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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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可以不相信心,可以把心忘掉。但一颗活着、醒着、亮着的心无法拒绝皮囊,皮囊标志出生命的限度、生活的限度,生命和生活之所以值得过,也许就因为它有限度,它等待着、召唤着人的挣扎、愤怒、斗争、意志、欲望和梦想。--李敬泽

皮囊和灵魂哪个更重要?或许你会说是灵魂。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当生病时,当我们的意志无法支撑起所谓的皮囊时,当人的皮囊不复存在时,你以为剩下了灵魂。可是千百年来,根据古人记载,那些孤魂野鬼无不希望来世再得一副皮囊,在人间走一遭。正如我们健身、跑步,希望拥有一个更健美的皮囊,而我们在人生路上,又如何不跑步上升呢?

可见,皮囊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皮囊是灵魂的载体,灵魂赋予皮囊以鲜活的形式,它是每个人生而为人的鲜明特色。透过心,理解彼此,方能“看见”。

青年作家蔡崇达写了一本名为《皮囊》的书,他以冷静、客观又不失温情的方式,通过对亲情、友情、小镇风土人情的描写,将逝去的阿太、残疾的父亲、天才文展、小镇张美丽等人物一个个再现。在他的笔下,许多人被重新照亮了,他们也照亮了我们,因为他们也是我们的影子,是我们每个人的折射。

蔡崇达是80后的闽南人,曾任职于《新周刊》《三联生活周刊》,现任《中国新闻周刊》主编。作为媒体人的他对家乡泉州有着深厚的感情,而《皮囊》就是一本饱含乡土人情,有着小说阅读感的散文集。这本书豆瓣评分7.6分,韩寒、刘德华都为之作序,不可否认这是一本口碑还不错的书。

01生命的意义

本书以九十九岁的阿太故事开头,阿太的生活观“生命本轻盈,都是被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也是这篇文章的核心。面对五十多岁过世的女儿,她没有哭,她很舍得。弥留之际,她留给崇达一句话:从此以后,她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崇达的父亲中风后重病卧床八年,他曾经对于残疾的皮囊有过抵抗,刚开始每日锻炼着走路,在台风中一次次跌打爬起来到最后接纳自己,接受命运的安排,放弃父亲的角色, 退化为小孩。

在《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那章,那个在病房里讲着笑话的漳州老伯,当崇达提着红烧肉买给他吃时,他走了。那个在病房顶楼说着父亲有着过年看烟花的愿望的小男孩,他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许多人面对生死时都是小心翼翼,崇达的母亲、姐姐在父亲中风后,都在尽力地配合父亲演戏。被迫成为一家之主的崇达,以及病人的那些孩子,他们的眼光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躲闪。

面对残疾的皮囊以及渐渐消逝的皮囊,对于命运的安排我们无能为力。对于父亲的过世,崇达一直都在自责,包括给父亲更换高档的墓地,也是对当初未能带父亲去美国看病的一种补救。正是因为生命的有限,才促使我们要珍惜当下,珍惜身边人,想做的事情尽快去做。

崇达以冷静近乎旁观者的看客心态来诉说这些经历,那种亲情的痕迹却又是那样的真诚、打动人心。

生老病死,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话题,这样的父亲、病房里的人物又何尝不在我们生命里出现。我们应如何面对,这些同样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

蔡崇达

02父母亲的爱情

书中《母亲的房子》《我的神明朋友》都隐藏着母亲对父亲深沉的爱。

倔强和坚强的母亲在父亲生病时、父亲过世后依然在建着房子,她在延续着父亲的愿望,房子是父亲的梦想。父亲是房子的主人,母亲或许一直在用房子的皮囊来让残疾的父亲看到希望,看到别人的尊重,让他的灵魂高大起来,让父亲支撑的这个家庭看起来足够健全。

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母亲很不解,她以为神明错以为父亲是负担,所以带走了他。她一次次地找到神明,其实她内心清楚,她不过在给灵魂找个寄托,她需要有人通过一种救赎的方式让她明白父亲离去的事实。在为父亲重新选择墓地时,母亲因为无法每日与父亲打招呼而心生不舍。

母亲即便节俭也要维护父亲的颜面,照顾8年卧病在床的父亲毫无怨言,与崇达商量房子的主人刻成父亲的名字,这些正是父母那一辈的爱情。这样的爱没有甜言蜜语,却在一点一滴中潜藏着、镌刻着,任时光冲刷仍历久弥新。

03思维的贫瘠

人们往往因为看到的皮囊理所当然地赋予别人自己遐想的角色,殊不知是思维的贫瘠禁锢了自我的认知。

小镇的张美丽,她走在时代的前沿,在那个封闭的小镇开了第一家娱乐城。她的母亲、小镇的居民都跟她划清界限,即便她建政府大楼、建祠堂、建学校出资金搞捐助,却依旧得不到人们的认可。

她终究是个小镇的姑娘,她没有能力与那些愚昧做抗争,与其说是那些居民的讨伐逼死了她,不如说是人心。舆论的压力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最终选择撞死在宗族的祠堂而无处安身,她成了孤魂野鬼。她在封建旧俗的抗争中牺牲了,她以死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张美丽因为小镇的旧俗扼杀了自我,现实生活中也会不乏小镇那样的群体存在。我们常以自我的认知,用道德的制高点绑架别人,声讨别人,网络暴力也是如此。一些人不明真相,仅以自己看到的那一面来衡量对方,一些写作者、一些网友为了刷热点,在信息不透明的情况下对当事人进行人身攻击,殊不知多少人会成为互联网社会的“牺牲品”。

04认识自我

崇达说:认识你自己就必须认识你的他人。过一遍自己,也试着过一遍他人。

香港的阿小给崇达说起他在香港的经历,被同学看不起以及父母生意的失败。他在小镇的时候觉得那是一个过渡,那不是他的家,来到了香港他却格格不入。

现实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也许你也有过转学的经历,离开小镇去在大城市,在外地工作,有时你会在哪都找不到何处可以安放的自我。

天才文展因为兔唇的缘故,从小有着自己清晰的规划,他一直都想走出小镇。他的心始终在与皮囊对抗,后来他留在了小镇,始终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大学的厚朴用生命在追求一种想象,用不顾一切的狂热来追逐着所谓瑰丽的生活,他无法低到陈俗里。他在现实和梦想中迷失了自我,最后厚朴死了。

这样的朋友又何尝不是我们自己,我们的身边也不乏阿小、文展、厚朴的存在。终生都在追求其个人价值以及他人的肯定。对梦想、欲望的追求,往往让人自欺欺人,开发出不同的想象来安放自我。后来的我们因为各自的人生道路选择不同,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圈子而不再来往。正如崇达所说,只有哪一天年老了,时光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才能再次相聚。

05

茨威格说:“在所有作家的动机深处,埋藏着的是一个谜。写一本书是一桩消费精力的苦差事,就像生一场痛苦的大病。你如果不是由于那个无法拒绝或者无法明白的恶魔的驱使,你是绝对不会从事这样的事的”。

正是因为本书是一本非虚构的文集,当崇达写自己的故事时,如同拿着手术刀一刀一刀划向自己,解剖自己。此所谓人生第一境界见自己。

韩愈《原道》有这么一句话“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者”。从自己到见天地,由自我境界到天地的境界中去。崇达离开小镇去北京求学后来又工作,他的格局越来越宽阔,他在他人的欲望以及自我价值的追求中,见天地。

电影《一代宗师》里,宫二说他这辈子见到了天地,而叶问见到了众生。这里从天地到众生又是一个向下走的过程,叶问超脱藩篱将武术发扬光大就是这一体现。

好的书如同一盏明灯,而崇达就是其执灯人。崇达通过写作重新认识了自我,也认识了身边的人,同时又给世界上的人以启示。这就是所谓的见众生。

正是因为皮囊的存在,我们的生命才有限,真实的生活要过成什么样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思考和完成的。《皮囊》这本书能够使我们在面对人生的欲望、挣扎和梦想中,进一步审视自我,“看见”更多人,“看见”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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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1

标签:皮囊   厚朴   众生   小镇   灵魂   父亲   欲望   母亲   房子   自我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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