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甘涧峪因何得名?这里又有哪些美景?

北京晚报·五色土 | 作者 于书文

怀柔的甘涧峪村位于红螺山西麓,它紧临怀柔城区,行车仅需十几分钟,这里不仅空气清新,文化底蕴也非常深厚。

明代时,它是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由长城亓(音“奇”)连关进入红螺山前平原地区的重要通道之一,是战略要道和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行走在甘涧峪村,依然能感受到“山村花带雨,野寺树含烟”的静谧与空灵。

古道沟通长城内外

亓连关与甘涧峪仅一山之隔。亓连关也称亓连口或亓连口关,位于雁栖镇莲花池村,东南与慕田峪长城遥遥相望。虽说亓连关的名气不大,但因其位于长城孔道险要之处,又是著名的蓟镇长城与昌镇长城的分界关隘,是蓟镇石塘路西起第一关口,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明代《四镇三关志》和清代《顺天府志》均记载,蓟镇“东自山海关,连辽东界;西抵石塘路亓连口,接慕田峪昌镇界,延袤一千七百六十五里。”《三镇边务总要》记载:“亓连口,通大川,正关水口宽漫,通连骑,极冲。”

“极冲”说明关口位置险要。亓连关位于莲花池村,从莲花池到长元村,再翻过一道山梁,便是甘涧峪。由甘涧峪出山,过西三村,很快便临近怀柔城区。旧时这里是一条古道,沟通长城内外边民的贸易往来,较之走其他路线要便捷通畅得多,所以这条路上的马帮驼队,络绎不绝。后来,因范崎路开通(从雁栖镇范各庄村到琉璃庙镇崎峰茶村,上世纪七十年代开通,被网友评为“京郊最美自驾路线之一”),这条翻山越岭的曲折古道遂被废弃,渐渐不为人所知。

甘涧峪村古槐树

明万历年间(1573年至1620年),亓连关一带长城整修加固。这一时期,内阁首辅张居正辅佐万历皇帝朱翊钧开创了“万历新政”,主导实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社会经济持续发展,对外军事也接连获胜,朝廷呈现中兴气象,史称“万历中兴”。

近读明代诗人,万历丙戌年(1586年)进士曹代萧《怀柔道中》一诗,其中写道:

迢递怀柔道,红尘马足连。

山村花带雨,野寺树含烟。

诗中“古道迢递,一骑红尘”的情形与“山花带雨,野寺含烟”的景象,细致入微地描绘了这一带祥和幽静及秀美的情境。有人认为诗人描写的对象就是甘涧峪古道。笔者查阅有关资料,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曹代萧升任山西按察司副使,备兵昌平。昌平乃京城北门锁钥,战略要冲之地,曹代萧“奉简书则益,整饬军务,尽心尽力”。他巡行怀柔边关军务期间,在戎马倥偬中触景生情,诗兴大发,留下了数首诗词。这首诗所到之处到底是哪?虽无文字确指,但这首诗中的意境,与甘涧峪古道婉转曲折,沿途山村、花雨,野寺、含烟的景致极为吻合。

村庄因甘泉而得名

甘涧峪明代建村,聚落沿山谷两侧呈带状分布。明万历《怀柔县志》载:“干涧峪庄,县北十五里。”这里的“干”应为“甘”,因村落地处沟谷内,谷内多泉,水质清澈透明,味甘甜,故名甘涧峪。前些年,村内出土一通清代村碑,碑上镌刻关于村名来历的四句谚语:“东有圣水泉,西有桃山背,两山夹一涧,起名甘涧峪。”

依山而聚,择水而居。过去,甘涧峪村下辖一个自然村“窑上”,姓氏以房、李、任、孟为主。本村居住最早的是房、李、王三姓。房姓家族是从北房镇南房村迁移而来,与南房的房姓家族本属一族。清朝末年,又从西三村迁来任姓、从盂庄迁来孟姓这两家。“山停水聚,元气融结,大士垂化,烟霞托迹”,自古就是甘涧峪村的真实写照。

泉流奔涌是甘涧峪得天独厚的优势。据记载,村中山泉众多,曾有36名泉,现尚有18处。泉水日夜喷涌,明净清澈、甘甜可口。群山环抱中的甘涧峪植被覆盖率高达95%以上,百年以上的古树遍布山谷。清澈的泉水汇集成涓涓小溪沿着山谷流淌,稀有的山谷湿地景观令人眼界大开。

有关甘涧峪泉水的由来,当地还有一个动人的传说。

相传古时期,甘涧峪曾是一个严重缺水的地方,因久旱无雨,地里的庄稼全被旱死了,人们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携家带口远走他乡。

一天,一个寻水回寺的小和尚见到衣衫褴褛的老人昏倒在山旁的大青石上。小和尚急忙拿出钵盂,从水桶中舀水,送到老人唇边。老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眼睛望了望水桶,小和尚赶忙又舀出水递了过去,老人喝下一半,将另一半随手倒在了青石旁。小和尚焦急地说:“老人家,您怎能把水倒掉,这可是救命的水啊!”老人微笑不语,起身走到小和尚身边,弯腰挑起了水桶。只见他步履蹒跚,一步三摇,水便从桶中洒了出来。小和尚着急了,大喊:“老人家,放下水桶,水都洒了。”老人仿佛没有听见,自管自地继续赶路,边走边嘟囔着:“洒吧、洒吧,遍地开花,永不缺水,好种庄稼。”

一担水,摇摇晃晃,连泼带洒,似滴滴甘露,散落在山谷沟壑。从此,沟谷内山泉遍布,四季喷涌,终年不断。

传说毕竟是传说,但勤劳智慧的甘涧峪人爱水如命,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勤耕种,植树木,美环境,把故土家园变成了灵慧山生态景区。

重修古寺有空灵之声

甘涧峪村有座名山:灵慧山。明万历《怀柔县志》记载,灵慧山有“二十四寺、七十二茅庵”,历来为佛门清修之佳地。众多的寺庙、茅庵等古建筑群点缀在群山环抱之中,或是翠竹环绕,或是松柏掩映、环境清幽,恍如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灵慧山七星湖

在甘涧峪村东南侧,就是声名显赫的红螺寺。盛唐以来,红螺寺即为不收徒不受戒的十方常住寺,是云游僧人学习进修佛学的圣地,且香火很旺,故有“南有普陀北有红螺”之说。所以在甘涧峪村到红螺寺这条古代重要通道的两侧,于辽金时代开始,便逐渐形成了众多寺院茅庵组成的建筑群,时称红螺寺上院或别院,盛极一时。

在灵慧山号称“二十四寺、七十二茅庵”的庙宇建筑中,朝阳寺是较大的一座寺院。其他较知名的还有天溪庵、华严庵、德胜庵、陕西庵等寺庵遗址,这些古建大都在民国以后逐渐损毁破败。

在沟谷最远处就是松林掩映的朝阳寺。朝阳寺始建于明万历年间,原称朝阳庵或山西庵,因其位于红螺山之西而得名。明嘉靖和清咸丰年间曾两次重修。寺院坐北向南,依山而建,是典型的寺庙三重殿格局。原称朝阳庵时,很多人还有一个误解,即认为庵内居住的是尼姑。由于旧时不少女尼居住的庙宇均以庵为名,人们便误以为朝阳庵为尼姑庵。《康熙字典》对“庵”的注释:“庵,小草舍也。”古人也称规模较小的庙宇为“庵”。朝阳庵现存碑文记载,有一位止波禅师曾任朝阳庵住持,由此可佐证此处原为和尚居住,因其规模较小,故称为庵。

灵慧山朝阳寺

早在明代初年,朝阳庵已十分著名。嘉靖三十年(1551年),曾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常明大师和太监孙章,共同主持了朝阳庵的重修。300年后的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高僧止波禅师云游来到甘涧峪,看到这里环境清幽,山丰林茂,非常喜欢。但当时的朝阳庵,经过岁月侵蚀,年久失修,已是败壁颓垣,仅剩破落不堪的殿宇三间。

当年,甘涧峪和附近村庄的善男信女,均意集资重修朝阳庵,并想聘请一位道行高深的禅师来担任住持。经红螺寺高僧大枝禅师的推荐和多方协调,止波禅师终于同意担任朝阳庵住持,并着手策划重建工程。重建资金的来源主要有:一是捐款,由社会各界家境较殷实的富户自动捐资,按当时的货币一般捐资10吊左右,最多的两户分别捐资38吊和40吊;二是募化,即僧众主动向社会各界劝募;三是助募,即百姓协助劝募人员外出募集资金。到了清咸丰元年(1851年)辛亥,重修朝阳庵工程正式启动,并于翌年全面完工。计修整正殿三间,重建禅房八间,新修院墙数十丈,新开大门三间,正门题写了“朝阳庵”三个大字。

咸丰六年(1856年),朝阳庵勒石树碑。与一般寺庙多请本县知县撰文、当地书法家书写不同,朝阳庵碑文的作者、书写者均为外聘名流。碑文撰写者为道光十五年(1835年)乙未科顺天府举人孙占光,书丹者为赐进士出身、户部湖广司主事、大兴人胡云,碑额篆文为赐进士出身、翰林院编修,广西桂林人朱琦。

此后,朝阳庵也经受了岁月的变迁。1942年春,侵华日军在建立所谓“无禁作地带”中放火烧光了甘涧峪的房屋,全村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朝阳庵也被夷为平地。1972年,甘涧峪修建水库,同时新建了朝阳庵,青砖灰瓦、雕梁画栋的朝阳庵与山峦、翠柏交相辉映。2001年,寺院又进行重修,重修后的朝阳庵也更名为“朝阳寺”。

重修后的朝阳寺有一独特之处:“通天水梯”,它位于山门台阶处,共81级。从外观上看,不过是一处普通台阶,行走其间,感觉不到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但是,如果站在台阶底部或顶部,奇异的声音就出现了。仔细倾听,一步步足音如同泉水自地下涌出,又似石子投入水中的回响。“咕咚、咕咚、咕咚”,似踏波而行,空灵婉转,宛如天籁之音。

朝阳寺前的通天水梯

周边的很多游人对此也非常感兴趣,来来回回奔走在台阶上,倾听这空灵之声。通天水梯发声现象,至今还没有明确的定论,已成朝阳寺之谜。走进朝阳寺的山门,寺内一处小院门前有弘一法师题写的“清修”二字,常有城里人来寺中“禅修”。住禅房,吃素斋,让心灵沉静下来,归于平和安详。

陕西庵位于甘涧峪村东半山坡处,相传为明代中后期,陆续从陕西省迁来一些尼姑在此落脚,并修建了10多个尼姑庵,现已废,仅存古松1株。华严庵和德胜庵的地址,在古籍中均记载为“在县北干涧峪”,如今,天溪庵、山西庵、德胜庵等处古建筑均已陆续修复。

图片 于书文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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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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