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闰土不知其中意,再读闰土已是其中人

56个闰土56只猹,56只闪亮钢叉放你家。56只钢叉汇成一句话,叫你偷瓜叫你偷瓜叫你偷瓜……

记得上学时,读鲁迅的这篇佳作,就像和尚念经一样,为了应付考试,等考试一过,赶紧把这枯涩的文字从脑袋里永久删除,就像丢垃圾一样让他彻底焚烧掉。再读这篇文章时,已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大叔了,自以为可以活成自己理想当中的模样,却不想活成了自己最不想活成的模样。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成年的闰土,对生活麻木,神形猥琐……

鲁迅在这篇文章里,讲了一个少年时的好玩伴闰土,他灵动、活泼,勇敢。少年时的闰土会用大竹匾下边撒一些稻谷,把大竹匾用木棍支起来,系一根绳子,然后等小鸟飞进来吃稻谷的时候,把绳子一拉,把小鸟扣住。

少年闰土还会去海边捡各色的贝壳,等潮汛来的时候去捉有两个脚的跳鱼儿。

闰土还会看管他的瓜地,并对鲁迅说,走路的人口渴摘一个瓜吃不算偷,要管那些獾猪、刺猬、猹祸害他的庄稼。鲁迅很崇拜的想着闰土拿着钢叉,在月光底下,去刺祸坏瓜的猹……

鲁迅再见闰土时,闰土已经是五六个孩子的父亲了,灰黄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大冬天穿着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瑟发抖,提着一支长烟管,见了儿时的好玩伴鲁迅,只是凄凉而恭敬的向鲁迅叫“老爷”……

当时社会多方面造成的悲苦,人们落后观念的自我封建束缚,反应在闰土麻木的形象里,就像一个显微镜一样,显示出了当时社会的微缩一角。

我当时读鲁迅的《故乡》里的闰土时,年少无知,老师说反映的是当时社会的混乱和封建思想的侵蚀,小说以闰土的遭遇,展现了当时农民遭受的深重灾难。

我当时并不知道所说的社会苦难是什么样,以现在的生活状态,也很难体会到80几年前的苦难生活是什么。但是闰土的形象我却记住了。

现在也是有闰土的。倒不是因为什么社会苦难,现在的社会很好的,我们混成闰土,是因为现在的知识大爆炸,让我们在社会掉队了。

我认识一个大哥,早年在1989年左右考上了中专,全村里就出了他一个中专生,他是全村里的骄傲。后来户口就改成了农转非,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宿命。当时中专生毕业是有报到证的,毕业之后直接进国家机关事业单位。他被分配到市里的一个钢铁厂炼钢。

1999年左右,他赶上了下岗潮。当时单位经营困难,他们被买断工龄,当时单位赔给了他们55000元钱,让他们自谋出路去了。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这步路走对了,他们拿完钱走了之后,单位就散摊子了,后来走的员工一分钱也没有陪。

后来他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去甘肃贩卖过苹果,在本地炸过油条,出过麻辣烫小摊,做过服装生意,各种工作换了无数个,也没有挣到钱。我见到他时,他正在超市里扛着50斤一袋的面粉,在仓库里垛粮食,浑身都是面粉,脸上头发上都是面粉蹭过的白面……

我问他:“老哥,以后怎么办?”

他拍拍身上的面粉灰,给我来了一句:“活着干,死了算,谁知道以后呢。走着说着吧。”说话的时候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起来很窝心的样子。大哥1989年的中专生,现在算不算学渣?

我也不说别人了,我自己干过超市生鲜区的销售员,干过卖保险的业务员,干过五金厂的车工,干过国企的劳务派遣工,换了那么多工作,总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出路,可是总是在原地转圈。辛苦的生活早已让内心麻木了,幸福好像驴头上挂的萝卜一样,是那样接近,又那样遥不可及。

鲁迅在《故乡》的结尾有过一句话:“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内心彷徨、麻木、没有一丝生气的闰土们,不能只躲在回忆里不敢出来,要勇敢的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正如鲁迅所说:“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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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2

标签:大竹   钢叉   鲁迅   中专生   稻谷   面粉   中人   中意   苦难   麻木   地上   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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