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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天言

编辑| 蓝楚

今年6月30日，荷兰政府发布了一系列针对我国半导体发展的出口管制条例，这是在美国日本之后宣布的最新措施，特别限制相关设备进入中国市场。

荷兰的条例规定，ASML公司出口光刻机必须取得政府许可，否则就违反了法律。从最初对EUV光刻机的限制扩大到现在部分浸润式DUV系统也不能出口，可以说是全方位的限制措施。

然而，荷兰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3天，中国商务部于7月3日宣布出于国家安全考虑，将对镓和锗相关物项实施出口管制，这一举措引起了美国、日本和荷兰的抗议。

中国的反制措施非常严厉，不仅对美国，而且对荷兰和日本都产生了严重影响，荷兰的光刻机公司ASML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有可能会受到损害。

镓锗困局

镓和锗的出口管制对于西方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打击。尽管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不对稀土进行管制，但稀土是高端工业中的稀缺资源，中国在这方面具有技术优势，限制稀土出口无疑会让外国生产链感受到痛苦。

实际上，镓和锗之前默默无闻是因为中国作为全球制造大国掩盖了它们的重要性。由于中国对全球的廉价供应，镓和锗的生产集中度很高。作为第二代、第三代半导体的重要材料，镓提高了半导体的功能性，被称为“电子工业脊梁”，广泛应用于半导体、光电材料、太阳能电池等领域。

锗是优异的红外光学材料，在电子信息产业和国防领域具有重要影响。因此，尽管镓和锗不是稀土，但对于西方国家的半导体和高科技生产领域来说，它们都是必不可少的物资。

然而，镓和锗最大的供应国是谁呢？是中国。目前，全球探明的镓储量只有27.93万吨，中国拥有超过19万吨，占全球产量的90%以上。

虽然中国的锗储量不是最多的，但中国却供应了全球68.5%的锗。这对荷兰来说意味着在中国出口管制之后将面临巨大的影响。

替代之难

荷兰政府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中国宣布对镓和锗实施管制后，荷兰政府紧急发布声明称，镓和锗的出口管制将对荷兰产生严重后果，并请求欧盟出面与中国进行谈判。

然而，欧盟能做什么呢？欧盟只能发表一些不痛不痒的言论，希望中国能慎重考虑，实际上是希望中国不要采取出口管制措施。不久前，欧盟外长访华的请求也遭到了婉拒。

在美国、荷兰和日本联合对半导体生产设备实施出口管制的情况下，中国的出口管制不过是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举动。

与美国和日本相比，中国在镓和锗方面拥有一定的储量和一些应对手段。然而，荷兰和日本却毫无准备。在过去几年里，中国一直以最大的忍耐和克制没有采取反制措施。

那么，如果中国实施出口管制，其他国家能够立即替代中国的生产吗？欧盟曾紧急联系一些冶炼厂，但他们发现在短时间内提供足够的镓和锗几乎是不可能的。

镓和锗都不是自然界中的单质，而是在工业生产中作为副产品产生的。镓是氧化铝的副产品，而氧化铝产量常年过剩，没有哪个工厂愿意开辟专门的氧化铝产线生产镓。

同样，要想生产锗就必须增加铅锌矿的开采量，这会引发环保问题和一定程度的污染。更不用说生产所需的电力和投资等问题了。

过去，全球以相对低廉的价格购买镓和锗主要是因为中国的工业体系完善，加工和出口这两种材料都非常方便和廉价。全球脱钩将带来怎样的剧变，也许正如中国发言人曾经暗示的那样：“这还只是开始。”

ASML的困境

对于ASML公司来说，即使给中国全套图纸，他们也无法生产出光刻机。这是2020年ASML工程师的发言。然而，在中国被迫或者愤怒之下开始走上自主发展芯片产业的道路后，ASML的言论发生了变化。

今年4月初，ASML首席执行官表示：“中国自研光刻机会破坏全球产业链。”然而不久之后，他又表示，中国有可能生产出最新的光刻机，因此ASML有必要进入中国市场。

几年间，ASML的言论变化非常大。荷兰的光刻机领导者深刻感受到了政治压力带来的强烈寒意。

荷兰非常着急，机械制造和电子加工是荷兰的重要产业，ASML、飞利浦、恩智浦半导体等数百家电子公司对镓和锗的需求迫切现实。

然而，由于荷兰政府在7月7日晚间集体辞职，很多问题恐怕难以由政府及时协调。目前，镓和锗的价格已经如过山车般飙升，而等到这波抢购之后，面临的困境可能更加艰难。

也许不久之后，当荷兰的半导体公司与日本和美国竞相争夺有限的镓和锗时，他们会“惊喜”地发现他们现在的竞争对手都是当年的同盟，而政治上的友谊能否延续至商业领域，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