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腌菜

秋收开始，庄稼陆续入场，也到一年一度的腌菜时候了。

在北方，每年秋天家家都腌酸菜以备冬用。说起腌菜，想起我勤劳的二老了。

往事洞若烛照，那时每日忙忙碌碌的父母每年给家里生机勃勃的小菜园栽秧苗时，都留些种秋菜用的预留地，种些白菜、芥菜、萝卜什么的。侍弄秧苗的同时把菜地也平整好，在那等农时，适湿、适时播种。进入二伏后，就可以种植爽脆的大白菜。

父亲懂培育白菜籽技术，自己培育白菜籽。冬天里把吃的白菜菜根留着，带七公分的菜肉横着切下，然后放到温度适宜的菜窖里保存，待到春暖花开时，把菜根栽到园子里。破土重生的白菜根，经过施肥、浇水，打理，白菜籽苗花开馥郁芳香，引蝶招蜂。待黄花落去，繁茂的枝丫结出一个个尖尖的小角，时而在暖风中摇曳。父亲把收获下的白菜籽留少许自家用，余下的到村里去卖，换钱给我们买文具，交学费。

到了金秋，开始收割庄稼，父亲用自己培育的菜籽种植的大白菜，菜心长得泛白，饱满滋润。

这天早上，山沟沟里的农家小院炊烟袅袅升起，二老早起，屋里屋外的首先忙活杂活。腌菜， 首先把白菜拔下来蔫吧几天，然后再腌。母亲用硬柴火烧一大锅开水，把修理好的整棵白菜，菜心朝上摆满锅轻焯一下，用削尖的小木棍翻菜，菜心朝下汆一下捞出，然后再用凉水清洗一下，放到案子上利水。

挪进室内涮干净，闲了一个季节的酸菜缸，这回敞开它宽广的胸怀尽情地拥抱鲜嫩的大白菜了。码菜，父亲码菜，母亲打下手，每摆两层拿个提布放到菜上，站缸里轻重适宜踩一踩，重力的作用，白菜嘎吱吱地响，这样紧凑多装。满缸之后用不溶于水的重物把菜压上，添满清水，就算腌完菜了。

掌握好室内温度，缸里不放盐也可以，这样腌的菜不腐。父亲做事也像他摆满满的酸菜缸一样，实实在在的，二老把对我们的百般呵护和无瑕的爱倾注于一缸缸的酸菜中，辛苦把我们养大，那每一缸酸菜都是爱的味道！

就焯菜的方便水锅，母亲用水焯一些先修理好的芥菜疙瘩，焯到用筷子能扎进去，然后把爽脆微辣的芥菜疙瘩清洗改成小块后放入盆中，上面盖上些清脆的萝卜丝，再密封，经过三四天的发酵辣菜就做好了，那清凉爽口，窜鼻上头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母亲做的其他山东小吃想起来是样样勾起我在那时形成的味蕾。好久没吃了，现在要是能吃一口母亲做的辣菜、小吃，那有多好啊！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冬天食的主菜就是酸菜，家家都腌，人少的腌一缸，人多的腌两缸、三缸。一道酸爽、丝脆、挺实的土豆条炖酸菜是很有味道，大冷天喝一碗滚烫的放点火烧干辣椒的酸菜汤，那是既开胃又驱寒。冬天吃的酸菜菜品系列中，猪肉炖酸菜粉条是上品，杀猪烩的酸菜，那是酸菜系列中的极品。也是我的最爱。

那时候冬日里吃的所谓的青菜，也就是秋天在菜窖存储的白菜、土豆、青萝卜，不像现在冬季什么青菜都有，四季蔬菜超市都买得到，如今生活好了，可吃酸菜的次数一点没少，酸菜还是照常腌那些。一路结伴走来，和酸菜有了难舍的情缘。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现在腌菜，缸还是当年二老用的缸，腌的还是白菜，可是已物是人非，昔日二老健在，生活中温馨的场景，已随时光的脚步渐渐走远。

每当腌菜时，看到这口褐釉陶瓷的老缸，我都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来个情景再现，来慰藉现实不能再现的画面。那情景让我回味、长思、留恋！

审阅：高蕊

简评：通过叙述东北有名的酸菜的腌制过程，流露出对往昔父母健在那些日子深深的怀念，简单的食物里最后寄托的却是浓浓的感情。

终审：严景新

作者：贾爱军，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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