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毒组织的“沃尔玛经验”

在生活中，我们经常遇到“卖方垄断”，这是仅有一个卖者而有许多买者的市场结构。

例如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的双寡头格局，对于我们中国人而言，或许还喝过非常可乐、崂山可乐，但这些国产可乐丝毫无法撼动这两大寡头的地位。

两大可乐巨头|图片出自网络

全球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也属于ios和安卓的双寡头垄断，其他手机操作系统的市场份额几乎为零。

安卓的优势在于开源，ios则是注重用户体验，两种操作系统的生态模式不一样。

两大手机操作系统|图片出自网络

随着智能手机市场进入成熟稳定的发展期，操作系统双寡头垄断的局势也变得稳固了。

但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中，却存在着“买方垄断”。

01

多余的古柯叶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可卡因都来源于南美洲的三个国家：玻利维亚、秘鲁、哥伦比亚。

制作可卡因的原料是一种叫做古柯树的叶子，南美洲人民食用古柯叶的历史可能比欧洲人登陆美洲还要早。

人们喜欢用古柯叶来煮茶，很多时候甚至直接咀嚼。

咀嚼古柯叶的南美人|出自网络

古柯叶对于南美人来说，似乎是中国的茶叶和槟榔的结合，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南美人的腮帮子是鼓的，这就是长期咀嚼古柯叶的结果。

这样食用古柯叶，可以驱寒以及应对其他高原反应，但只有些许兴奋作用，不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危害。

正是因为这是当地人生活的必需品，所以三国政府往往会在一定限度内允许古柯树的种植。

古柯叶一大用途是泡茶|图片出自网络

而这，就给了可卡因制作提供了空间。

玻利维亚前总统埃沃·莫拉莱斯就是一个种植古柯的庄园主，他在就任总统后，对联合国大力缉毒而大范围禁止种植古柯非常不满。

为此，他一度驱逐了美国驻玻利维亚大使，美国缉毒局在玻利维亚的办事处也被礼送出境。

是以，纵然国际社会对种植古柯树有多项禁令，但玻利维亚一直在一定范围内允许古柯种植的合法化。

埃沃·莫拉莱斯|图片出自网络

但埃沃·莫拉莱斯也不可能公开对抗国际的禁令，况且毒品泛滥对一个社会绝对是弊大于利。

他的初衷是允许满足正常的食品糖果、饼干、茶等食品和个别牙膏添加古柯叶的成分需求即可。

很明显，他得不到他想的效果。

2014年国际社会预估玻利维亚有2.04万公顷的土地种植古柯树，可生产3.3万吨的古柯叶，但用于正常交易的只有1.98万吨。

古柯树|图片出自网络

至少高于1/3的份额流入黑市，成为了制作可卡因的原料。

玻利维亚的例子，让我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由于供应链的上游控制不严格。

因此，即便不求根绝贩毒行为，哪怕减少，也应该加大力度减少古柯树的种植。

事实上，国际社会一直在尝试做这种努力。

02

蟑螂效应

除了直接摧毁和拔除古柯树的庄园，还播撒过一种杀虫剂，可以有效杀死古柯树。

图片出自网络

但是，这种杀虫剂同样会把咖啡、香蕉等合法作物杀死，并且含有致癌物质。

这种除草剂就被理所应当地禁止了。

很多时候，古柯树的摧毁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人工拔除。

不过，当地农民一直在和政府玩着猫鼠游戏，当一片古柯庄园被摧毁，他们就转移到别的地方。

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现象。

南美古柯庄园|图片出自网络

当哥伦比亚加大打击古柯树的种植后，秘鲁的古柯树便如雨后春笋般种植起来了；

当秘鲁发现问题很严重，采用相同的办法应对时，哥伦比亚的古柯树死灰复燃了。

这可以称之为“气球效应”，就是你按下一处，另一处马上鼓起来。

也可称之为“蟑螂效应”，你把蟑螂从一个房间赶出去，它们马上出现在下一个房间。

南美古柯庄园|图片出自网络

饶是如此，从八十年代到新世纪初，古柯树的减产依然做到了50%。

从市场供求关系来看，原材料供给减少，必然导致产品减少，那么产品投入市场后的价格就会贵许多。

在很多人的消费能力没有明显上涨的前提下，会导致购买欲望降低，进而减少交易次数。

甚至，倒逼许多人改变消费习惯。

好比疫情三年，对于一些狂热的球迷是一种煎熬，很多比赛场次长期是空场进行。

当西甲联赛正常化后，上座率最初并没有显著提升，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一度非常恐慌：“难道现在的年轻人不看足球了？”

空场的伯纳乌球场|图片出自网络

但古柯树的减少并未导致可卡因的价格下跌，有人认为，这可能是购买的人少了，需求量和供应量同时减少，一定程度上相互对冲，所以价格维持了不变。

不过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可卡因的市场却一直在反弹。因为，在贩毒这种活动中，存在着“买方垄断”。

03

沃尔玛经验

一般人的习惯思维，垄断后靠涨价带来利润，就是所谓的卖方垄断。

一个公司成了某个产品的首要卖家，借此就能够任意确定产品价格。

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毫无疑问，就具备这种能力。

但对一些行业龙头而言，则是另外一种现象，比如沃尔玛超市。

沃尔玛超市|图片出自网络

沃尔玛自沃顿兄弟建立起来，靠着低价在全球范围内占有了大量的市场份额。

或许近几年沃尔玛有涨价的举动，但是就幅度而言，毫无疑问算小的。

这种经营策略，对消费者而言是好的，在提振经济信心上也有作用。

可是，企业的第一要务永远是赚钱，涨价幅度小，说明他们的成本也比较小。

沃尔玛超市|图片出自网络

哪怕在某些具有特殊影响力的大事件发生后，沃尔玛依旧气定神闲，因为不涨价的成本，他们压根儿不用承担。

假设，你是一个做食品的供应商，如果你想让世界上更多的消费者知悉你的品牌，那么你会错过进入沃尔玛超市货架的机会吗？

这个念头一出，代表着议价的主动权就不在你手里了。

哪怕遇到天灾或战争等不可抗因素，只要你想卖出更多产品，就要选择沃尔玛，那沃尔玛凭什么顾及你制作产品成本的增加而给你优惠呢？

沃尔玛超市|图片出自网络

或许，有人会说，我可以选择其他大型超市。不好意思，其他大型超市的方法和沃尔玛如出一辙。

这些超市和沃尔玛的关系，就好比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以及麦当劳和肯德基，他们是竞争关系不假，但他们都对现有的这种垄断格局抱欢迎态度。

所以，沃尔玛这种现象就是“买方垄断”，讨好消费者的同时，把成本转嫁到了供应商身上。

很多时候，这种行为对供应商甚至是毁灭性的！贩毒集团所在的行业和沃尔玛有点雷同。

拜影视剧所赐，我们始终认为，贩毒组织的成员都是跛豪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猛人。

《跛豪》剧照|图片出自网络

的确，暴力冲突不可避免，但最终的目的不是致对方社团于死地，而是在某个区域形成一个垄断的“买方市场”。

04

毒品VS艺术品

正常情况下，一个种植古柯的农民完全可以去贩毒市场自由询价，哪个贩毒组织给的价格更高，就与谁交易。

那么，当气候不稳，旱涝灾害发生导致古柯减产，那么古柯叶的价格肯定会上涨。

但多次火拼以后，导致一个区域只有一个强有力的贩毒组织，这样议价的权利就发生了逆转。

古兹曼|图片出自网络

所以，不是说国际社会打击古柯种植没有效果，而是让最无辜的人承担了最严重的后果。

再者，当地的农民除了种植古柯，并没有其他选择。激发农民种植其他经济作物，或许才是一种选择。

这个例子也有中国处理金三角贩毒集团的成功经验。

通过帮助金三角民众种植水稻、水果、橡胶等作物，再进行收购，百姓有了另外一条活路，种植罂粟的热情就减少了许多，金三角不少地区也实现了禁毒。

老挝金三角的香蕉林，背后投资人就是大佬赵伟|图片出自网络

对于南美洲农民而言，如果种植咖啡、玉米等经济作物能获得与古柯一样的回报，那么他们肯定不再种植古柯。

问题是，这些南美国家又缺乏启动资金，背靠的另一大国，也不会释放更多的诚意，不过是“口惠而实不至”。

另外就是，贩毒组织自身也在进行科技革命，“厨师们”（制毒的技师）还将实验室设在流动性更强的卡车后面，非常不容易被察觉。

因此，古柯树从1990到2011年的种植一直有反复，但总体而言，减少了1/4，但由于技术的改进，可卡因的产量却增加了1/3。

《卧底》中的赵达就是一个“厨师”|出自网络

那是否可卡因的增产，会导致稀缺性减少，最终价格下跌呢？

必然不会！须知可卡因从原材料到制作成品的时间，价格涨幅并不明显。关键是在运输途中，需要上下打点，这些同样是成本。

到了市面流通的时候，可卡因的价格才会暴涨！指望从源头控制可卡因的产量、价格，无异于拳头打在棉花上。

这有点类似艺术品交易。

艺术品交易现场|图片出自网络

一幅范曾的画作，即便颜料、毛笔、纸张上涨十倍甚至更多，并不会影响范曾这幅画的市值（范曾画得好不好不在讨论之内）。

所以，减少贩毒行为，不能一直紧盯着原材料，而是应从市场终端入手。可问题是，某大国宣布了大麻合法化。照这样看来，“毒”病还将继续。

本文创作团队

作者 | 赵希夷

策划 | 赵希夷

编辑 | 赵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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