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城童趣5:逮蚂蚱,捉蜻蜓、捕蝴蝶,蹭蜗牛,捏磕头虫,乐趣多

回想儿时生活,乐趣多多,其中昆虫几乎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逮蚂蚱,捉蜻蜓、捕蝴蝶,蹭蜗牛,抓蟋蟀,捏磕头虫,观察各种有趣的昆虫,直到上了中学才罢休。但蛐蛐除外,三十多岁时我还在养。

捉了昆虫我就照着画,看到齐白石的昆虫画得好看,我就觉得昆虫是美的象征。那时还没有动物保护意识,看到就想捉。虽然捉了也喂食,但养活了的没有一只。

我最早认识的昆虫是蚂蚁。在饶阳老家时,母亲告诉我它叫“米羊”。到保定之后,发现孩子们不这么叫,叫它“别虎”。

我最早观察的昆虫也是蚂蚁。看到院里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就会蹲下来看,想知道它们究竟在干什么。母亲会告诉我:“米羊搬家,快要下雨啦!”它们怎么知道天要下雨,我很奇怪。

我还看过多只蚂蚁搬运死去的蚂蚱。相对大蚂蚱它们显得那么小,可它们照样拉着大蚂蚱走。后来知道,蚂蚁都是大力士,能举起超过自身体重十倍的东西。

蚂蚁还爱打架,一打就是群架,战斗结束,不知胜负如何,只见尸横遍野。我很讨厌它们打架,经常使用一种野蛮的方法劝架——用小棍拨拉它们。劝解还是有效的,它们不再恋战,纷纷逃离。

我在南关公园还看过一种大蚂蚁,得有七八毫米长,看着都吓人,我不敢惹它,怕它有毒。母亲说它是黑蚂蚁,后来知道了它的学名,叫拟黑多刺蚁。

有一次,我发现我家的扁豆秧上有蚂蚁爬上爬下,就问母亲它们在干什么,母亲说:“在吃蜜虫的粑粑。”我看了一下,扁豆秧上确实有不少绿色的小虫子。后来知道它们的学名叫蚜虫。原来,蚜虫吸了植物的汁液,会分泌蜜露,蚂蚁是来吃蜜露的。蚂蚁把蚜虫当成了自己的“羊群”,蚜虫体内的蜜露多了,蚂蚁会像牧民挤奶一样,帮蚜虫挤出来;蚜虫脚下的枝叶枯萎了,蚂蚁会像牧民转场一样,将蚜虫转移到新的嫩叶上去;蚜虫的天敌来袭,蚂蚁还会像牧民保护羊群一样,保护蚜虫,比如赶走蚜虫的天敌瓢虫。



据说,瓢虫中的七星瓢是捉蚜虫的能手,母亲管它叫“花大姐”。我曾捉到过“花大姐”,圆圆的,红红的,亮亮的,像塑料玩具一样,非常可爱。我把它放在手上观察,开始它一动不动,后来慢慢爬起来,爬着爬着,突然展开翅膀就飞走了。不过我一直没有观察到它怎么吃蚜虫。

母亲还管一种分币大小的扁片虫子叫“臭大姐”,它身上还真带着臭味。后来知道它学名叫椿象,现在屋里还能发现它的踪影。

有段儿时间,我曾觉得瓢虫与金龟子是一类昆虫,因为大风车节目中的刘纯燕自称金龟子,可她的道具却是瓢虫。后来我才知道金龟子与瓢虫是两种昆虫。金龟子和瓢虫虽然都属鞘翅目,但一个是金龟子科,一个是瓢虫科。

母亲管一种爱向灯上撞的虫子,叫“瞎老碰”,蚕豆那么大,光亮棕黄的鞘翅和肚皮,我觉得应该是金龟子的一种。有一年税务角的路灯底下就飞来好多这玩意儿,人们都捉了去喂鸡。

张大娘还认识我从未见过的纺线虫。一次张大大不知从什么地方捉了几只甲壳虫给喜子玩。这种甲壳虫个头较大,黑色的鞘翅滑而硬,上有白色的碎白斑点。腿坚硬有力,带着刺和勾,头不大,两根须却很粗,看上去有点儿吓人。张大娘却说这丑陋的虫子会纺线,很好玩儿。

为了让“纺线虫”纺线,她特意用秫秸做了一个简易“纺车”。将一段粗秫秸芯插在一小段细竹签上,再把竹签两端插上秫秸,分别作为封堵和握柄。然后将三根细秫秸皮插在三只“纺线虫”颈后的甲缝里,并把插上“纺线虫”的秫秸皮对称地插在秫秸芯上。“纺线虫”此时成悬空状,便想飞走。它一飞动便会发出“嗡嗡嗡”的纺线声。再稍给秫秸皮一加力,三只“纺线虫”就会围绕“纺车”转起来,还真有点纺车的感觉。现在觉得,纺线虫可能是白星花金龟。

我父亲没给我捉过纺线虫,却给我捉过蚂蚱。父亲是晚上去公厕时捉到的,他告诉我路灯亮了之后,路灯附近的墙上就有可能落着蚂蚱。听他这么一说,我晚上便会有意地出去转一下,没想到还真能隔三岔五地捉到,有大的,有小的,有黄的,有绿的。

父亲还给我捉过一种绿色的尖脑袋的细长蚂蚱,父亲说它叫“担丈勾”。后来知道,担丈勾的学名叫中华剑角蝗,也叫中华蚱蜢。没想到小小的担丈勾名字上都冠以“中华”,也应该是中国独有的吧。

父亲给我捉的是很大的那种,比我的手掌都要长,它通身都是绿的,脑袋上尖下宽,像那种尖长脑袋大脸蛋,眼睛长在脑瓜顶的漫画人,很萌的,我非常喜欢它。中华剑角蝗雌大雄小,不知道的会以为是两个品种。还有一种花生豆大小,又宽又厚,让人不由地想起矮胖子,我不喜欢它,不知是个什么品种。

母亲还给我卖过蝈蝈,它的样子像蚂蚱,但比蚂蚱粗壮、彪悍,叫起来很好听,母亲叫它“叫官儿”。

我的几个小伙伴儿也都喜欢蚂蚱,于是我们便一起捉。胡同三号院等处有草地,我们就在草地里蹚,如果有蚂蚱蹦出,而蹚的人没有发现,别的孩子会唱:“瞎子瞎,逮蚂蚱,逮不住,叫爸爸。”

三号院向日葵开花的时候会有蜜蜂,嗡嗡叫着在向日葵的大脸上吻一下就离开,接着又吻。我也很喜欢蜜蜂,但不敢捉,知道它会蛰人,还知道它蛰人后蛰针后留在人的皮肤上,而蛰针连着它的内脏,它会因为失去内脏而死去。

有时还能见到马蜂和细腰蜂,它们橙黄色,带着黑色花纹,非常漂亮。我依然是只敢远观,因为它蛰人更厉害。

我还见过粟子那么大个的黑油蜂,孩子们叫它牛蜂,说能蛰死牛。不过蜂的种类中好像没有这一类,我觉得应该属于熊蜂吧。因为听说它能蛰死牛,而我又没有牛那么壮实,所以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草地里偶尔也能见到蝴蝶。多数是常见的菜粉蝶,如果见到一只黑黄花儿的凤蝶就会高兴不已,会悄悄地跟着,试图捕捉,但它并不落下来,跳动着飞舞几下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还曾见过一种完全黑色的蝴蝶,飞得姿势很怪异,我们都叫它“黑老婆儿”,齐白石画过它。现在觉得可能是色蟌科的某个种,有人称它为黑翅豆娘。

院里的电灯下经常会有蛾子,母亲不管它们长得什么样的都告诉我是“葡萄蛾”,以致我现在还这么叫。蛾子还引来了壁虎,母亲告诉我是“蝎拉虎子”。蝎拉虎子移动悄无声息,接近猎物时会一动不动像死物一样,之后会闪电般突然发起攻击。偌大的蛾子一下子就被咬住,进入蝎拉虎子那不大的嘴里。

胡同里较少见到蜻蜓,雨后有时会有那种橙色的小蜻蜓。北关护城河边上有青绿色的大蜻蜓。有的大孩子捉到一只后,会用细线拴上,再把线拴到一根棍上,然后挥动起来,嘴里喊着:“老青来!老青来!”吸引其它蜻蜓来交配。我怀疑这美人计太过明显,没有上当的,可我猜错了,蜻蜓的智商没那么高,就有过来追逐的。一旦它把美人追到手,自己也就落入了大孩子的网兜。


还有一种红得胜过辣椒的蜻蜓,我们就叫它“小辣椒”,非常好看,由于极少见,我从来没有捉住过。另外还有尾巴上带半个“制钱”的,我们就叫它“制钱”。还有身上的花纹像膏药的,我们就叫它“膏药”。现在都难得一见了。

我们捉蜻蜓的手段现在想来是过于残忍,用竹扫帚枝打。由于胡同各院儿都较少用到竹扫帚,这东西就很难找,一旦找到我们就会拆开,人手一枝。用扫帚枝打下的蜻蜓往往缺胳膊断腿儿。

1956年杨淑胡同拓宽拆除了部分临街的房子,也不知从哪儿飞来无数蜻蜓,聚集在拆出来的空地上空,密密麻麻。这下我们这些孩子可得理喽,都跑到空地去捉蜻蜓,还比赛谁捉的多。按说蜻蜓是益虫不应该捉的,可我们为什么要捉?现在也想不出理由,只能用“发废”(淘气)来解释了。

我们家的丝瓜架上还落过一种身体修长似蜻蜓,而头、背却有点儿像苍蝇的昆虫,母亲说它叫“麻螂狗”。因为喜欢“麻螂”(蜻蜓),就也顺便喜欢了“麻螂狗”,觉得“麻螂狗”是“麻螂”的宠物。后来知道了“麻螂狗”是盗虻,与蜻蜓并无关系。

一次我在我们家的花池中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叫,是一种“啦——”、“啦——”的声音,问母亲,她说是“拉拉蛄”,钻到地下专咬花的根。我一听这肯定是害虫啦,就拿出捅炉子的捅条在有叫声的地方挖,最终挖出一只怪虫,小脑袋,大脖子,大肚子,还有翅膀,后边四条腿,前边两条腿,但前腿不像腿,倒像带齿的铲子,摇动起来像俩小胳膊。母亲说它的前腿是用来挖土的。我毫不客气,把它砸死了。后来知道它的学名叫蝼蛄。

挖蝼蛄的过程中,还挖出了细长的棕色的虫子,有点儿像画中的蛇,母亲说是蚯蚓,能为花儿松土。感觉是益虫,我没伤害它。

我还在我家西屋和王大娘家北屋之间的夹道,发现过一种棕色的有好多小腿儿的虫子,很吓人,母亲说是蜈蚣,有毒,要小心被它咬了。还看到过一种和蜈蚣长得差不多,但腿更细更长的虫子,母亲说是蚰蜒,也叫“钱串子”,也有毒。

夹道的煤池子中有一种黑色的虫子,身体偏平,有枣儿那么大,背部是圆形的,母亲说是“土鳖”。还有一种灰黑色的虫子,身体也很偏,有翅膀,有点儿像蟑螂,母亲说是“大灯坨”。我一直以为这是两种昆虫,直到有了网络才知道,原来都是“冀地鳖”,只不过雌雄样子不一样,雄的有翅,雌的无翅。

夹道这块儿也有蜘蛛,蚰蜒竟然吃蜘蛛。蜘蛛我在饶阳时就知道,是奶奶告诉我的。

有时会在我家水缸下面发现一种糖豆大小的虫子,椭圆形的背,背壳一节一节的,像皮皮虾,灰白色,母亲说是潮虫,潮湿又有食物的地方就有它,不咬人,不用管它。可我有些腻歪它。后来知道它的学名叫鼠妇。

我还在我们院门口捉到过“磕头虫”,你捏住它的身子,它的头会不停地后仰前磕,像在给你磕头,求你放了它。它磕动时力道非常大,像是克服了一个关节上的巨大障碍,手上都有明显的感觉。把它肚子朝上放在地面,它能靠磕头把自己弹起,在空中翻过身来,或许它“磕头”的本事就是干这个用的。后来知道,它的学名是叩头虫。

夏天的雨后,院里院外都会出现蜗牛,不过保定孩子玩儿蜗牛的方法很新鲜,他们像大仙画符一般拿着蜗牛在衣服上不停地画,同时像念经一般齐声哼唱:“牛儿,牛儿,先出来犄(保定话说dēi)角,后出来头儿。先盖瓦罐,后盖楼儿。”曲调悠长肃穆。在孩子们虔诚的期待中,蜗牛真得探出了头。它摇动着触角,试探着向外钻。全部钻出后,便拖着它那软软的躯体,背着自己的房子,不慌不忙地向前爬。

我一直惊奇那首歌的招唤魔力,大了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拿着它在衣服上画圈,摩擦热了它的房子,它实在呆不下去,才被迫钻出来散热的。

雨后胡同积了水,还能见到一种可以站立在水面上的小虫,它有一个像树枝一样的细长身体,身前有两条短腿,身后有四条极细的长腿,就靠腿上那极小的爪,就能站在水面,并在水面跳跃前进。母亲说它叫“棒棒游”,后来知道学名叫水黾。

胡同的孩子还喜欢养蛐蛐,之前说过,就不再说了。

(照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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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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