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脱口秀 - 唱老歌的女人回来了

现在的音综很流行打捞“神隐”的歌手，网上流传一份即将开播的节目嘉宾名单。我的目光扫射一轮就看到久违的名字，孙悦。今年三月公映的喜剧电影《保你平安》中，老歌《祝你平安》在片尾璀璨烟花中荡漾开来，是晚辈毛不易翻唱的，歌声出来得恰到好处，抚慰了角色也治愈了观众。在1994年这一年里，它红遍大街小巷，有卡带录音机之处必会播放这首歌，旋律响起，人们心中就会出现一个扎着羊角辫，白衬衫的小学教师形象，孙悦唱的是人间烟火浸泡过的平凡岗位，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成为别人的温暖支点，与此同时又被对方温柔鼓励。“请你多一些快乐，少一些烦恼”，在不知道鸡汤为何意的年代，人们说到这个程度就算天花板了。

这首歌其实并非孙悦首唱，最初是作为某部都市电视剧的主题曲被那英演唱，但没有激起波澜，当孙悦无意中在作者刘青家里听到这首歌的小样时就被击中了，坐在沙发哗啦啦流出眼泪。她想起了自己毅然决然告别家乡，远离父母和兄长的北漂生活，住在地下室啃着面包、泡面的生活。这首歌火了，从演唱者到MV画面全方面爆红，拿下了当年中央电视台音乐电视的金奖，并非声乐系科班生出身的孙悦在1994年群星荟萃的流行音乐阵营里算是站稳了脚跟。当时的她面对的是“可怕”的女歌手内卷，晚会“大歌”有毛阿敏、那英，西北风里出了杭天琪、田震，还有接力唱甜歌的李玲玉、杨钰莹等等。孙悦能红，是要感谢音乐电视这样的传播方式，听歌的同时就在听故事，从本质上说，孙悦跟《东方时空》是一回事，普通人琐碎、朴实的情绪也该上上舞台了。

进入千禧年，她开始转型，从韩国购买了酷龙乐队的卖座歌曲《弓大力夏巴拉》，编曲之后填词成为乐坛一枚“跳糖”《快乐指南》，依然是在MV中贯彻歌曲的精神，保持高度一致，孙悦的爆炸头、银色金属系套装、简单重复但魔性的舞蹈动作，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快乐系”唱跳歌曲呈现井喷状态，很快就席卷了千禧年的夜晚、都市，无论是KTV、夜市、广场甚至校园，成为烘托气氛的最佳选择，从某种程度来说，孙悦的唱跳歌曲与千禧一代的未来观是一致的：毫不回头地奔向新生活，渴望被看见，渴望获得更多生活的馈赠。二十多年后，有人复盘当年的孙悦，会提到她是内娱唱跳女歌手第一人，奇葩的造型暗合嘻哈、街舞元素，甚至有评论说她比大洋彼岸的Lady Gaga早几步玩视觉。

俱往矣，当年年幼的我还是嫌“平安”这首歌是有点土的，今天花笔墨捋孙悦的过往，实际还是在感叹命运这件事。1994年唱歌的女歌手里恐怕也就是那英一直活跃在最前线，孙悦、田震、杨钰莹都是隐后复出，陈琳香消玉殒，何静、周艳泓、谢雨欣不知道在干嘛。这些女歌手都是女人，一个女人的三十年的确像一条河，在奔赴大海的终极长途中起伏、蜿蜒，只有极少数的人还有机会将过程的美丽好好包装一下展示给世人，更多人在无声中流淌，无论丰盈还是干涸都不会有人提起，随机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