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高楼，一半乡愁，生命与时代如此壮阔

文/张鹏

每到岁末，都会感慨时间流逝。从牛顿绝对时空观来看，时间可以度量从过去到将来的每个过程。宇宙已经诞生了138亿年，地球诞生46亿年，生命也诞生了大概40亿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从原核生物进化成真核生物就用了20 亿年，占整个生物进化过程一半时间。从多细胞真核生物开始，生命进化历程大大加快了，直到人类诞生。简单的原核单细胞生物竟然孤独的存在了20亿年，为什么会这样呢？从数学角度看，单细胞原核生物体属于线性平行结构，繁殖主要依靠细胞增殖，能量利用率很低，无法支撑大规模蛋白质合成，很难演化出复杂的生命系统。直到20亿年后的某个时刻，两个原核细胞生物（可以理解为两个细菌），其中一个吞噬了另一个，两个变成了一个。其中被吞噬的细菌利用吞噬者内部物质生成能量，变成了线粒体，成为能量制造的工厂，吞噬者则演化成细胞核，这时候真核细胞生物诞生了。进而进化出多细胞生物，有性繁殖，复杂生命开始出现。从原核细胞到真核细胞是从线性平行结构到非线性分形结构的过程。那么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呢？主要是以线粒体与细胞核二者关系为基础。我们知道分形结构具有自相似特性。线粒体除了为细胞提供能量，还保留了最基本的遗传基因，这是真核细胞诞生之初的遗传基因。而细胞核正是以这样的基因为基础按自相似性规律不断演化，最终形成细胞核中复杂基因，从而可以复制出复杂生命的组织和器官。例如人体的肺-气管-支气管-肺泡结构以及皮层神经元结构等都是典型的分形结构，完美的符合自相似性。这是由于细胞核复杂的遗传基因能够被精确地传递表达所形成的。

既然细胞核保存的遗传基因是如此完美，那么为什么还要保留线粒体中的遗传基因。线粒体的遗传基因不仅数量少，而且结构简单，单纯母系遗传。看似不重要，但恰恰相反，复杂生命之所以有序演化，单靠细胞核基因是不行的。线粒体中遗传基因同样重要，这些基因是20亿年的积累，是形成生命的底色，是生命演化最底层的逻辑，被封藏在线粒体中，是保证生命向更高层次演化的基础。例如，人类受精卵刚形成胚胎后，根据拓扑学原理，胚胎无论怎样改变形状，不管是拉伸还是压缩都不会改变本质，无法进一步演化。只有形成孔洞，性质才会发生变化，孔的数量就是生命演化的决定因素。要想在胚胎上穿孔打洞，必须要有一部分细胞凋亡。决定细胞凋亡的不是细胞核，而是线粒体。这种向死而生的勇气来源于线粒体。当在胚胎上打完第一个孔洞后，胚胎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孔的一端发育成口，另一端发育成肛门，形成最基本的新陈代谢。从而不断发育并最终发育成胎儿。当人体的组织器官出现缺陷或遇到严重损伤时，也是线粒体中的基因发出指令，通过破坏线粒体结构，失去转化能量作用，让一部分细胞凋亡，从而保全整体。可见，线粒体与细胞核，两者只有形成分形结构，相互依存，复杂生命才能存在并不断进化。现代军事理论里有一个术语称作青铜控制。军事指挥分为三个层次。黄金控制指政府对军事的总体长远战略。白银控制指军队指挥层对人员物资的调配及具体战术的制定。青铜控制是战场上的直接指挥者，是真正的勇士。线粒体就是真正的战场指挥者、决策者。因为它控制着细胞最核心的环节电子传递、能量制造及细胞呼吸。如果线粒体中的基因全都转移到细胞核中就无法做到现场指挥，细胞受损时无法快速决断，会危害整个机体。当然，线粒体基因与细胞核基因必须是分形结构，具有自相似性。这样才能保证线粒体发出的指令与细胞核保持高度一致。就像战争中现场决断能够与上级指挥系统保持一致。如果上下级之间是简单的线性平行结构，那么上级的指令就会被不断放大，层层加码，导致底层无法准确实施上级战略战术意图，其根本原因在于线性结构不具备应对复杂情况的数学基础。所以避免层层加码根本在于建立以分形结构为基础的权利构成体系及指挥体系。所以非线性分形结构是产生生命与社会自组织性的基础。

社会以经济规律为基础，经济规律以生物规律为基础的。生物规律反应人的自然属性，经济规律反应人的社会属性。细胞核与线粒体相当于市和野的关系。市和野具有非线性分形结构。市指我们居住的城市，经济发达，高楼遍地，人口众多，分工复杂。野指我们曾经或正在居住的村庄，她是远方、是乡愁，维持着最基本的生产生活秩序。市代表着时代最高的上层架构，在科学、文化、社会、组织等层面具有决定性优势。但这个野同样非常重要。孔夫子讲礼坏求诸野，老百姓也常说大疫止于野。无论是礼坏乐崩，社会动荡，还是大灾大难，大的疫情都需要从底层逻辑来建立新的秩序。细胞核复杂遗传基因是在线粒体简单遗传基因基础上不断发展演化而来，科学同样如此。我们现在芯片技术落后，某些高科技产业落后，本质上也是底层基础的落后。只有重视基础科学，维护好基本秩序，才能在高科技领域取得突破。过去我们革命是农村包围城市，改革同样也从农村开始，也是这条道路。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征程上，更要重视基础，重视市和野的关系，这是时代最底层逻辑的真实体现。中国的社会、历史和文化正是这种二元结构不断相互演化，形成一种内在的秩序。无论是五千年的衣冠之国还是三百年的多种之邦，不断前行的力量不是民主的外壳，而是内在的秩序。这是生命与时代的规律。

一半高楼，一半乡愁，生命与时代如此壮阔。

初心不改，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