸酸的无奈。

7月23日早晨，本来是定在上午7:30分集合的。驴友雨中漫步6点多的时候就在我家附近的集合地点打我电话，问我出门了没有，搞得我哭笑不得。时间早就讲好了的嘛，乍还那么急呢？玩转地球和苗路湾似乎也是一样，按捺不住一颗燥动的心，早早地也在群里问，车哪时候到？带车的听雨好像就等着有人问话似的，一看到有问，就及时回复:“稍等片刻，我马上过来接人。”

看到如此高涨的激情，我哪还有睡意。于是，赶紧起床，张罗好户外的装备后，提前向集合地点赶去。

或许是户外久了，使得人们更加热爱户外，喜欢接近自然，喜欢在自然中感受天然无暇自然里人心返璞归真的自然。或许是疫情压抑久了，人们需要释放豪迈的心境，拥有一个好心情，在一个能够放飞心情的地方让好心情慰藉自己的心情。

入夏以来，我己有一段时间驻足不曾户外，先是为应允别人的一些琐事而参加集体活动，不便外出。后是因为单位工作而加班加点，不能外出。这一次，我推辞了所有，一心户外，来了一次我的心情我作主的任性。

待我联络上老男孩的时候，123夫妇和其他人早已等待我的到来。武陵熋虽然慢了半拍，却并没有耽误时间。

一行人，两台车，迎着朝阳，一路向东奔去。这一刻，每个人的心情既像天边的朝霞，绚丽多彩，充满期望。也像蓝天中的云朵，清澈纯净，心情蔚蓝。

从花垣上高速走沅陵，全程近130公里。行走两小时左右，我们就到达了沅陵县城。

沅陵“上扼川黔，下蔽湖湘”，属于怀化市下辖的一个县，位于湖南省的西北部，怀化市北端，沅水中游，处于武陵山脉东南麓与雪峰山脉东北尾端的交汇处，旧称辰州。东与桃源、安化相连，西与古丈、泸溪、永顺毗邻，南与溆浦、辰溪交界，北接张家界，素有“湘西门户”、“南天锁钥”之称。县境南北长106.6公里，东西宽90.5公里，总面积5850.21平方公里，是湖南省地域面积最大的县，占全省总面积的2.86%。

沅陵是座历史文化名城。在远古时期即有人类居住。战国时，秦灭楚置黔中郡，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置县，距今有近三千年的历史。经历代开发，先后为郡、州、路、府、道和湘西行署的治所所在，曾是整个湘西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抗战时期，还一度成为湖南省临时省会。上世纪50年代以前，花垣、泸溪、吉首、凤凰等县就归沅陵管辖，现在是少数民族聚居与散居并存的一个多民族的县。

历史上的学富五车，书通二酉，才贯二酉，马革裹尸，老当益壮，湘东遗恨，夸父追日等成语均出自沅陵。传说中的盘瓠、夸父、善卷也曾在这里休憩。2300多年前，爱国诗人屈原求索于溆浦并生活9年之久，写下《离骚》、《九歌》、《涉江》等楚辞名篇，也到过沅陵观看过龙舟赛。马援、王阳明、林则徐在此驻足。中共一大代表周佛海、中国电影皇帝金山等出生于此。贺龙、刘晓、田汉、周立波、金庸等在此活动过。沈从文、黄永玉、厉以宁等学者大师也在此生活过。张学良幽禁凤凰山。唐太宗建龙兴讲寺、金华山，等等。这一切都表明着，沅陵承载有厚重的中华历史。

沅陵的地名，或许在秦朝以前就己存在，里耶秦简就有关于“沅陵”的记载。其地名的来历，有几种说法。一种认为名取自武陵、沅水。第二种说法，是指沅水有大山的地方，或指沅水边有墓葬的地方。因为陵，最初意思为大土山，也有陵墓之意。第三种说法，以史书记载的黔中郡所在地沅陵窑头古城有关，这里，发掘有两千多年前的吴阳陵，出土有“沅陵”二字的铜印一枚。《汉书》记载，汉初长沙王吴臣之子吴阳被朝廷封为沅陵侯。吴阳的这个陵，使得沅陵又有了新的注解。

人类的文明与大江大河密不可分。沅陵的发达得力于绕城的沅水。这条又叫沅江的河流发源于湘、鄂、渝、黔四省少数民族地区，是湖南第二大河流，最终汇入洞庭湖，成为长江中游的最重要支流。在长江大支流中，沅江水量仅次于岷江和嘉陵江，多年平均流量为2170立方米/秒(湘江为2070立方米/秒)，超过黄河水量(多年平均流量为1774.5立方米/秒)。

柏杨先生曾对黄河流域是中华文明发源地产生过疑问，所著《中国人史纲》有:“长江的地理背景比黄河更适于产生文明，我们不知道什么契机使中国文明发生在黄河而不发生在长江，这恐怕是人类进化史上最大的困惑之一。”最新的考古研究发现，似乎解决了柏杨的疑惑。有人根据研究结果推定，中华文明发源于长江流域的沅江上游，只是传播发扬在黄河流域(因为是平原，比较长江中上游的山区易于文明传播)。

沅陵附近的洪江市安江镇出土的高庙文化遗址，是2005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似乎也为证明沅江流域是中华文明发源地提供了扎实依据。出土文物很多是7000多年前的精美玉器，还有中国最早可辨认的文字，最早的易图，最早的“凤凰图腾”。这些古老实物，证实了很多标志性文明首先出现在高庙，然后，一两千年后才出现在黄河流域。沅水流域是中国旧石器、特别是旧石器时代中晚期以来人类活动遗迹最密集的地方。这为湘西历来被外人视为“蛮夷”之地予以了新的认知。

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学勤先生就要学术界“克服”一些传统教科书所表达的对湘西地区历史上人文落后的偏见，他说:“湘西地区，在整个中华文明形成、发展的过程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这也就难怪了，居于“蛮夷”之地的沅陵，从远古就出了那么多的广泛用于社会生活的成语。而且，沅陵还是中国龙舟协会唯一授予的“中国传统龙舟之乡”。因为，经过论证，沅陵龙舟起源于5000年前，比纪念屈原的说法要早3000年。

沅水流域是中华文明重要发源地，还有另外重要佐证。过去属于沅陵管辖的湘西州泸溪县有盘瓠与辛女的传说，在范晔的《后汉书》就有记载。有人说，龙舟的起源与盘瓠有关，有人说盘瓠就是盘古，而盘古是南方苗族和瑶族的祖先，原本生活在湖南地区，后来被楚国赶走了，汉朝时再被南驱。有研究者认为，盘古成为华厦大地中华帝王世系“第一人”的时间不是从有天地时开始的，而是在东汉末年才传入中原。在西汉时期，秦汉之间，甚至三国以前，研究古史的人中，没有一人提到过盘古，就连屈原《天问》中问了173个问题，关乎天地起源和各种神话传说，也没有提到过盘古。

东汉王充《论衡》里也明确说明:汉武帝以前，对于天地初开、帝王初立之类的事情，儒生都不知道。可见，盘古并非“开辟之初”就出现的。“开天辟地”的盘古是怎么在汉武帝之后突然冒出来的？茅盾先生有个说法，说是从南方来的，那位最早记录盘古故事的徐整，正好是三国时期的吴国人，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是他，把南方盘古的神话记录并传进了中原。“南来说”得到了许多学者的认同，这个古老文明产生于沅水文化，当然地，应该算是最早的中华文明。

出沅陵县城不远，就是凉水井镇。这个镇，过去也很出名，未通高速公路时，湘西人去长沙，大都经过这里，不在这里憩脚，就必须在前面的官庄驻店，是个重要的交通驿站。随着交通的改善和社会的进步，那些曾经繁华的驿站渐渐退出舞台，淹没在历史记忆的长河之中。虽然也才过去一、二十年，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已经是神奇有趣的古老传说了。

沅陵带“溪”的地名很多，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渭溪就一直沿着岩屋潭电站库区往大山里走，远处能看到的最高山峰叫圣人山，海拔1355.3米。据当地老百姓说，那一带与益阳安化、怀化溆浦等地接壤，方圆十几公里是无人区。

进山的公路曲曲折折，越往里走，森林密布，沟谷纵横，气候也越是清凉。

沅陵似乎比湘西州要贫穷一些。从公路来看，进渭溪方向的国道破烂不堪，让人以为是废弃的路。县道和乡道更是差得不得了，仅比我们花垣进山农作的机耕道要好一些。大家一路过去一路评论，自感幸福感还是要强一些。从居住条件看，沿途的农居，传统的木房子很多，与过去我们湘西州农村的房子结构差不多。而这样的房子，湘西州已经很少了，取代的是高大的砖楼房。如今的湘西州，虽还偶有一些木房子在村寨之中，但是，整体上，村村寨寨还是楼房洋房居多。沅陵这边农村的房子，与我们湘西州比，正好相反。这里，木房子多，楼房较少，显得有些寒酸和贫穷。

沅陵的语言与我们基本一致，沟通上毫无障碍，我们问了当地百姓，怎么环境条件变化不大？他们说是贪官太多。初闻觉得有点夸张，看了他们的生活状况，细思一下，也觉得有理。因为，仅怀化市的市长，前后二十年左右，就出了两个大贪官，老百姓不有怨气才怪。

看到这些木房子，使我又想起沅水流域是中华文明重要发源地和湘西是“蛮夷”之地这两个问题来。谁能否定这些木房子不是中华文明最灿烂文化的最后记忆？其所承载的文明不就是我们最古老的文明么？如果，仅从木房子与代表现代文明的楼房、洋房相比，就断定这一方人是落后的“荒蛮”，显然是不科学不严谨的。相反地，当中华大地的木房子被楼、洋房取代了之后，鲁班就成了后代人中可有可无的人物，因为，后人会问，木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而要再续木房子的工艺，只有来到这些木房子成堆的地方，才能有完整的技艺，谁是中华最古老文明的代表？

答案不言自明。这正如我们湘西苗族，我们是蚩尤的后代，我们原本就不是生活在现在的大山之中的。中原三大部落，黄帝、炎帝、蚩尤，蚩尤部落的生产力显然要发达一些，当时共处中原，同一人种，岂有民族之分？只是，逐鹿中原蚩尤战败后，部落一部分人与炎黄一起，一部分人被赶出中原，历代又被追杀、妖化，最后，被迫迁入崇山峻岭之中，与中原接触分开，被边缘化地成了少数民族。中原进化迅速，多次同化，中原古老文明不断丰富发展，渐渐被取代，形成新的文化。而中华古文明，当然地也就只有我们这些不被同化过的原中原古住民的“少数民族”保存得最完整了。所以，湘西地区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我认为确实很有道理。

原渭溪乡政府所在地右边的一条小沟溪叫蒙溪，在村寨下方的河谷中与渭溪交汇。渭溪原是一个乡，属于凉水井区管辖，撤乡并镇后，与同区的几个乡合并成了凉水井镇。同所有被撤的乡镇一样，渭溪的昔日繁华不再，人气也越来越少，显得特别没落。这种没落的窘境，随着城镇化的进程和出生人口的减少，将会愈加持续地发展下去。

真的不敢想像，传统的农村将来会是个什么模样？真正的中国传统农村，或许，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就己经戛然而止了。从此，再无乡愁。

这里的百姓真的十分淳朴，看我们不怎么熟悉路，有几个人还特意进行指导。他们告诉我们，可以捕鱼，可以翻螃蟹。小溪中，搬开河中的大石头，一定准有收获。

一路淌水而上，清澈的溪水爱煞了人。正是当午，太阳高照，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热。忍不住在清水塘里不断地下水、泡澡、戏玩，有时在水中呆得久了，冷得人一个激灵，便赶紧淌水行走。很快地，人又衡温了起来，凉爽得使人感觉不到外面是炎热的夏季。

溯溪中的跳潭是最刺激的一个环节。蒙溪有几处理想的跳潭点。两岸树木郁葱，一些大岩石不知是哪年哪月因为何种地质原因，滚落在河谷中，叠加成巧夺天工的跳台。那些岩石，或圆型，或长条型，或是宽大的石板。横的，竖的，侧的，有的裹上一层绿绿青苔，有的橫着一根压垮的大树，千姿百态，恍若仙境。人们欢快地爬上跃下，俨然轻狂的少年，肆无忌惮地用各种夸张的姿势演绎着最笨拙的动作，刺激旁观者吆喝惊叹，然后乐此不疲。溪水任由人们怎么戏玩，怎么闹，却依然清澈见底，让人倍加喜爱，乐不思蜀。

一些水瀑，在稀疏阳光照射下，有的映出浓烈的彩虹。在溪中抬头上仰远望，透过参天的树枝，树稍之上，蓝天如镜。蓝天之下，树叶淡淡的，略带些嫩黄，由上而下，树叶渐渐变为青绿，最后变成深绿。树叶色彩的变幻，目之所及，梦幻一般，使人心旷神怡。

有些河床和溪底的石头是紫红色的，潺潺流水飘过，诱惑着驴友玩转地球几次就想直接饮用。脚踩在这些石头之上，格外的巴实，使人踩了又坐，坐了又踩，爱不释手。这种环境下的水被轻轻佛动后，碧波荡漾，色彩斑斓，让人如痴如醉，久久舍不得离去。

蒙溪的线路不长，最险的地方只有一处，借助绳索，在有人帮助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刺激地艰难通过。驴友听雨的内挂，本来不敢走也不想走，在众人鼓动下，穿着一双拖鞋，手打一把遮阳伞，也过了一把溯溪的瘾，算是最奇葩的一位溯溪者了。

三个小时左右，就走完了全程。驴友一生有佛和小石把车开到了上游的公路边，下河洗了几次澡，才看到我们三三两两悠哉乐哉地爬上岸来。

一生有佛一副很开心满足的样子。他说，他把车开到山顶路的尽头，那里有个小自然寨，走遍全寨想买点食物充饥，居然连小小的经销点都没有一个。只有一家人正请有几个人帮工，主人热情地招呼他，说还剩下两碗面条，要他来吃。他说，这里的人真好，居然不肯收他的钱。

这种风俗与二十多年前我们湘西苗族地区一样，人心纯朴善良，只要外人进了哪家，都会被当作客人来热情招待，吃住都不收钱。只是，现在这种遗风很少了。

大湘西的山水美，人心更美，这种古朴的遗风久违了好多年，听了一生有佛的叙述，唤起了我对儿时淳朴农村的记忆。

原本游玩了蒙溪就可以找地方办餐露营了的，考虑到洋妞那一帮一天线的友友们，难有机会过来，为了让她们尽兴，所以，我们当天还加走了计划明天才走的黑洞溪。

往回走不远，朝大枫溪方向约半个多小时，弃车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黑洞溪。怀化户外有二、三十人早已在溪边扎了营。己是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去的时候，只见他们，有的在溪边垂钓，有的围在一起野炊喝酒，有的坐在水中不同位置的阴凉处，看似吃饭，又仿佛用筷子在一粒一粒地挟着米饭往嘴里送，十分地悠闲。

黑洞溪堪称一条经典溯溪线，峡谷很窄，两岸乱石嶙峋，树木遮天蔽日，河床呈梯次一级级向高山峡谷中伸去。有的，是长长的一滩峡谷水。有的，看似前方没有溪了，走到尽头，转过一块大石头，另一条峡谷豁然眼前。

溪水从岩石中穿过，历经多年磨砺，两岸的石头被冲刷得露出狰狞的面孔，“丑”到极致便是美。脚下的岩石被水雕塑得光滑无比，有的形成一个个水槽，一股水由高而低急速而流。每当这个时候，随波冲滩便是最好玩的娱乐，一个人，或一串人，身体后仰，还来不及几声刺激的惊叫，人就被冲入了下面的水潭。水潭都不大，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天然游泳池。池里小鱼很多，二指大小，人游在水中，鱼儿不断地会与人冲撞。在上到一级台阶时，一个小水缝里居然有条三、四指大的鱼，背黑腹白，鱼身修长。我用手轻轻一抓，借助哗哗水流，那鱼儿反从我的手背上跃起，一下子，就冲浪进入下面的水潭中去了。

走玩黑洞溪，我突然又想起了花垣的古苗河和五龙冲来。这两个地方，水质和风景当算是国内最佳的溯溪线之一。黑洞溪虽然也很美，比起那两个地方，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可惜，那两个地方，一个收费，一个修了水库，都不允许户外类型的野游，多少让人有份遗憾。

晚上露营的地方就在渭溪河床上，大片大片的卵石，使得荒滩似戈壁。在河水转湾的地方，一汪汪清潭水面似镜，水色深绿幽静，大小鱼儿成群戏玩，也不怕人。人躺在水中不动，不经意间，鱼儿自然地就会向你游来，待你想抓住它时，它也不惊慌，静静游走，一点也不把人当回事，人也根本捉不住它。

晚霞渐渐褪去，高山边的天际先是一片蓝色，慢慢朦胧，与山色渐渐融合，变得幽深。山下的天际色彩要丰富很多，先是浓墨的彩霞，慢慢淡红，待完全消失后，天，便黑了下来。

晚饭时，喝了些许小酒解乏，一番神吹后，躺在河中几分钟，便冷得不行，人们各自寻着自已的帐篷，与神仙相会去了。我简易地搭起帐篷，没有吹起床垫直接地睡在乱石之上，居然没有感到凹凸不平，一觉睡到大天亮。户外久了，在石板上，在乱石间，我完全可以平躺入眠。也许，这也是一种户外的能力。

渭溪的河床很大，一路上溯，人烟稀少，水太清大清，惹得我们不断地在水里游泳，沉入水底学鱼游荡。然后，让岸边的人们拍摄一条条如在镜子下面漂流的美人鱼。这里的水，真的干净极了，哪怕人在水中动静再大，翻江倒海，水依然清澈，不染一丝尘埃。

越往上走，沟谷越多，河床依旧很宽，卵石成片，烈日下如一条白带。

河岸边尽是大山，高耸入云，树藤密布，野生猕猴桃和李子随处可见，果实长得格外的好，只可惜还没有到成熟的季节，我们难饱口福。

沅陵的这三个溪各有特色，蒙溪最适合休闲走玩，黑洞溪最美最适合冲浪刺激，渭溪最宽最长，最适合在潭上野泳拍照和在如戈壁的卵石上捡奇石宝贝。

走过沅陵的一些山水，感觉处处山青水秀。沅陵，确实是个美得让人心痛的地方。

(海纳百川2022年7月29日于木育林70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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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艾家 周登友 黄沙沙

审核/尚欣 王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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