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24）羊肉烧酒

羊肉烧酒

江南小镇有大暑天吃羊肉烧酒的习惯，据说是大补的。于是一条老街，羊肉摊一字排开，颇为壮观。从凌晨三四点开始营业，到下午四五点钟还有一两家，零星的开着。

在众多羊肉摊中，最有名的当属矮脚兄弟羊肉了，兄弟两人合开一个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羊肉摊，应属祖传。矮脚并不是他们卖的羊矮脚，而是他们家大概祖传矮脚，传到兄弟两人，脚依然矮的惊人。

矮脚羊肉店的老常客是龙打铁和钱捉鬼，从他们的绰号中就可以知道这两个人的职业。两人几乎天天来矮脚羊肉店吃羊肉烧酒，一般合要两三两的羊肉或者羊杂，每人一碗羊肉汤或者羊肉面，自带一斤左右的高度白酒，在临街靠窗走廊里的一张两人桌上，可以从上午吃到下午，直到羊肉店关门。他们的话特别多，似乎永远也讲不完，即使天天见面，但一上桌，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且说话的音调特别的响，引得街上走的人也驻足，回头率特别的高，他们的知名度也就上去了。用现在地话说叫粉丝多了，流量也上去了。

喝完酒，基本上已经到了下午。据他们自己说，有几次天热，到下午的时候，他们盘子里的吃剩的几块羊肉或羊杂也会痩了。这时的他们，走上街去，一个是东摇西摆，一个是一脚高一脚低，每每看到他们，我都会想起《红楼梦》里神秘的那一僧一道。

如今，一到盛夏，吃羊肉烧酒依然盛行，矮脚羊肉店也依然开着，只是又传到了小矮脚手里。店铺外临街走廊里的桌子还在，只是龙打铁和钱捉鬼不知道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