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振教童诗第三十六期

王宜振荐童诗

圈蚂蚁

一一个儿童游戏

李钢

一群蚂蚁背着粮食

辛辛苦苦地向巢穴爬去

忽然,一只孩子的手伸向它们

用一块樟脑

在蚂蚁周围画上一圈白色痕迹

于是,在孩子愉快的笑声中

那圆圈成了蚂蚁的监狱

任它们在里面惊慌地奔跑

却始终不能够逃离

孩子笑够了,玩腻了

也许会抹掉圆圈

释放这些无罪的蚂蚁

但是,蚂蚁的不幸还在后面

——因为染上了樟脑的气味

它们又被同窝的兵蚁无情攻击

对于蚂蚁们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悲剧

可对于那个孩子

只不过是一个有趣的

微不足道的游戏

黑女品读

用樟脑围蚂蚁,看着它们走不出去的样子,孩子觉得特别好玩,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小小的游戏会危及蚂蚁的生命,无心的举动变成了一个“天大的悲剧”。读了这首诗,相信有爱心的孩子都会警醒。孩子们的游戏都可以写成诗,这样的诗我们还能看到很多。

孩子的诗

教室里的池塘

江苏省扬州市邢江区实验学校 刘小熙

黑板是一个池塘

红笔写个“鱼”字

池塘里就多了一条鱼

黄笔写个“叶”字

一片叶子就缓缓漂起

绿笔写个“青蛙”

呱呱的叫声就住进了回忆

晚上的池塘

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指导老师 丁云)

秋天的鱼

广东省东莞市松山湖中心小学 周梓扬

小小的树叶

在风中摇

仿佛轻盈的鱼

小小的树叶

跳进水里

扁扁的

成了一条鱼

小小的树叶

小小的鱼

要把大树的故事

讲给小溪

(指导老师 伍海莉)

妈妈的爱

重庆市巴南区鱼胡小学五(2)班 邓巧玲

妈妈的爱

掂一掂

很重很重

妈妈的爱

抱一抱

很暖很暖

妈妈的爱

不声不响

在我身边弥漫

(辅导老师 张伦)

诗教论坛

语文如果远离了诗歌,

就成了“失魂”教育(上)

钱理群

钱理群,1939年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著名人文学者。主要从事现代文学史研究,代表作有《心灵的探寻》《周作人传》《1948:天地玄黄》《与鲁迅相遇》《钱理群讲鲁迅》等。

我自己不写诗,也不研究诗,但却特别关心诗歌教育,特别是中学诗歌教育。这大概是出于我的诗歌观与诗教观。所谓诗歌、诗歌教育的四大本性:

一、诗歌是最文学的

文学从根本上说,是一种语言的艺术;而诗歌正是最精致的语言艺术。诗歌与语言是具有本源性的联系的:我们每个人从小都是从母亲吟诵的儿歌、童谣里感悟语言的;以后在学校里,我们学习语言的最重要的途径,也是阅读、赏析、朗诵诗歌作品,诗歌无疑是语文教材里最重要的文体。

中国是一个诗国,诗歌是构成了中国语言文学的主体的;汉语文字之美,最充分地体现在诗歌的韵律里;所有的文学体裁,中国的小说、散文、戏剧,无一不充满诗性。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不懂诗,没有诗的悟性,就无法进入中国文学的殿堂。

在中国语文传统教育里,诗歌教育从来占据主要地位,绝不是偶然的。这些年,对诗歌教育的忽视,使得我们的语文教学失去了文学性,失去了诗性,失去了语言的熏陶,也就远离了语文教育的本性。

二、诗歌是最历史的

诗歌“和历史一样古老”,“与历史相伴随”。一部古今中外诗歌史,就是全人类、各民族的精神史,情感、心理发展史,社会、文化史。以诗学史,也是中国传统教育的特点。中国诗教十分重视诗歌的认识功能与精神沟通的功能,就是强调要通过对诗歌的学习、鉴赏,建立起每一个人(特别是青少年)与本民族、人类的历史和内在精神的联系,这是一个承接民族和人类文明精神成果的最佳途径。

三、诗歌是最人类的

诗歌不仅和历史,更和人的存在相伴相随。有人就有诗,因此,诗歌是全人类的艺术。诗歌对于人的心灵的沟通,是超越民族、种族、国家、地区、时间和空间的。

诗歌从来都是各民族民间交流的最佳手段,不同国家的诗人聚集在一起,朗诵各自的诗歌,尽管语言不通,也能从诗歌本身的韵律、声调和朗诵者的神态里,达到心灵的撞击和默契。这样的特殊交流功能是最能显示诗歌的神秘性的:它是直通人的灵魂的。

我们的语文教学如果远离了诗歌,也就远离了人的灵性与神性,成了“失魂”的教育。

四、诗歌是最年轻的

诗歌本质上是一种青春的艺术。诗歌与儿童、青少年有一种本原、本质上的血缘关系,即所谓“青春永在,诗永在”。

一位中学语文老师说得很好:几乎在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有一段诗意盎然的岁月,那是多愁善感、混沌初开的青春期,迷惘执著的深情,敏感纤细的心灵,仿佛只有诗歌才能述说满腹的心思,书写对生活最初的感应,因而每个年轻人天生的就是诗人。严凌君《〈人间的诗意——人生抒情诗读本〉前言》

这些年在应试教育的逻辑支配一切的情况下,诗歌教育或者被边缘化,或者也纳入应试轨道,成为一种分析性知识,我们的语文教育也在某种程度上远离了青少年,特别是他们的心灵世界和感情世界。

应该说明的是,上述四大诗歌观、诗教观,并非我个人的独创,而是我和苏州十中的老师相互交流、讨论的结果,因此,可以说是同样关心诗歌教育的我和第一线老师的一个共识。

尽管心怀这样的诗歌信念与理想,我们又不能不面对“诗神已被逐出校园”的严酷现实。我在《校园里没有诗意味着什么?》一文里,谈到我读到我的母校南师大附中的王栋生老师的《作文教学笔记》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为他揭露了一个事实:如今不仅整个中国,而且连本应是诗的沃土的校园里,“青年爱诗的环境没有了”,爱写诗的学生竟然成了学校领导、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异类”,青少年心中的诗的萌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据王老师的分析,原因有三。

一是“高考作文规定‘文体自选,诗歌除外”,在“一切与高考无关的教育,都不能进入中学”的应试教育的铁的逻辑下,劝阻、甚至禁止学生读诗写诗也就是理所当然了。(该文发表时间较早,如今高考命题已有改观,参见《高考作文诗歌不再“除外”??》)

其二,即使课文里选有少量的诗歌作品,也被纳入应试的轨道:让学生背诵诗词名句以备考,拿着《鉴赏辞典》指导他们“赏析”,这样一来,本是能够触动心灵的诗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兽,“爱诗的学生也爱不起来了”。

其三,一些教师“经过一段时间应试教育的体验,丧失语言趣味。走向平庸甚至热爱平庸,追名逐利,文学品味和思想境界低于学生”,怎么能指望他们去引导学生走向诗歌这块精神的高地呢?

以上这些都是极其沉重的教育话题:诗的缺失与被扼杀的背后,是作为诗的本质的精神自由、想象力、理想主义、美的情操和心智的崇高的缺失和被扼杀。

王栋生老师最后说:在错误的教育观之下,学生不仅仅不爱诗,而且不会爱一切美的事物,也不会有心灵的崇高,而更可悲的,是一个没有诗的民族也将没有希望和前途。这就点破了问题的实质:诗歌教育的危机的背后,是中国教育的危机,更是中国民族文化与精神的危机。

问题是,面对我们的诗歌教育理念、理想与教育现实之间的巨大反差,我们怎么办?奋力推动教育改革,以根本改变“校园无诗”的状况吗?教育改革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放弃吗?尚存的教育良知和对诗歌的深情不允许,我们于心不忍,也不甘。

在两难之中,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鼓励第一线教师从改变自己的教育存在做起,把被逐出的诗神请进课堂,在有限的时间与范围内,坚守诗歌教育,引导孩子走进诗歌,以“影响一个算一个”的低调与执著,逐步唤醒孩子潜在的诗性。我们可以把这叫作“静悄悄的诗歌教育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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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标签:樟脑   中国   蚂蚁   诗歌   心灵   语言   老师   精神   孩子   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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