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石 那村庄，那老人

新冠疫情蔓延，居家无聊至极，打开多年不用的电脑，翻看老照片，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跃入眼帘，使我不由想起两次去雾灵山游玩的经历。

十几年前，去承德雾灵山旅游，大巴车从唐山体育场门前出发，游完九龙潭后，傍晚入住五湖度假村，度假村位于雾灵山脚下，眼石村南面。

晚饭后时间还早，便和同行的三个人出门溜达，那时的眼石，原生态的深山小村落，一条水泥路，两侧山民家，袅袅的炊烟和氤氲的暮霭笼罩，慢慢的升腾，向房屋后面的山峦飘去。远处的山峰有落日的余晖映照，泛着金黄。有村民走动，扬手打着招呼，牛羊回家，几声长鸣，惊起了刚刚归巢的倦鸟。我们在村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对于生活在平原的我们来说，这大山深处的村庄一切都那么新奇。

快出村的时候，我的肚子叽里咕噜的闹事，我赶紧到路东山坡上的灌木丛里解决了内急。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迈进了路西边的小卖店，这家人家差不多是眼石村最北的人家了，再往北就进入雾灵山景区了。店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攀谈中，女主人告诉我们，平时收点山货，卖点日用百货，生活平淡无奇，女儿在广州读大学，是他们最开心的事情。我曾内心里慨叹这里交通不便，生活愁苦，其实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有他们的骄傲和幸福。

因为肚子不舒服，我向她打听村里的诊所在哪里，她说，村里没有诊所，但是村南头，路西侧有一个退休的老医生家里卖药，门外有一座小桥，门口有一棵大梨树。

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找到了这户人家，院子里亮着灯。冒昧的敲门，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打开了虚掩的院门。我们说明了来意，老人家便向屋里喊：拿两板氟哌酸来。随即一个面容慈祥，富态端庄的老阿姨送药出来，并邀我们进去坐坐。我们没有进院，问老人家，药多少钱？开门的先生说：不值得，不要钱。我掏出钱来，老人家把我的手推了回来。

我们告辞的时候，老人送出门来，我们站在门外说话，老人说，你们不着急回去的话，就坐下说话，他指了指树下的几个小凳子。闲谈中得知老人家退休多年，曾是兴隆县医院的医生，也应该是个领导（推测，提出疑问时老人未置可否）。退休后每年夏天回老家居住，儿女都在县城居住，这里只有老伴两人，一来避暑，二来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帮忙。老人说门口的梨树近百年的树龄，嫁接了三种梨，秋天来可以饱口福。在和老人聊天的时候，我发现房子后面的一小片高粱地里有点点的蓝光晃动，很好奇，老先生说那是萤火虫。啊，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看见萤火虫在飞，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天转凉，我们告别：祝您健康，愿您长寿。老人挥挥手，有机会来坐。

几年后，一个年轻的同事开车，我们再游雾灵山，此时的眼石村已不再宁静，路两旁的农家院改造如火如荼，五湖度假村也拆建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回来时，在我的建议下，他们和我一起拜访了这位老人家。

老人家依然精神矍铄，依然很健谈，老阿姨依然端庄富态。但我谈起几年前曾在这里讨要消炎药的事。老人爽朗的笑到：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老人不记得，但我不会忘，不能忘呦。

又有快十年没去眼石村了，老人家可安好？网查眼石村这个南北绵延4公里，239户，612ロ人的小山村，建成了六十平米的标准村卫生室和各种文化设施，并于2022年7月，被确定为第四批河北省乡村旅游重点村镇，可见变化之大。

可是，我还是怀念那个静谧自然的小山村，想念那个矍铄慈祥的老人家。

照片是第二次拜访老人家时所拍。

照片是第二次拜访老人家时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