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十月的炊烟

十月的炊烟大山

总想写点儿什么，但又不知写什么合适。 写云？云太淡，淡得几个月没下雨，水库也见了底。 写风？风太瘦，瘦得不像风的模样，落叶也少了许多。 思来想去，决定写点儿带人气的烟火，譬如——炊烟。 文字最大的好处，是能记录过往和当下。 没有净土，不如静心；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非无钱人的世界，它是有心人的世界。

2022年10月16日，经过一周的控炎治疗，牙龈再次消肿。所谓“再次”，是因屡次。对于深埋此处绿豆大小的齿根残留物如何处置，未做牙部X光深探测以前，我是懵懂的。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牙龈发炎，随即还琢磨成了“长在同一位置的智齿，难不成还有拖家带口的”？会不会是当年拔牙时，医生未发现它“超生”？抑或是医生见我面善，特赠的“礼物”？ 善哉善哉，好在“它”所处的位置一如飘在空中的高层商品房那种，没在支撑牙龈的牙槽骨里。这对于不懂牙的我来说，觉得还不是件很糟糕的事。于是，我把“它”定义为——空置房；不是“礼物”，是垃圾。 垃圾，就当清除。是日，带着“垃圾”的我问诊牙科医师；答曰：“是垃圾，必须清除，否则会导致牙龈反复发炎”。遵循医嘱就是尊重科学。“垃圾”也不是随意就能清除的，尤其藏在人体肉肉里的垃圾。 经过一天的反复斗争，我决定取出，并决定必须在一周内取出。次日，经消毒、局麻（局部麻醉，是在局限的并常为表浅的范围内的知觉丧失，尤其是由局部麻醉剂的效应引起的）、切开牙龈、掏出垃圾。那一刻，师生和我都洋溢出特有成就感的笑容，是“一起向未来”那种。

我一向很听医生的话，医生的话是真理。提此，源于十八日上午掏“垃圾”时，我特意咨询他，与“垃圾”相对应的位置，还长有一颗基本躺平且头朝舌头方向的资深智齿；是否拔掉，全由您做主。答曰：“后患无穷，建议拔掉”。对此，我有些纳闷儿。它平时虽然没干活，但也从未发炎添乱，好好的干嘛要铲除？答曰：“但它最终会祸害邻居”。有道理，术业有专攻。这世界，不能让厚颜无耻之徒和害群之马活的随心所欲，而让劳动者雨打风吹去。成交！ 人上了年纪都有余额，只是余额里的内容不一样。有的人，余额是钱数，有的人的余额是人生的感悟，还有的人的余额里全是遗憾和梦。我都没有，只有遵医嘱。

十月二十日上午，从原来的“局麻”，改为“阻滞麻醉”（阻滞麻醉也属于局部麻醉中的一种方式，通常是将麻醉药物注射到躯干或者四肢的神经丛，神经干或神经节旁，可以暂时性阻断该神经的传导功能，使其所支配的区域产生相应的麻醉作用。）。这次消毒过程久一些，注入麻药后，因我反应迟钝，等了近二十分钟才正式开拔。牙科医生的医者仁术，使得操作过程极其简单，与我想象中从木板上拔掉一颗钉子的时间差不多。 为了表达我对医师和“躺平”的尊重，我小心翼翼收藏了此生第四颗也是最后一颗智齿。 十月十六日至二十日期间，我做了两个决定，这对于我同样具有里程碑意义。 二十一日晨，因凝血功能不够优秀而渗血20多个小时的伤口终于合拢。镜中可见粉嘟嘟的龈面，裹着一层薄而透亮的白膜。 于是，我立于高层商品房阳台，面朝东方做着士兵突围后的昂扬状。那一刻，大有不怕牺牲、助己纡困、抓准时机、不亏负光阴，以更加昂扬的斗志去谱写绚丽华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