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旅行：济南火车站惊魂

1995年春开学季，我和一名同学由沈阳至合肥，中途在济南火车站转车，从济南火车站下午五点多下车，出了站台，原准备搭乘出租车到济南东站，上前一问，出租车师傅讲要四十块钱，我俩一想，到济南东站上车的时间是晚上零点以后，时间还早，再说坐出租车那个年代，四十块钱还是比较贵，看时间还来得及，不如做公交车实惠，这样，我们俩人就竞直朝公交站台走去。

这时，在公交站台侧边，出来几个人，边走边大声嚷嚷：“东站了，有到东站的到这里上车了，马上就走了＂，我们一听，有车要走，立即随着人群往那个方向走去。到了车前一看，是一辆中巴车，上前一问：“一人多少钱啊＂！车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答：“一人五块＂！我们俩人一商量，感觉还比较划算，俩人才十块钱，比搭出租车便宜多了，反正时候还早，时间来得及，坐小中巴就慢慢晃吧！

就这样，我们俩个随着人流登上了这个小中巴车。上车找好位置坐了下来，仔细前后看了看，哎！人还真是不少，客满！

车子坐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老人、妇女、小孩、以及出差中年男人，外表看，都是些农民、学生、和小商畈之类似的职业，基本上就是些社会底层人群，携带的东西不是化肥袋装被子，就是拎着人造皮革包，还有一老大爷抗着一卷席筒上车的，总之以打工者居多。

东子开始发动了，半天也没打着火，这时，有俩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从前面驾驶室发动机盖坐上站起来，拿摇把下到车前面，插上摇把开始摇，搞了十几分钟，才打着火。

他们俩人上车后，我才发现，他们一共有四男一女，共五个人，都不超过四十岁的样子。

东子走了大概没有五百米，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子就一面有路灯，嗅！对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借着昏暗的路灯光，车上一个男人站来，拿过了原来由女人拿的皮票夹子，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刀子，啪啪啪！啪！打着皮票夹，嘴里山东腔，大声地叫着：＂快点！快点！买票！买票！一人二十，少一分不行！娘了逼”！

这时，人群就象是炸了锅，大家都嚷嚷着！＂不是说一人五块嘛…＂！那伙人也不回答什么，就是左一个：“娘了逼，右一个娘了个逼”地骂着！由前到后，一个一个的收钱，这时，坐在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声音不大，也不小的说道：“讲过的五元，怎么收十元呢＂！这时从前面副驾驶座位上，一下子冲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同伙男人，手臂一挥，一拳打在顶嘴的男客面门，顿时！男客鼻子就淌血了，惨白的脸印着暗红色的血，在悠悠暗暗的灯光下，中年男客，毫不声息地坐下了，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淡蓝色的百元大钞，还没等他说什么，边上的另一名同伙，一把就夺了过去，大声地喊到：＂娘了逼！老实坐着＂！

这时候，整个车厢，已经没有一个人在说话，都不吱声了！几个歹人走到我俩的座位边上，指着我俩说到：“快点儿！别他娘的磨磨蹭蹭”！我们俩相互对望了一下，我说：“对不起！我们没有多余的钱，就这几十块钱，还要到东站买票，只能给十块钱，要不然我们俩也不会上中巴车了，您看能不能照顾照顾”！这样啊，你等着”！歹人恶狼狠的语气说完，随后，他们就向后排座收钱去了，此时，后面的坐车客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出奇后老实听话，都在规规矩矩掏钱，也没见给什么票。

歹人收过钱后，车子继续向前开着，不一会儿，就出了巷子口，到了一条大马路边上，车子停了下来，这伙人说到：“到了！到站了！都他娘的下车＂！车上的客人就都稀里糊涂，急三火四地下了车。同时歹人问头对我们俩人喊到：“你们俩别动”！我们只能又坐了下来。心里想着，又能怎样呢？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这帮恶人，就是一帮骗子，连黑道都算不上，要不然怎么会每人收二十元！真正的混混，抢劫！还不让每人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哪有什么二十、一说。就此，我反到不怎么害怕了，但是，我的另一个同伴，感到非常紧张起来了，因为我与他一同坐在车上中间一排座位，他靠窗，我靠中间过道，他的腿贴着我的腿，我明显地发现他的大腿在不停地抖动着。不过，也只能走一走，看一步了。

中巴车，又走了大概几分钟吧，车子又拐进一条巷子口处，停了下来，几名歹人向我们喊到：“下去吧！快点啊＂！我们俩人抬起屁股，拎着东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下车后，随着中巴车的远去，才发现，这辆中巴车连个车牌号码都没有，是个黑车。

我们俩出了巷子，向前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上了一条城郊公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路灯也没有。夜已深了，在不赶紧找个车到东站，时间真的是来不及了。

我们俩商量一下，半夜三更，公交车恳定是没有了，还是搭个出租车吧！就这样，我们俩个一人站在一边路的两侧，见着出租车就招手，招了半天，设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半夜了，车也比较少，这样搞下去也不行，最后没有办法，我们俩轮班，站在大路中间堵出租车，遇一辆，两臂伸开堵一辆，最后终于有一辆红色出租车停下来了，司机师傅一问，我们把怎么来到这里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司机师傅还是比较同情我们，但是，他说他是济钢的，属于二驾，明天还要上班，准备回去交车，没办法，只能是软磨硬泡，司机师傅看我们实在是可怜，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答应送我们到东站去，我们俩千恩万谢，也没和师傅问价钱，直接上车走人。到了东站，问师傅多少钱，师傅说：“给四十吧＂！我们直接掏钱付了帐，再次跟出租车司机师傅道谢。

走进东站候车厅，看到了那些和我们同坐黑中巴的那些人，他们也用惊诧的目光看着我们，心里也许在想，他们俩没事！竟然平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