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怎敢惊动你的安眠

#头条创作挑战赛##想在冬天把阳光寄给你# #原创诗心灵感悟#

这几天总睡不安宁。昨晚做梦,又梦见故乡的小院和含笑的母亲。母亲不说话,看着我,微笑。母亲,你可有话要说?


2009年阴历三月初三,给九泉下的爸妈搬了新家。此前,和四姐特地到专卖店选了新衣帽,新褥子。但愿这些东西能够把儿女们的思念带给父母。

清晨初春的天气,还有深深的凉意。纸灰蔓延的空间里,看不到春天。伴随着姐姐的哭声,我沉重的记忆之门又一次被打开。

对父亲的记忆一片空白,他走的太匆匆,连照片都没来得及留下,让当时年幼的我和未出生的妹妹憾恨至今。

记忆的世界里,充溢的是母亲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最初的记忆忽地苏生出来。

那应该是我四、五岁的时候,每天陪妈妈去织布的小屋,看她纺线织布,看棉花条如何在她手中神奇地变成长长的线,进而变成一匹匹的布;看她如何在家中的大铁锅里,把一匹匹布染成高粱红、黑靛蓝;看她如何把那么多的高粱红、黑靛蓝变成兄弟姐妹们身上的新棉衣、新棉鞋……那么多的儿女就靠着这双手换来温饱,换来尊严。

而那个时候,村里的大多数家庭已经不再穿自家纺织的衣服,只有我们……还清楚地记得穿上新衣时的惊喜和温暖,那份珍惜和自豪在我小小的心里,生根发芽。我知道它们的一针一线都经过了妈妈的双手,那温暖,不仅仅来自衣服本身,还有妈妈的体温和汗水……

那时在小小的我的眼里,妈妈就像神奇的魔法师。那间织布的小屋,光线暗暗的,充满了神秘的味道,以至于我一个人不敢呆在那里。

纺车又嗡嗡地响起来了,妈妈一手摇纺车,一手拿棉条,胳膊就那么慢慢轻扬,一条长长的、白白的线就被抽了出来,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有时忍不住好奇,拉过妈妈的手来看,问线线在哪藏着呢,妈妈就笑,说棉花里面呢,你看不到的。

抢过妈妈手里的棉花条,学着样子一手摇车一手拉线,线一下子就断了。我怎么就抽不出那又匀又白的线线呢?不过织布可好玩了,就连织布机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响都那么悦耳。那么多的线,横的竖的,挂在织布机上,妈妈的梭子不停地扔来扔去,由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布就一点点多起来,滚在橫着的圆木上。几天时间,一匹布就成了,那么沉甸甸的,扛不动。

妈妈的手真粗糙啊,上面沟沟壑壑的,好像松树皮。这双手摸在衣物上时发出的刺刺剌剌的声音伴随了我十多个春秋,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

我知道,妈妈又在忙着为我们做衣服、做鞋子。她总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忙啊忙啊,我当时不知道,十张嘴等着吃饭,等着穿衣,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更不知道一个女子独自拉扯着十个孩子又是怎样的艰辛……

常听大姐说起母亲年轻时的模样,身材如何的娇小,发辫如何的长而油黑,性情如何的温和……可是在我印象中,母亲从未年轻过,她好像一直那么孱弱,一直那么苍老,一直那么容易得病。白发似乎一直长在她的头上,额上的皱纹似乎跟了她一辈子;一直未改的,只有她的温和与慈善。

母亲也许太累了,再也受不住儿女们的拖累,在父亲离开16年之后,她也悄悄地离开了。16年的光阴,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沟沟坎坎,母亲独立支撑。那么多的眼泪,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艰难,那么多的无望……以她孱弱的身躯,她如何应对?想起母亲,就想起一句话:女人是弱者,而母亲却是坚强的。

1987年的春天,对母亲的记忆永远停驻在了那个时刻。

关于母亲的记忆很多很多,可是不敢轻易翻检。每一次的翻检,都怕惊动母亲的安眠。

当初年幼的我和妹妹,是母亲最大的牵挂吧?而今我们都已步入中年,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母亲若泉下有知,会含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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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4

标签:泉下   纺车   靛蓝   母亲   孱弱   高粱   棉花   衣服   记忆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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