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秋

有日放课是六点归家，我姨却在教室门口无语相向，那眉头凝着我，断然不许半句多嘴，她下楼梯，我便尾随，见那步子踱得果断，猜想，必然是有她认为不得了的事情了。先前一直不作声，过了一方泥土地，再到教员宿舍里，径直跟随上五楼，见得厨间高压锅气息嚣长（chang）。楼道安静得使我不敢喘息，我进屋，见那两人目光冷炙，她突道：电视机下面有很多的钱，你要用，便随你取。

生性“豁达”乎，我本崇“自由”，就妄自开了抽屉，再见横七竖八错落好多的钱，甚比往常多余，还是再取了我需要的。不偏不倚，往后的作为都参照了这教训。

于我至好，无从比较而得，后日我姨当着好多同龄之人哭着扇我一巴掌，说你知道辜负多少期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我没哭。后来偷偷自个儿去嚎啕一大场。除此以外，也不大有关系，我也不大介意除此以外的关系。

于是我常想起我姨和姨父，常以他们，是为以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