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城中村制衣厂开启“清远时间”

2023年3月14日，位于广东清远的广清中大时尚科技城招商中心，工作人员向服装企业老板介绍园区概括，沙盘上插着不少“已招商”的标签。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王友是一名熟练的制衣行业平车工。订单多的日子里，每天打零工的他要在广州市海珠区康乐村的制衣厂里干活15小时，一个月能挣到一万多块钱。这也是康鹭片区熟手工人们的平均工资。

2023年3月14日，进驻广清中大时尚科技城的制衣工厂已经开始忙碌的生产。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康乐和鹭江是广州市海珠区的城中村，这里盖着密密麻麻的握手楼。紧挨的村屋、狭窄的街道，总是拥挤着拉货的三轮车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城中村的样子。制衣工厂和工人的宿舍就藏在握手楼里，分布在日光难以照亮的小巷子两边。整个中大纺织商圈拥有59个面辅料专业市场、近2.3万家档口商户。其中以康乐、鹭江和后滘等为中心区的城中村生活着逾30万外来人口，这里逐渐发展成广州制衣业的中心。

2023年3月14日，制衣工人在生产车间工作。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2022年底开始，广州、清远两市均已推出相关政策，推进纺织服装产业有序转移，并鼓励一批纺织加工制造业企业率先实现转移。2022年12月，广州、清远两地先后召开推介会，并用搬迁补贴吸引中大纺织商圈的企业将制衣和仓储转移到清远。2023年2月中旬，广州海珠区在鹭江东约新街88号举办广清纺织服装产业有序转移招商大会，拉开这个全球规模最大的纺织面辅料专业市场搬迁的序幕，搬迁最高补偿10万元。

3月14日中午，一辆载着王友和其他七名制衣业工人的大巴，从广州海珠开往八十公里外的清远广清中大时尚科技城。这个产业园便是海珠区各个制衣厂老板以及工人口中的其中一个转移产业的重点园区。园区大巴将来自广州市海珠区以及湖南、湖北、江西等地的制衣工人载到园区，由园区运营方统一进行面试、技能测试后，经过岗前培训，再分配到各个需要工人的厂房里。

广州禧凤服装有限公司年生产服装规模达到300万件左右，公司负责人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搬到清远最大的改善就是公司的生产环境。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王友和工友们参观完园区里的一家制衣厂和宿舍后，发出“环境比海珠的工厂好多了”的感叹。但是这里的工作时间和他们在海珠区的时候不太一样，来这里工作等于是签合同上班，而不是之前的打零工、工资每日结算。这一变化也让他们的态度有所保留。

2023年3月14日，来自广州海珠的制衣工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参观园区内工厂环境。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从海珠后滘搬来清远的吴政勇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老板。2023年春节后，在广清中大时尚科技城的广州禧凤服装有限公司生产车间里，熟悉的制衣缝纫机声音开始响起。然而，过去几年受到疫情影响，纺织服装生意也备受冲击。“空间还是不够，而且租金贵，这两年维持生产的各项成本都上升了。”2022年底，多次考察广清中大时尚科技城以后，吴政勇经过慎重的考虑终于决定搬迁到清远。在吴政勇工厂上班的朱哥，也时常和海珠的朋友介绍新园区的好——厂房环境宽敞舒服，包吃包住，宿舍也比城中村的出租屋好多了。

2023年3月14日，广州禧凤服装有限公司的生产线完成调试，正式投入使用。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早在2019年2月，广州就在研究引导海珠城中村制衣业逐步向清远疏解。根据设想，中大纺织商圈的商贸属性、研发部分将保留，生产环节转移至清远，形成“广州总部+清远制造”模式。

2023年3月14日，制衣工人在生产车间工作。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2023年2月底，海珠区已将中大纺织商圈61家专业批发市场和全区7480家制衣厂分为A、B、C三类，其中A类5家龙头市场、28家制衣企业重点扶持、做大做强；B类21家市场、102家企业保留提升、推动转型；C类市场和企业逐步关停、有序疏解。

2023年3月14日，航拍广清中大时尚科技城。园区已建成厂房面积68万平方米，在建厂房面积30万平方米。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在海珠区的城中村，拆违治违的冲锋号角已经吹响，康鹭片区的房东业主、企业老板、务工人员陆续收到政府发出的“三封信”。2023年海珠区将全面完成康鹭片区违建拆除和全区196万平方米拆违整治。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