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糊涂账，无人算得清，有人被清算

回望过去半个多世纪，汲取勇毅前行的正能量。“计划生育”这项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变一定值得大书特书。

先来捋一下“大事变”的历史进程：

1973年 国务院成立了计生领导小组；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把计划生育提到国策的高度；1979年，五届人大二次会议提出：“鼓励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1980年，中共中央提出：计划生育要采取立法的、行政的、经济的措施，鼓励只生育一个孩子；1982年12月，五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规定：“国家推行计划生育，使人口的增长同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相适应。”

2002年9月，“双独二胎”施行；2013年11月，“单独二胎”施行。

2021年8月2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修改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的决定，国家提倡适龄婚育、优生优育，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

40年的跨度，足足两代人。

在城乡二元结构的社会中，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如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他们手里端着“铁饭碗”“金饭碗”，鲜有人敢违逆国策。国有、集体单位的，计生政策同样是一条红线，敢触碰的亦少之又少。

因此，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80、90年代、00年代，“计生”工作的重点、重心，乃至难点，全都在农村。农村有两台“大戏”：计划生育、宅基地，其中要数计划生育最为精彩刺激，绝对称得上戏码频仍，高潮迭起。比如人们耳熟能详的超生游击队、扒房子、牵牛、上环结扎等一系列神操作，令人眼花缭乱，刻骨铭心。不少求子心切的人家，为了生个儿子，倾家荡产，流离失所，是常有的事。

这个大舞台上，有一支极为重要的“骨干力量” --- 计生专干，不能不说。

“计生专干”，就是专门捕捉育龄妇女去结扎、流产的职业，对不愿配合计生的家庭，进行抄家罚款，扒房子牵牛之类的。

这个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干的了的，绝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干不了的活，被这类人干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

他们又红又专，勤勉务实，手段毒辣，直截了当，夜以继日，目标性极强，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深为百姓忌惮。他们有多狠，看看下面这些标语就能知道个大概。

这些标语看一遍令人毛骨悚然，标语的背后更让人心惊肉跳。

说一件六鈵打妖怪身边的事吧，但愿你看后别爆粗口。

一对农村小夫妻头胎生了一个男娃，被“专干”逼着做绝育手术，夫妻二人均不肯。“计生专干”日夜盯梢，夫妻俩无奈躲避它村。数日之后，女方担心家中财物安全，委托其亲妹妹前去看护。当晚，被“专干”发现，邀来五大三粗的执法队员，将女孩强制带到乡镇卫生院。女孩辩解说自己没有违反计划生育，“是个女孩”，被执法队“误听”为“四个女孩”，架上手术台，一顿猛操作，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做成了绝育妇女。

那个年代的乡镇“计生专干”，非但是个狠角，而且绝对算是肥差。没有他们的庇护，哪一家也别想过的安生（五保户和鳏寡之家除外）。一个乡镇每年数以十万计、乃至百万计的“社会抚养费”，就是通过他们的手搜刮而来（全国有所少抚养费？保守估计数百亿元）。至于有多少银两进入国库，又有多少款项落入专干之手，恐怕已经成为永久世界之谜。

计生办有钱，同那个年代的财政所一样，是一把手、二把手的钱袋子。镇领导打麻将，要么带上计生办主任，要么带上财政所所长。

“计生专干”打着国家公权力的招牌，夙夜在公，是不少农民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是直戳农民心窝的一柄利刃，这一戳就是二三十年。

如今，再也没有人强行干涉老百姓的生育权了，再也没有计生专干死盯着孕龄妇女的肚皮不放了。真的感谢党的好政策，让“计生干部”转行、转型，或者直接失业，一片清风终于重回人间，朗朗乾坤之下，少了一尊惹不起、躲不过的凶神恶煞。

前不久，和几个乡下朋友聊起往年的计划生育，无意中发现一个“现象”：当年那些“显赫一时、风头无限”、让普通百姓闻之色变的“计生专干”们，后来几乎毫无例外的病魔缠身，而且是那种特别折磨人的、让人痛不欲生的重病，有的甚至全家患上稀奇古怪的病。

我无意宣扬因果报应什么的，但是那么多的跋扈民间的“计生专干”均面临着与病魔的日夜抗争，不能不让人作出某种联想。

有些账算不清，然而，算不清的账，终归有人算。“计生专干”及其背后的一本旷世糊涂账，纵使算不清，那么一撮人注定难逃被清算的命运。

善，乃人生本义；无义，无异于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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