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花开世界都是美（散文）

当我走进乡村五月的花海，迎面看到的是一片盛开的虞美人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就像是万千色彩斑斓的蝶儿在翩翩起舞。

虞美人，又叫做是赛牡丹、虞美人草、丽春花、百般娇、蝴蝶满园春等。是属罂粟科中的一种花开美丽的草本植物，受到人们的喜欢。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随春游的队伍一起来到市郊一个公园，第一次看到这种美丽的花叫不出它的花名。由于看到花儿在风中摇曳时像缤纷的蝴蝶，所以就叫它为蝴蝶花，结果令我的同桌捧腹大笑，她告诉我：这种花的名字叫虞美人，这是她在公园当花匠的父亲告诉她的，这才令我茅塞顿开。

虞美人的花瓣有四片，质薄如绫，光洁似绸，娇艳动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摇曳着。有时像翩翩起舞的少女；有时像含羞的姑娘。虞美人是公园、花圃中的优良观赏品种。妖娆和美丽的虞美人花，是象征忠贞爱情的花朵，此花也适合送给伴侣，以表达自己被她的风韵所倾倒之情感，还可以送给被陷入低谷的朋友，希望他们振作精神，对生活之路充满无比的信心。在这个世界上，和虞美人花相连的爱情故事有许多，其中两个中外传说故事最不能被忘记。

一是关于虞美人花来历的传说。在秦代秦二世时，由于秦二世的昏庸残暴，天下英雄揭竿起义。公元前209年，项羽帮助叔父项梁起义反秦，在吴中虞溪结识了才貌双全的年轻姑娘虞姬。虞姬也爱慕年轻勇猛的项羽，甘愿一生跟随项羽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在连年的征战中，两人感情十分融洽和美。巨鹿一战，项羽以破釜沉舟之势，带领五万将士以破釜沉舟之势大败四十万秦军，声名远播。不久项羽进入关中，自立为西楚霸王，封虞姬为美人，自此“虞美人”的名字传扬开来。

汉元年，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邦为争夺政权进行了一场大规模战争。最终，项羽被刘邦所带领的汉军包围于今安徽省宿州市灵璧县内的垓下。项羽自知兵败难以突围，便与美人虞姬在夜里一起对饮，作最后的离别。人生最难受的也许就是恩爱夫妻别离。面对美人虞姬，面对多年伴他驰骋战场的那匹骏马，项羽抚今追昔心潮难平，情不自禁地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就是说：力量可以拔起大山，豪气世上无人能比。但时局对我不利啊，乌骓马跑不起来了。我该怎么办？虞姬啊！我又该把你怎么办？

虞姬是项羽毕生钟爱的女人。此时的虞姬心情可想而知，她也感到大势已去,含泪唱起《和垓下歌》并起舞：“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歌罢，项羽也忍不住流下了泪。虞姬随即从项羽腰间拔出佩剑，朝自己的脖颈一横，顿时血流如注……楚霸王见此，悲痛万分，抱着虞姬的尸大哭，然后命人就地掘坑掩埋了虞姬，自己翻身跨上战马杀出重围。但终究没有逃出汉兵的追击，来到乌江边无处可逃，也自刎于江边，时年的项羽才31岁。这就是战国时期最为凄美悲壮的一段爱情故事“霸王别姬”。

相传虞姬被埋葬后，墓土上长出了一种叶子对生的草，茎细叶长，开出了美丽的花朵，迎风摇曳的时候犹如美人虞姬在翩翩起舞。于是人们认定这草花是虞姬的神灵所变，就把这种草称为“虞美人”。鲜红色的花朵，据说就是虞姬佩剑自杀时飞溅的鲜血所染成……

二是想起世界著名绘画大师莫奈和妻子卡米尔的爱情故事。十年前的春夏之交日，受文友之邀我赴欧洲文学采风。我们从巴黎乘车一路向西，来到法国在塞纳河畔的风光旖旎的当年莫奈居住的吉维尼小镇。

吉维尼小镇不仅有莫奈的家，还有他的墓地、花园、池塘。据当地导游介绍：莫奈的故居与花园等财产，全部由莫奈的次子米歇尔继承后。于1966年，慷慨把其父亲留下的这一切都捐赠给了法国美术学院。后来学院通过莫奈基金会的帮助，修复了莫奈居住的房子和花园，并向全世界的艺术爱好者开放。如今，莫奈的花园故居已经成为了小镇最热闹的地方。

在莫奈故居的花园中，看到了许多美丽的虞美人花，它们在风中来回摇动，似在向我们招手。导游告诉我们：这些花见证了莫奈和妻子卡米尔对爱情的坚守和忠诚。接着她在花前介绍了莫奈和心爱的妻子卡米尔的爱情故事。

那是1866年的一天早晨，喜爱绘画的26岁的莫奈与好友雷诺阿，相约去了巴黎郊外的塞纳河畔的草地上写生，就在莫奈希望草地上能出现一个女孩模特的时候，他的面前走来一个时年才19岁的少女卡米尔。清晨的阳光倾泻在卡米尔甜美的脸上，卡米尔的天真灿烂、举止优雅和婷婷玉立的身材迷住了莫奈，心中不禁燃起了兴奋的火花。在当时的法国社会，有条件的绘画者大多要请模特进行创作绘画，但莫奈限于家庭的经济情况，他一直请不起模特。

卡米尔的到来，真是他心中最佳的模特人选。莫特在与卡米尔的交谈中，知道卡米尔愿意当他绘画时的模特，他十分高兴。于是一连多次莫奈来到这里，以卡米尔为原影，画了《绿衣女人》。画中的卡米尔背影优美，头稍稍往后，带给人一种神秘的美，带着这幅作品，莫奈参加了巴黎的绘画沙龙，他第一次的感到幸运和喜悦。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卡米尔的交往很快被莫奈的父亲知道了，当他知道卡米尔是当地一个洗衣女工的女儿时，经商的父亲表示坚决反对，他不希望莫奈和卡米尔相好，但莫奈不听父亲的劝导。不久他们就坠入情网。还信誓旦旦要用绘画卖画挣的钱养活自己。但莫奈当时还年轻，画虽然画得好，但因为还没出名，所作的画无法得到世人的认定，即使开价很低也很少卖出。

为了生活，莫奈以卡米尔为原型，下决心要画出好作品。为了让莫奈画出好画，卡米尔在扮演模特时十分认真，每个动作和姿势都展示女性的魅力，受到莫特点赞。就这样莫奈画了《草地上的午餐》等作品。经过坚持不懈努力，莫奈的画渐渐得到了一些名流的认可。卡米尔从此成了莫奈生活和创作画中的重要模特女。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在热恋中未举行婚礼就住在了一起。

莫奈的父亲知道后，一怒之下就把每月供给莫奈的生活补贴费停掉了。当时正值卡米尔在怀孕期间。加上莫奈的画还买不出价。即使莫奈勤奋作画，也解决不了生活上的日常开资。因此，莫奈一度对仕途失去信心。幸亏卡米尔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无怨无悔地跟他一起生活着，用自己的爱鼓励和开导他。1867年7月，卡米尔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莫奈心中万分欢喜。他感谢和爱着自己的妻子卡米尔。1871年，他们终于有了一点积蓄，后来就把家搬到了巴黎近郊一个叫阿尔让特伊的地方，尽管生活不富裕，但并不妨碍他和卡米尔的爱情生活。他们每天和阳光、草地、花香，大自然赋予的一切美好接触，在这些风景中捕捉创作的源泉。

1872年，莫奈和卡米尔来到了在勒阿弗尔港口，创作的一幅油画《日出·印象》。该画主要由淡紫、微红、蓝灰和橙黄等色调组成，一轮生机勃勃的红日拖着海水中一缕橙黄色的波光，冉冉升起。海水、天空、景物在轻松的笔调中，交错渗透，浑然一体。近海中的三只小船，在薄雾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远处的建筑、港口、吊车、船舶、桅杆等也都在晨曦中朦胧隐现。在日光照下，大自然的无穷景象在印象派画中变幻不定。莫奈巧思构图，用美妙的光的变幻与运动展现了一片迷人景色，用轻快跳跃的笔触刻画了光在宽阔的海面上反射与颤动的生动景象。受到社会的一致好评，一时声名大噪，莫奈在卡米尔支持下看到了生活像日出一样的希望。之后，在莫奈的画中，出现了许多以卡米尔为画主要人物的作品。最美的爱情花《虞美人》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堆出的。

这是1873年的春日，莫奈一家三口出门来到了附近的郊野游览。连绵的草场上，到处盛开着红色的虞美人花。迷人的花朵在微风中揺曳，似美女在舞蹈一般。这样的风景使莫奈心驰神往，灵感顿生，莫奈觉得他眼前盛开的火红色的虞美人，就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卡米尔。于是莫奈立即掏出画具作画。这时，他看到妻子和儿子正在花间闻着花朵，还听到儿子云雀般的清脆欢叫声，他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将视线倾情于一片火红的色彩中。于是莫奈欣然命笔，用画笔将自己的爱情画进了色彩中，那火红色的花朵仿佛就要从画布中跳出来似的。他用心将在花丛中的妻子和儿子的容貌描绘下来，和灿烂的花朵一起，定格了这一份花开的美丽、快乐和幸福。

这就是莫奈创作的《虞美人》画。整幅画中，莫奈淡化了画面的具体轮廓，以鲜艳的色彩描绘了到处飞扬的虞美人花瓣，描绘和反映了画家着重突出的视觉画面，这是一种抽象画法。瞧！油画的景中，除了一对母子和背景外还有另一对母子。其实这是同一对母子，只是画家用特定的构图方法，填补了一份属于他喜爱赏花人的空隙，从而达到了艺术斜线对称的效果。画作中的二组色彩版块，一组以红色为主，另一组则是蓝绿色为主，突出了阳光下年轻的妻子卡米尔和他们的孩子形象，人物虽然仅露出头部与部分的身体，但与自然景色和花的色调十分和谐相融。在阳光沐浴下，使得山坡上的花朵显得更加光彩夺目，这种描绘方法成为了莫奈绘画创意所注重的题材。

之后，莫奈以卡米尔为模特，先后又创作了油画《撑阳伞的女人》《窗口》等等作品。在和卡米尔一起的时光里，莫奈画了大量和卡米尔相关的画作，莫奈对卡米尔的爱可见一斑。为了支持莫奈创作，卡米尔即使病了，她也忍着坚持带病当好莫奈画中要出现的角色模特，她在莫奈心中是一朵永远开不败的虞美人花。

1878年夏，在次子米歇尔出生后，卡米尔病变加重，经医生检查她得了癌症。在病重期间，她依然坚持支撑着瘦弱的身躯做着丈夫画中要扮作的模特，做的许多姿势每一次都令莫奈感动。在卡米尔的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为了丈夫的事业和艺术出彩，为了护养好二个孩子，她要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1879年9月，卡米尔在癌症这个恶魔的折磨下离世。对此莫奈悲痛欲绝，他流着泪水把爱妻卡米尔画了下来。他不忍卡米尔离开他。就这样，莫奈把自己关在家里，在虞美人花开的时候，就端坐着欣赏。在沉寂几年后，莫奈的画作终于被市场认可，他的那些留着他心爱妻子卡米尔的画，价格扶摇直上。他感到欣慰，因为是他把卡米尔的美画下来了，卡米尔活在了他和每一个爱他图画的世人心中。

1883年，在失去了挚爱卡米尔后，莫奈把自己的家搬到了吉维尼小镇，他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丧妻之痛使得莫奈终日关在屋子里沉迷于作画，他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莫奈对卡米尔的爱不仅体现在画上，还在住宅的门道旁边都栽满了他爱的虞美人花，只要一看到花，他就会想起卡米尔，这样的时间一晃就是长达13年，他在心灵的苦难中坚守艺术，画越画越好，充满了神韵。

直到过了13年后，莫奈才娶了因公司倒闭逃往国外的他的朋友丢下的妻子爱丽丝。爱丽丝时年有六个孩子，加上莫奈家有二个孩子，一家人共十口人在一起生活。婚后的莫奈没有忘掉于卡米尔，继续在他的画中展示一朵虞美人花的盛开。而爱丽丝默默承担了家庭中的一切事务，她知道莫奈的许多画作上除了有卡米尔的身影外，没有其他的女人……她也甘愿学做一朵虞美人花，默默地甘愿为这个家庭操劳……

　在当地导游的介绍中知道，当年莫奈在这里买下花园房子后，又根据他的艺术思路进行了改造。在莫奈的精心设计下，莫奈花园中的花儿几乎四季不败。接着我们又观赏了附近的一个池塘，水中有大片睡莲，还有一座拱形木桥……相传晚年的莫奈几乎一直在此园散步绘画，足不出户，他常把画架支在池塘边，创作了他的闻名于世的多幅著名油画《睡莲》。可见艺术来自于勤奋和执着，艺术需要付出心血甚至生命……

听完导游的介绍，我对莫奈的爱情故事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仔细观察，只见莫奈花园处处重演着莫奈生活的画面和足迹。屋内除了展示莫奈的纪念品和他一生中的其他记事和物品外，房子中还留存了他收集的其他画作。而这座花园、池塘和房子，也成为了世界各国爱好艺术的人来到法国必定要来的游览景点之一。

行走在莫奈花园中，又见园子走道的两边，开满了火红的虞美人花朵，除此之外园子里还栽有风信子、三色堇、郁金香、水仙花等，这里四季都会有花开放，灿若似锦……

又后来，我在文友陪同下来到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冬宫博物馆采风，看到了许多世界绘画大师的名画和雕塑，其中还看到了由专业设计师根据莫奈的爱情故事和画的《虞美人》，专门设计了象征爱情花开的一枚虞美人花的胸针。细看，胸针图案上清风拂过花海，形成了浪花般的景致。一根丝带环绕着绽放的花束，非常有灵气。虞美人的株上，红色的叶片羽状分裂，不仅鲜艳，而且还能看到虞美人花叶边密集的钢毛，花冠上纷繁的细节若隐若现。令人羡慕和喜欢的《虞美人》受到游客和情侣们的喜欢和争购。

除了俄罗斯的冬宫有虞美人胸针外，世界上崇拜和喜欢莫奈绘画艺术的人越来越多。近年来，世界上不少国家也设计制作出了各种形式的虞美人胸针。在我国，除了画家爱画虞美人花、摄影家和喜欢虞美人花的人爱拍摄、作家和诗人爱写虞美人外，在北京、上海、广州、杭州、郑州等地的一些花地，还有专门创意设计供游览的“莫奈花园”，人们走进花园，除了欣赏绘画大师的绘画艺术成就介绍，就是爱看花园里的风景和栽植的各种花卉，特别是虞美人花。

正值虞美人花放最美的时候，当我在经过静静地联想之后，再次走进花海欣赏虞美人的绽放，只见一根根纤细的花茎从花地上婷婷玉立，支撑着一朵朵被微风吹得在跳舞的花朵，薄薄的花瓣轻盈好看。一位花农指着红色的虞美人说：花开了，这是传说中的战国时期力举千斤的项羽夫人虞姬的化身，它们看似娇美但不脆弱，生命力很顽强，即使把它们种在环境较差的地方，它们也能扎根生长和开花结籽，这里被誉为是开不败的爱情花和写不尽的爱情诗和故事的地方……

听着花农的介绍，我抬起头来，只见眼前有数不清的虞美人花朵在揺曳中对我微笑。脚步轻轻地走近虞美人花前，尽情地欣赏着虞美人的优雅舞姿，我的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楚霸王项羽和虞姬的故事，仿佛又一次走进了世界印象派画家莫奈的家和花园之中，看到了他的精美画作和场院里的虞美人花……

虞美人花，是魅力无穷的爱情花。虞美人花，开遍世界都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