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杰：从“海外购”到“海南购”-海南离岛免税店再扩容

最近，海南省又有2家离岛免税店获批，海南离岛免税店总数量将增加至12家。其中，海口国际免税城10月28日正式营业后，将成为世界最大单体免税店。疫情尚未结束的背景下，海南免税店为何越开越多新开免税店将有哪些特别之处？将如何助力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2022年10月27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南海之声频道行走自贸港特别节目，采访了海南省开放型经济研究院院长李世杰，请他对海南自贸港离岛免税等相关问题进行解答。

主持人：此前海南已经有10家免税店了，为什么还要再多开两家免税店呢？

李世杰：一是进一步优化了海南离岛免税店的空间布局。海南过去的10家免税店绝大部分分布在海口和三亚，形成了南北两极，但是东部沿线和西部地区缺少免税店布局。所以，这次增加海口西海岸免税店和万宁王府井悦舞小镇免税店，使得离岛免税门店的布局更加均衡，为消费者提供更多购物选择。二是海南免税领域进一步市场主体扩容。在2020年之前，海南只有中免集团1家市场主体2张免税牌照。经过2020年政策调整扩容以后，截至目前已经有了5个主体7张免税牌照.本次扩容既增加了市场主体又增加了免税牌照，推动海南离岛免税市场逐步形成充分竞争、有序扩张的新格局。

主持人：疫情尚未结束，外需持续低迷的背景下，海南免税店为什么会越开越多，市场会不会饱和甚至过剩呢？

李世杰：海南已经明确零关税政策，免税行业在海南会有一轮新的发展。在封关之前未实现全岛免税的情况下，通过布局免税店，有助于为封关运作进行压力测试。短期来看，确实市场会存在饱和局面——疫情影响导致来海南的游客减少，而离岛免税商品又需要游客离岛才能提货，主要消费群体都在岛外；现在离岛免税市场主体增多，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市场饱和。但从长期来看，现有免税店的布局还是不够，主要原因有以下两点：一是国际消费回流会持续扩大；按照中国整体经济发展趋势和世界经贸格局改变，全球消费重心将进一步向亚太地区转移。二是国内消费市场潜力巨大；国内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试图有效解决消费领域有效供给不足问题，充分释放我国居民消费潜力，扩大国内消费；而海南布局离岛免税，实际上就是深化国内供给侧改革的重要举措。

主持人：两家新的免税店进入到海南离岛免税市场里面，会给海南的离岛免税市场注入一个什么样的活力？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变化？

李世杰：首先，这两家新的免税店开设为海南带来新的经营模式。比如，中免在西海岸开设了世界最大单体免税店，该免税店体量比中免之前在海口等市内店和机场店面积的总和还要大，大规模离岛免税营业空间有助于探索各种新新业态和新经营模式。再者，王府井作为老字号的百货公司，依托万宁旅游度假胜地建设王府井国际免税港，打造具有特色的“有税+免税”购物模式，这本身是经营新模式探索。

其次，这两家新的免税店开设将为海南带来新的渠道。王府井属于新增市场主体，拥有传统的供货渠道，而这些供货渠道海南过去可能没有；作为有近百年积淀的百货公司进入到离岛免税行业，会带来新的供货渠道、采购渠道以及引进新的境外奢侈品商的供应渠道，有助于海南离岛免税市场的进一步健全。另外，新的免税店开设也有助于形成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进一步提升消费者购物的便利性和体验感。

主持人：老牌零售企业王府井首次试水离岛免税，有什么样的意义？王府井要在海南离岛免税市场这么激烈的竞争当中生存下来的话，他又面临着哪些压力呢？

李世杰：首先，王府井在海南试水离岛免税业务是一种新业务探索，王府井过去是传统的百货公司，已有长期经营的经验，但2020年拿到牌照以后，其并没有马上开店，可能是也面临着一些压力，其中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如何把过去货源渠道、国际合作资源、国内资源等进行深度整合，来服务于其在海南的离岛免税业务开展。

其次，王府井与一开始就是专注从事免税行业的中免不同，是做传统百货的，它拥有很多国际上采购渠道资源，国际合作伙伴等等，但这些资源和现在离岛免税渠道还是有差别的，王府井需要进一步深度整合资源。此外，王府井也面临着服务理念创新的压力；离岛免税行业的服务模式和流程与常规百货服务存在区别——一般而言，百货服务不涉及到免税问题，也就没有海关监管环节，但离岛免税涉及到海关环节流程监管；如何把传统的服务理念和免税行业的服务模式融合在一起，从而进行离岛免税服务业态、模式创新，王府井必然也存在一定压力。

再有，就是自贸港政策的压力。海南要在2025年封关，封关以后离岛免税和海南本土的零关税之间政策的衔接问题，作为外来企业不太了解海南自贸港制度设计的情况下，应当加强政策方面的研究，去思考并理解如何衔接好离岛免税政策和海南自贸港零关税政策。

主持人：您研究海南免税市场多年，新开的免税店将有哪些特别之处？您的关注点是在哪里呢？

李世杰：首先，新开离岛免税店是进一步确保市场竞争充分，体现自贸港公平竞争特征。其次，离岛免税业态是国内供给侧改革的重要举措，它是能满足国内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的举措。当前国内已经拥有了一大批高净值人士，他们有足够的消费能力；通过在海南进一步地放宽离岛免税行业的准入限制，扩大离岛免税市场规模，把国内这部分高净值人士的潜在消费需求吸引到海南释放，是符合当前国内国外“双循环”的发展逻辑和思想的。

另外值得关注的是，离岛免税市场进一步拓宽并向纵深发展，有助于以国内市场来换取国际奢侈品采购话语权；中国每年有数千亿美元海外购，虽然目前受到疫情影响未充分释放，但“海外购”的需求一直都存在；过去“海外购”方式是中国人出境到全世界各地去买买买，并没有形成奢侈品国际采购的话语权。通过把海南离岛免税业务和市场做大，整合海南开展离岛免税业务的市场主体，形成合力去跟国际上的奢侈品厂商谈判，有助于增加我们的国际采购话语权；此外，在谈判过程中还可以植入人民币国际化策略，比如，采购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后，可以跟境外奢侈品巨头谈用人民币来结算，也是有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举措。

主持人：您认为海南离岛免税未来还有哪些发力点？还会面临着哪些发展机遇？前景如何呢？

李世杰：目前海南省各种工作、各项举措都围绕着封关运作进行压力测试。封关以后，海南自贸港会有广阔的政策红利。首先，海南自由贸易港背靠超大规模国内市场、经济腹地广阔，3.39万平方公里的自由贸易港实施范围，可以汇聚大量的要素资源；并以海南为支点，开发国内国外两个市场。海南作为中国内外双循环的交汇点，作为中国面向东南亚，辐射亚太的对外开放窗口，未来的政策机遇是非常明确的。

海南未来离岛免税发力点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进一步创新运营模式。通过“线上+线下”的模式，线上订购线下自提或者线上订购通过直邮的方式进一步扩大离岛免税业务的辐射范围。二是探索“免税+”的新概念和新业态组合。实际上，如果只限定于离岛免税品销售，市场规模做大对于地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并不明显，可以考虑“免税+旅游+康养+商务考察”等多业态整合，有助于把海南的离岛免税业务推向纵深发展，体现出离岛免税对地方产业经济发展的带动效应。三是试点海上邮轮免税新业态。近几年因为疫情原因，邮轮业态发展不充分，但海南具备发展海上邮轮业务的基础条件。随着疫情形势稳定，邮轮业务开展也逐步放开以后，抓紧推动海上邮轮免税业态的发展，有助于海南吸引国际化的客源，能更好地与免税商品业务联动发展。通过一系列举措，辐射国内市场，同时开发东南亚、俄罗斯、日本、韩国等国际市场，形成海南离岛免税业务在更广范围之内、辐射更广范市场消费群体，让海南未来离岛免税业务拥有更好的前景。