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时对历史的沉思:活着，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痛苦？答案在最后

人生如梦

这么多年来，我惯于把话一遍遍说给自己听。听得进去，听不进去，都是我的事情，没有人帮的了我。

但我还是如此希冀他人倾听。可我惧怕回声，于此封闭自己内心的大门。任何人都可以探望病榻缠绵的我，但是你必须寂静无声。因为苛求怜悯，就是霸道。我需要做到仁慈。

我已时日无多，往昔渴望的眼光，早已从辉煌化为灰黄。从天上地下回来，白云苍狗，我一瞬间长大。我那些小小的满足，被巨大的婴儿踩在脚底下，一一破碎。

我无动于衷。不是麻木了，只是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我接触到了大道，于是视自己为蜉蝣。

历史的沉思

那些病症，在天地中央，大道之下，显得如此不足挂齿。

多年来，我沉溺于短暂精神愉悦，于是闭关锁国。坐着白日梦之椅，左边恶魔，右边美梦，中间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离开王座，去往凡人的世界探求高位面的仙术妙法。

世界的尽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边缘。我找到了我的仙人，抚摸她如我梦中的手：我不求长生，只希望死后不入轮回。

她说：你要先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我问：我需要变成什么样子？

她说：问你自己。

她给我一面镜子，那是我无数次清晨看见的脸，骄傲、迷茫、绝望。

人生的山峦重叠里，影影绰绰，我看见我的脉络——我有痛苦也有包袱，放不下的过去，求不来的未来。我最恨的人以及一生的宿敌是我自己。我也蔑视一切权威，因为只相信那个智者，真正的哲学王，那个与先哲对话的自己。

我有可以俯仰人间的朋友，看过历史的长河默默无语；知晓远古时代的那些痛苦；抛弃过一切，也汲汲于名利；我虐待也爱护；无比爱惜生命，也无比渴望毁灭……

我是矛盾集合体。

仙人说：不必自责，这只是不同阶段。

我问：活着，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痛苦？

她无言。

这么多年来，骄奢淫逸带来的只有肉体和心灵的痛苦，糟粕在心中涤荡，精华殆尽。

我一边幻想着天上的仙鹤借我洁白的翅膀，一边唯恐这永生永世陷泥淖。

她问：如果那些你曾饮的镜花水月、海市蜃楼无法救你，那道路在何方呢？

我的眼前展开一幅图景，我现在想不出来了，因为我太疲惫了，我垂垂老矣，沉沉睡去……那是我上一世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历史。

是你的，是我的，也是他们的故事。

我唯有能在历史里获得持久的力量，想着他们的活，那些作古的人，时空因为媒介而重合。我能看见他们，他们永远看不见我。

可是这不必枉悲伤，都是尘寰中消长。总有一天，你也会凭着我的创造——我留下来的手工艺品，我的文字，我存在过的建筑……找到那被灰烬掩埋的我挣扎在晃动潮水里、不知方向、挣扎着的一生。连你也会伏案苦思冥想我现在一文不值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