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已来不及,唯愿来生你能早点娶了我

01

在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半年时间又过去了。

惋宁带着众人从冬天走到春天,从繁荣的京城走到荒凉之境,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雪山。

雪山自西向北走向,绵延数千里,原是南安与北诺的天然边界处,只是如今这雪山在三年前,已然成为南安的国土。

雪山下,车队暂时停了下来稍作休息,然后再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好一鼓作气翻越这座雪山。

惋宁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站在车辕上,抬头眯着眼望着这高耸入云的雪山,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雪花纷纷落下。

良久,她才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粮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在大家以为她没有话要说的时候,她却开口了,“我们即将在翻越雪山,然而,翻越雪山却是非常危险的,稍一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尔等要谨记,当车队进入雪山时,一定要保持安静,不可大声喧哗,因为声音过大容易造成雪崩。”

惋宁的声音刚落,底下的几千官兵里就顿时爆发出一声巨响,“是,末将遵命!”

惋宁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道:“请各位在原地休息吃点东西,一刻钟后我们就出发!”

“是!”

一刻钟后,运粮大军开始向着雪山进发。

随着离雪山越来越近,车队的速度就缓缓地减了下来,众人连交谈的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甚至到最后谁都不说话了,只用肢体语言来传达想说的话。

本来,他们是可以从另一条路到达前线的,只是那条路实在是太远了,起码要再耽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前线。而从雪山上通过,慢则十天左右就能到达。

为了早一天把粮草送到前线,惋宁和将领们商议后,才决定从雪山上通过的,同时也传信给了前线将领,让他们派兵前来接应。

两个时辰后,三分之二的车队已经进入了雪山地界,长长的队伍几乎瞬间隐没于茫茫白雪之中。

随着车队深入雪山,风雪就越大,几乎望不清前方的道路。

惋宁已放弃了马车,一身红衣的她在队伍里来回奔走,时不时给士兵们轻声说几句鼓励的话,还不顾身份帮忙推着运粮车前进。

突然,她制止了车队继续前进,而她自己也迅速地趴在了雪地里,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见状,阿桃正想问她到底怎么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惋宁又猛地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上方的雪山,脸色煞白,她顾不得太多,运起内力将命令急速下达:“快,以我为界,后面车队以最快的速度后退!前头的以最快的速度前进!速度要快!雪崩了!”

一句雪崩,众人脸色瞬间大变,每个人都使出了毕生的力气推着马车,驱赶着马儿赶快撤到安全地带。

尽管惋宁的反应十分迅速,及时下令撤退,然而,这一切都还是晚了,雪崩的速度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只是在转眼间就已到达了眼前,突然,惋宁拼尽全力扑向早已被吓傻了的士兵,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子,猛地用力一甩,将他甩出了老远,随即大吼一声,“还不走,在这等死啊?”

高大的士兵就这样被惋宁丢了出去,而她自己则来不及逃生,留在了原地。

此刻,雪崩已呈铺天盖地之势袭来,不远处,已有惨叫声响起,很快那惨叫声就被掩埋在雪山之下……

“郡主!”

“郡主!”

众人惊呼,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营救,然而,却被惋宁给喝住了,“全都给本郡主往后退,谁也不许前进一步!还不够,继续退!”

就在惋宁说话间,一个巨大的雪浪已扑了下来,下一刻就要将她给淹没!

“郡主——”

阿桃喊得声音都破了,她红着眼一把甩掉禁锢她的士兵就冲出去,然而,她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见一一道玄色身影从她身旁快速闪过……

02

巨大的声响铺天盖地而来,震得人耳膜生疼,只是瞬间息间便已将外界的一切给隔绝了。

惋宁绝望地闭上了眼,心道:顾呈衿,今生无论你是生还是死,我都来不及见你了,唯愿来生你能早点娶了我……

冷冽的风雪无情地从惋宁的脸上刮过,刮得她生疼。

也就在这一刻,她似是看到顾呈衿的身影在向她缓缓地走来,她笑了,朝着他那高大的身影伸出了手,道:“顾呈衿,你是来接我了吗?”

她的话音未落,只觉腰间一紧,脚下顿时悬空,寒风呼啸中,她却明显地感觉到那喷在脖颈间的气息是如此的急促与灼热。

惋宁一怔,这气息不该是一个已去之人该有的!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禁失声惊呼:“慕容谨,怎么是你?”

巨大的雪浪扑了过来,“轰隆隆”的声音的耳边响起,瞬间淹没了惋宁的声音,但她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慕容谨的耳中。

慕容谨没有理会惋宁,而是紧抱着她,使尽他毕生所学的轻功,快速向外飞去。雪浪就在他们身后一寸的地方,穷追不舍,只稍慢半拍,他们就要被掩埋在雪山之下。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才渐渐地停止了,唯有剩下数不清的尘埃在空中翻腾着。

慕容谨选了一个还算高且平坦的空地落了下来,脚刚着地,他突然就像是触电般立即放开了惋宁,手往额头上拔了拔被风雪吹乱了的碎发,语气不悦地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怎么就不能是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三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没良心!”

惋宁闻言,扯了扯嘴角,不接他这个话,而是生硬地扯开了话题,“顾呈衿在哪?”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国捐躯了!”慕容谨没好气地道,说着他又突然上前两步,怒目注视着她,“他人都不在了,你还是坚持要嫁给他?”

惋宁到边境来与顾呈衿完婚的消息,早在半年前就已传到了前线,自然慕容谨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他是顾呈衿身边的第一幕僚。

尘埃渐定,下方的将士们正在收拾残局。

闻言,惋宁也回头看着慕容谨,面无表情,语气坚定地道:“他没死!即使他死了,我也还是要嫁给他!”

慕容谨气结,敢情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等慕容谨开口,惋宁又继续道:“一直以来,你们两个的把戏都瞒不过我,说,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你又为何模仿他的笔迹写退婚书给我?是你自作主张,还是他的意思?”

惋宁说完就盯着他,目光锐利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丝情绪。

面对惋宁一连串的质问,慕容谨气愤的眼神开始变得闪烁,最后竟是不自然地扭过了头,“你既然已经猜到了,还多此一问做什么?”

惋宁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指尖,冷冷地道:“其他的事情我不问,那毕竟是军中之事,但,退婚书一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慕容谨的背影有一瞬的僵硬,然而,下一刻他就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笑声就戛然而止,慕容谨回头看着惋宁,眼中满是深情款款,语气却变得轻佻,他说:

“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在我得知顾呈衿战死后的第一时间,我就模仿了他的笔迹写了退婚书,只要退了你们的婚事,那么我就有机会了,在你伤心欲绝的时候乘虚而入,从而抱得美人归……”

“无聊!”慕容谨的话还没有说完,惋宁就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转身寻了一条小道下山去与众人会合。

雪再一次落了下来,纷纷扬扬中慕容谨看着惋宁的背影,眼底的深情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的是惋宁不曾见过的悲哀之色。

他与顾呈衿和惋宁自小就一起长大,三人的感情简单而复杂,他喜欢惋宁谁都能看得出来,然而惋宁的心中永远就只有顾呈衿一人,这么多年了,对他的真情告白,却总是以“无聊”而结束。

突然,一道犀利的鹰唳划破长空,唤回了正在失神的慕容谨,片刻后一只通体雪白的雕.落于他高高抬起的手臂上……

03

由于雪崩的缘故,通往前线的唯一的一条捷径彻底被封住了,所幸的是,由于惋宁的及时示警,因而造成的人员及财物损失并不严重。

高将军在清点完人数和粮草的数量后,便快步来到惋宁的跟前,拱手回道:“禀郡主,损失的士兵有十二人,粮草三车,至于……”

高将军是负责这一次运粮的运粮官,他说着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惋宁,就见对方正盯着他看,等着他接着拄下说。

在惋宁的注视下,他抿了抿唇才继续道:“至于郡主的嫁妆,已损失过半!”

惋宁拢了拢阿桃刚搭在她身上的披风,不甚在意地道:“无妨,嫁妆没了就没了,以后再挣就是。对了,负责这次押送的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高将军深深地看了惋宁一眼,他没有想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竟有如此胸襟,不关心嫁妆损失之惨重,却关心与她毫无关系的将士的性命。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佩之意,再次回话的时候,就变得恭敬了许多,他说:“并无死亡,只是受了点轻伤。”

惋宁点了点头,“那就好,回头让慕容神医去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慕容谨正好从雪山上飞身落下来,听得惋宁此话,他不由得朝天翻了个白眼,“轻伤自行处理,别找我。”

惋宁被冻得有些发僵的脚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猛地朝着前头的一块小石子踢去。小石子瞬间起飞,精准地瞄准了慕容谨的面门。

慕容谨勾着唇角,他也不躲,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就这样看着惋宁。

转眼间,小石子已近在眼前,然而,他只是微微一偏头,就见那小石子就从他耳边擦过,割了他一缕正在风中飞扬的头发丝,然后才坠地消失不见。

“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可不行哦。”慕容谨不甚在意地弹了弹落在肩头上的断发,信步来到惋宁的跟前,笑道。

惋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莫非神医之名,浪得虚名?”

慕容谨眉头一挑,狂傲道:“本神医只是顾呈衿的专职大夫,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请得动本尊给他诊治的,更不治轻伤。”

说到顾呈衿,惋宁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她不再与慕容谨掰扯,而是转头看着高将军,“你跟着阿桃去拿些伤药给他们用,即使是轻伤也不可大意。这天寒地冻的,随时都能要人命。本郡主可不像某些人自恃清高,视人命如草芥。”

慕容谨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有被映射到了,怎么办?

高将军是个聪明人,看着此情此景,他尴尬地笑了笑,应了一句“末将遵命”后,便跟着阿桃去取伤药了。

“雪崩之前,已有三分之一的粮草走进了雪山深处,你的人是否与他们接应上了?”惋宁回头看着慕容谨问道。

慕容谨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纸条递到她的面前,“这是雪雕刚刚带来的消息,我的人已经和前头的运粮队接应上。”

惋宁看过纸条,把它折了起来递还给慕容谨,说起了别的,“我总觉得这次雪崩出现得太过奇怪,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我们全部进入雪山后才发生。这会不会太过巧合?况且当时我们的动静也不大,不可能引起雪崩的。”

说到这个,慕容谨笑着的脸也认真了起来,他道:“送亲队伍大张旗鼓从京城出发,北诺这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所以他们就在雪山上设了埋伏,主要目的就是要活抓你,以此逼南安退兵。”

“由于这次的设伏是民间百姓自发组织的,我的人全都在北诺的官兵身上,并没有留意到百姓们的动向。这是我的疏忽。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在雪山上完成了设伏。”

慕容谨说着,心有余悸地看着惋宁的那张小脸,眼底不由得深䆳了起来,语气也放缓了许多,“还好来得及,要不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知为何,听了慕容谨的最后一句话,惋宁手臂上莫名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突然抱着自己,狠狠地抖了抖,“拜托你别对我说这么煽情的话,真够膈应人的。”

慕容谨内心的深情瞬间被这无情的话给击得粉碎,他藏在披风之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脸上依旧是一副欠揍的样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膈应不死你!”

04

雪山离南安大军的驻扎地已经不远,惋宁等人休息了一个晚上后,翌日清早,在慕容谨的带领下走了另一条路。

在去往南安大营的路上,惋宁也终于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

原来,三年前南安军在顾呈衿的带领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北诺军给击退。

三天后,正当顾呈衿下令班师回朝的时候,北诺军再一次来犯,也就是在这一刻,顾呈衿决定请旨西征。

他的理由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为了边境百姓的长治久安,他宁愿用三年的时间来打下北诺,他再也不愿意看到边境的百姓,生生世世因为北诺的掻乱而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北诺必亡!

顾呈衿的这一次请旨很快就得到宣帝的回复,即日起便举兵西征。

“这件事,我知道,说重点!”

马车里,惋宁不耐烦地打断了慕容谨的话,当时顾呈衿请旨西征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顺王当时还被任命为运粮官。

而她也参与了其中,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下乡收粮,和百姓们一起制作军用的棉衣,鞋袜等。

如今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顾呈衿假死一事的始末。

慕容谨生生被噎了一下,让他发挥一下讲故事的本事不好吗?

然而,在惋宁郡主冰冷的视线下,慕容谨还是乖乖地说了重点。

随着南安大军深入北诺腹地,渐渐地就受到了北诺全民的反击,而顾呈衿的众多军令中正好有这么一条:绝不伤害普通百姓的性命。

北诺军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这才无耻地鼓动百姓上了战场,有的百姓不愿意上战场,他们就强行地绑着他们上战场。

当然,其中也不免有北诺士兵假扮百姓混在其中的。

由于有百姓在前面挡着,南安军的战线很难再往前推进一步。

战局就这么僵持了两个月,直到有一天,顾呈衿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惜以自身假死为诱饵,让敌军放松对南安大军的警惕,从而把百姓从战场上撤下来。

为了将这个计划完美实施,顾呈衿只告知了两个人。

一个是宣帝,另一个就是慕容谨。

慕容谨原是神医慕容天之孙,早在十五年前,他的家族被同行所灭,当时只有五岁的他也被人追杀,不幸身负重伤,在奄奄一息之际,被当时正好路过的顾呈衿所救。

慕容谨为了报答顾呈衿的救命之恩,一直追随在他的左右,儿时是他的玩伴,长大后是他的谋士,同时还是他的专职大夫。

这两人本就年纪相仿,性情更是如出一辙,他们的相处模式也是奇怪,可以用相爱相杀也不为过。

假死之事一提出,慕容谨就率先反对。

顾呈衿为了得到慕容谨的同意与支持,不惜对他大打出手,直到把慕容谨打到同意为止。

故事听到这里,惋宁郡主问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非要得到你的同意?”

慕容谨嗤笑了一声,喝了口茶才好不得意地道:“那是因为我慕容家的易容术。”

“易容术?你还会这个?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起过?”惋宁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问道。“也就是说,他如今不在大营里。”

惋宁说着坐直了身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他假死后易容去了哪里?总不会去北诺的皇都,绑了他们的皇帝吧?”

惋宁着实被自己的这一猜想给惊到了。

慕容谨啧啧了两声,道:“太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发现退婚书有猫腻的?”

惋宁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些鄙视地看着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所以说,你写下的这封退婚书的时候,顾呈衿是不知情的喽?”

话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了些幸灾乐祸。

哦豁,这下有好戏看了。

慕容谨觉得头有些痛,他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写这封退婚书来着?

“我这么做那是有原因的。那还不是为了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些,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吧。”

说着,慕容谨又朝着惋宁靠近了一些,“你想啊,只要你也相信顾呈衿战死沙场,而伤心欲绝的话,那么这个消息传到北诺军中去,那些北诺的百姓是不是就不用枉死了?他们的那些针对南安人的关卡是不是也就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呈衿他们潜入北诺帝都也就轻松了许多?”

“我这样做的目的,相信呈衿也是会理解的,总不会太过怪罪于我吧。”话说到最后,他都有些不确定了,大不了到时就再挨一顿捎呗。

惋宁看着他不说话,眼中带满了审视。

慕容谨眼神开始有些闪躲,其实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想要事情顺利进行,他完全不用多此一举写退婚书,其实他什么都不做,她就已经完全相信了的。

“慕容军师,请继续您的表演。”惋宁开口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慕容谨心有些慌,但很快他就淡定了下来,勾唇邪肆一笑,“其实,我是有私心的,万一你和顾呈衿的这婚约真的退成功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慕容谨再一次借题表白,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惋宁看他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慕容谨的笑容依旧邪肆不羁,然而,却在惋宁看不到的地方,隐隐带着一丝悲哀。

怪不得他了,他说真话了啊,可惜她依旧不信。

05

虽然此时已是春天,但北诺的天气依旧寒冷刺骨,冻得人鼻头通红。

数日后,惋宁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南安大军的驻扎地。

然而,当她一脚踏进南安大营的时候,就明显地感觉到整个大营里的气氛是如此的低落,悲伤的情绪在四周弥漫着。

远远地就看见了那挂满白布的灵堂,惋宁突然宽袖掩面,另一只手拿着帕子,使劲儿地揉着眼睛,刚刚有一只飞虫闯进了她的眼睛里。

殊不知,她的这个动作,看上去倒是像极了伤心欲绝而掩面痛哭的样子。

这一幕正好被巡逻经过的士兵们见到,为首的士兵突然上前,“属下见过惋宁郡主!见过慕容军师!”

惋宁揉眼睛的动作一顿,袖子还来不及放下就又听到那士兵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郡主节哀,保重身体!”

话落,他也不抬头,行礼后就归队了。

就在惋宁怔愣之际,远远地传来士兵们的议论之声,“郡主和将军的感情可真深,看郡主那伤心的样子,估计是一路哭着来的吧……”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惋宁的耳中,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侍女阿桃反应极快,及时扶住她。

“郡主,你要节哀啊。”不知情的阿桃心疼地唤了一声,她是真的伤心,眼眶都红了,看着同样满眼通红的郡主,声音哽咽道。

阿桃的这一声呼唤,顿时引得四周投来了更多的同情与怜悯的目光。

而此刻,另一边的慕容谨早已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笑。

站稳后,惋宁红着眼绕到他的身侧,狠狠地甩了个眼刀子过去,笑不死你?

慕容谨轻咳了两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小声道:“催泪的,知道你哭不出来,试试这个,我特制的。”

闻言,惋宁接了过来,趁着阿桃不注意之际,把药水全部倒在了帕子上,然后往眼睛一抹,顿时泪流满面。

正在哭得不能自已的惋宁突然一抬脚狠狠地跺在了慕容谨的脚面上,嘤嘤骂道:“药劲这么大,你怎么不早说?嘤——”

慕容谨站在原地脚指头死死地扣着地面,强忍着痛,咬牙切齿低声道:“我都说了是我特制的,特制的你懂吗?不用说都知道药劲儿大了,你还全倒了,这能怪谁?蠢女人!”

惋宁揍人的心都有了,但她的眼泪不能白流,先把这戏做完再说,回头再找他算账,于是她哭着踉跄着跑进了灵堂。

那背影看上去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将士们就看见惋宁郡主躺着被抬了出来。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军中都在传说着这样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惋宁郡主不远千里来到前线与未婚夫完婚,却在到达的当天,却因悲伤过度在未婚夫的棺木前哭晕了过去,至今未醒!

渐渐地这件事在某些人的刻意引导下,就传到了北诺军中去,自然也传到了准备从后方潜入北诺皇都的顾呈衿耳中。

半年前,顾呈衿战死的消息一传出,他本人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分批带着精锐部队来了到了北诺皇都的后方。

历来擒贼先擒王,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顾呈衿所带的那些精锐部队都是原先在战场上与他一起“战死”的将士们。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顾呈衿一身黑色劲衣着身,站在一间极为隐秘的民房里,有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落在他古铜色的俊脸上,如梦如幻。

侍卫阿铁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属下还听说,慕容大夫他在您走后,模仿了你的笔迹,再以您的名义给惋宁郡主写了退婚书。”

阿铁说完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头低得更低。良久,听不到前面回应,他又偷偷地抬起头看了眼自家主子。

就见自家主子正在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佩剑,那摄人魂魄的寒芒从锋利的剑刃上折射出来,下一刻就像是,要杀人饮血……

见状,阿铁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激灵的同时收回视线,心道:慕容大夫你要完了!

(未完待续~)

这里是中篇古风小说《惋宁郡主》,因为字数太多,所以分集连载,错过前头两篇的朋友可点击链接回看哦~

第一篇:我问他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一直对我百依百顺的他却突然说不能

第二篇:我要成为你的妻子,即便你已在边关马革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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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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