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江奏鸣曲

来源：【绿色中国】

诗/耿国彪

谁在波光粼粼的乌溪江面

弹奏一曲山水清音

谁在竹林环绕的畲乡小村

饮下寂静冲泡的第一杯香茗

清晨的乌溪江

在玉带一样的晨雾催促下

缓慢醒来

风很轻 舍不得惊动古樟树的清修

鸟鸣来自时光深处

像一个个久远的传说

醉倒在菜花金黄的水面

那是一个头枕乡愁的梦境

从一脉拳头大小的溪流开始

沿着群峰的琴键

弹奏出畲乡的金曲

一只只幻影如飞的白鹭

像神灵的手指

轻抚举村源这一张水做的古琴

由洋坑到西坑，由古驿站到渡口

源头的风总是那么轻柔

古老的水车微睁着眼睛

暗影晃动的石板路

摇曳着归来的渔舟

那些采茶的蓝衣少女

像一群散落山间的喜鹊

把春天含在嘴里

将刚刚冒出芽尖的三月一一放进背篓

这就是乌溪江

一条晶莹的水的珠串

在峡谷间沉淀出翡翠的平湖

香榧、三叶青、白芨

以草木的姿势潜入村庄

那些沉进历史的黄泥墙让岁月穿过身体

将自己斑驳成一幅画作

这是青山绿水和民族融合的奏鸣曲

此时的乌溪江

飞鸟向大地感恩

火红的杜鹃花踏歌而行

手握指挥棒的阳光在水面跳动

撒开的渔网中

乡音乡味向着餐桌奔涌

那个叫做西坑的小小村庄里

竹龙、社火如茶油下的经年酸菜

舞出了幸福 舞出了清香

这是人与自然的合奏

婉转悠扬的竹笛唤醒了岸边的桃花

流水的琴弦扣响柴扉

那个叫做乌溪江的小院

红灯高悬，泥土知温

屋门打开的一刻

泪水就融进了家的合唱

谁在波光粼粼的乌溪江面

弹奏一曲山水清音

谁在竹林环绕的畲乡小村

饮下寂静冲泡的第一杯香茗

在碧波如洗的乌溪江畔

倾听一滴水的倾诉

才明白

身体走得再远

心从未曾离开

《绿色中国》 B（下半月） 2023 年4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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